丫環好難纏 正文 第十三章 交付出的手
    「月兒,我知道你醒了…….你真的不肯原諒我嗎?我們彼此要仇恨對方到什麼時候?」

    他的一句話就拋起了她內心最深處的波瀾,觸動著她心底的酸楚,愛恨情仇糾結在一起,呼吸也為之窒迫。拋開國恨家仇,自從他給了她那荒謬的婚姻以來,幾年過去了,她都沒能想好到底該如何與他相處,大婚後的一別,全無聯繫的三年變成唇舌不斷,彼此折磨的朝夕相處。

    這一切,且能是一句原諒就能撫平…….

    真的能這麼簡簡單單的一句原諒就能革心換面,坦然相處嗎?

    將死之前,二人可以全無保留的相愛相依,但一切過去了,卻又再回到原點。

    楚菡靜靜地看著月兒越來越蒼白的小臉,良久,深深歎息,輕輕放下她的小手,往車門走去。

    月兒睜開眼看著他蕭傷的背影,這是何等決絕霸道的一個人,他可以為了他的軍魂送她上斷頭台,這時卻不容她有憤怒的原諒他。

    動了動嘴唇,終沒有出一個字,她這時現這個原諒對她來說太過沉重。

    他在門口佇立良久,等待……終沒等到他想要的結局,拋開車簾躍下馬車。

    她側過頭,視線落在被他握得紅的手上,她對他的心結只怕這一世都無法解開。

    等他再次出現時,已換成了往日的淡漠,再也不對她動手動腳。難得的有禮。

    就像他們之間什麼也沒曾生過。但每當她觸及他地深幽地眸子。她就能知道他並不是就此放棄。而是在等待。等她放下心裡地仇恨。坦然地接受他。

    雖然她想逃避。總是縮在車內裝睡。但身體仍是一天天好起來。躺久了地身體也開始酸痛。

    楚菡拋簾而入。她忙閉目裝睡。卻早一步落在了他眼中。

    劍眉微揚。一把扯開她身上地薄被。不由分說。將披頭散地她抱起。又再躍出車箱。

    「該死地。你做什麼?」她推著他。想脫離他地束縛。

    他眼角**一抹笑意。「有力氣罵人了。看來恢復得差不多了。」

    月兒掃視了四周。已駐紮了軍營,許多視線向他們掃來,更是窘迫。壓低聲音,仍帶著怒意。這才消停了幾天,他又來把騷擾她。「讓我回去。」

    「病了這許久,還是這麼強悍。你躺了很久了。下來走走。」他板著臉,說完將她往地下一放。

    她惱怒的離開他懷抱,但躺得實在太久,竟沒能站住,腳下一軟就往地上跪下去。

    他直到她快跪倒在地時,才撈起她,冷哼一聲,「真以為你強悍到鐵打銅錘,原來也不過如此。」

    月兒被他一激更惱了,「不要你管。」手卻抓住他地手臂不放,她地腳實在太麻了。

    他板著的臉柔和了些將她攬在懷中,「你要和我鬧到什麼時候?」

    她微微一僵,自從她醒來,這還是他第一次抱她,他身上獨特而強烈的男子氣息濃濃包圍。溫暖而陽剛,是她一直以來想拒絕卻又迷戀地味道。沒有嬌嬈做作,沒有任何薰香,一切都那麼自然,天然的馬匹味,汗腺味,交雜在一起,給人一種強烈的感觸,就讓她深深的迷戀著。

    清涼的風讓她為之一爽,貪婪地呼吸著。

    他難得地好心情,叫人牽來他的汗血寶馬,放開月兒,翻身上馬。銀亮的戰甲在夕陽中泛著耀眼地光芒,威嚴的高大身驅不肅自威,自骨子裡透出地霸氣,讓人不敢直視。

    他俯視著月兒,向她伸出手。

    月兒看著那只滿是粗繭的大手,愣了,在她記憶中,自己總是像一件貨物一樣被他丟來拋去。

    他微笑,一直伸著手等待。

    她遲疑在慢慢將自己地小手伸向那支大手,剛剛觸及他溫熱的掌心時,大掌一收,掌心溫和有力,輕輕一帶,便將猶似身在夢中地她拽上馬背。

    「抱緊我。」聲音也沒有平時的冰冷,卻不容她有絲毫反抗。

    月兒癡癡地望著他,伸出手環住他的腰,將臉靠在他冰冷的銀甲上,彷彿能聽到彼此的心跳。

    他一夾馬腹,汗血平穩地如飛奔馳。

    她不知道他要帶她去哪兒,只是仰著臉看著他如陽光般耀面容。「你不打仗,也不脫下這身盔甲?」

    「行軍中的戰士且能卸甲?」他嘴角上鉤,令冷冽的臉變得溫暖。

    「你是王。」

    「呵,現在知道我是王了?」

    月兒抿嘴微笑。

    「我也是一個戰士。」

    「你多少歲開始打仗?」

    「我十四歲開始上戰場。」

    十四歲……十四歲是她嫁給他的歲數,從此與他結下這不解之緣的歲數。

    「那時你怕嗎?」

    楚菡哈哈朗笑,「我楚菡,殺敵從來不知何為怕字。」既然眸子一黯,握著馬鞭的手抬起她下巴,「那天你衝向流沙的時候,以為要從此失去你的時候,我怕了。」眼裡認真得沒有一絲謔浪調笑。

    月兒全身一震,他這是在向她表達?笑容慢慢褪去,「我上斷頭台和進入流沙又有何區別?」

    他搖搖頭,「你在斷頭台上,我在等,等機會,但你進了流沙,我就再也沒有機會,我沒想到你居然助我幾千大軍脫離險境,你真是好樣的。」

    月兒蒼白的小臉上泛起紅暈,笑顏如花。「你在誇我?」

    他微笑著,指腹劃過她光滑地面頰,「你看那邊。」

    她轉手,順著他的手臂看向遠方,他們已停在一座小山包上。放眼望去,是遼闊沃美的綠野,遠處山影起伏,連綿不斷,直接天際。一眼望過,心景也瞬間寬廣。

    他握著馬鞭的手。在空中劃過。「這全是這十年來,我打下的江山,我的城民在這片肥沃的土地上安定的生活。」

    馬鞭又指住遠處隱約的一片城池。「只有那兒,還在受著外敵的騷擾,只要我們平復了那兒地倭寇,我們就可以過上一陣子地太平生活。」

    月兒一驚,「你又要去打仗?」

    他有些嗔怪地看了她一眼。「如果不是你,這時只怕已到城下。」

    那日他帶兵攻城的在箭雨中滾打的情景歷歷在目,想起仍有後怪。泛紅地小臉又在泛白。

    他眼角帶笑,全然不以為意。「怎麼?怕我會戰死……」

    死字剛出口,她面色慘變。忙伸出小手,摀住他的嘴。「別……」

    他心裡一動,臉上滿是歡喜,這個小女人在為他擔心,攬在她腰間強壯的手臂陡然收緊,伏低頭,薄唇輕觸她的耳畔,氣息暖暖佛著她項間,引來她輕輕一顫,「為了你和城民們,我不會讓自己死。」

    月兒笑著靠近他懷中,眼睛卻濕潤了,這個鐵血男兒,暖著她的心。這一刻,她真地好想回宣國看看,在他統治下的宣國城民是怎麼樣的生活。

    直到夕陽落入西山,他才擁著她任由馬兒,慢慢回走。

    有探子來報,城內定混有奸細,敵軍對城內一舉一動瞭如指掌,而且難排除潛伏在女眷中地可能。

    楚菡手指輕敲桌面,諾大的一個城池,大敵當前在眾多駐軍,捉拿奸細本就不易,但這對他而言,卻非難事,但女眷眾多,一時間卻不易查探。

    於一旁斟茶遞水地月兒,捧著水壺上前,「讓我進城調查女眷。」

    「你?」他眼裡閃過一絲詫色,隨即搖頭,「此去城中十分危險,你留在城外。」

    「這女眷不比得男子,可以隨意拷打審問,如果錯傷了人,在這大敵當前定難穩軍心,不如女人間相處來得容易些。」她早料到他不會答應。「況且我留於城外,且能有你身邊來得安全。」

    「我拚殺起來,哪能顧得了你?」他眼裡是萬般柔情。

    「我可以和女眷一起,除非城破,我且會有危險。」如果他有個三長兩短,她又且能獨活。

    他略一沉呤,「好,我帶你入城,不過你一切得聽我的。」

    月兒面露喜色,「這個自然。」

    楚菡只帶了小隊人馬快馬加鞭地進城,有意張揚,讓敵方知道他們進城之事。

    而大軍慢慢悄無聲息壓近,留在離城五十里外的叢林中潛伏。

    進到城內,將城所有能參於軍機地官員將領招集在一起。等人員到齊,卻並不商討戰事,只是讓他們枯坐,眾人迷惑不解,不知他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而同時月兒將這些官員將領的女眷聚於一堂與外間官員們一珠簾之隔,裡外到也能看得清楚,名義上是保護她們安全,實際上卻是軟禁。

    這些人卻不知在他們在此喝茶聊天之時,楚菡的手下已經在城內忙於布屬戰事。

    剛過黎明,隨著一道驚雷劃過灰暗天空,大雨傾盆,天空剎時間又暗了許多。

    楚菡嘴角帶從,這雨來得好,正是時候。目光凌厲,一一掃視著眾人眼上神色。

    就在這時,城外號角聲響起,有探子來報,「敵人前峰已到城下。」

    座下眾人面有驚色,忙起身請戰。

    楚菡面不改變,端起茶杯,輕飲一口,「不急。」

    眾人忐忑不安地坐下,但想楚王百戰百捷,他自有道理。

    一名將士戰袍浴血,一身盡濕飛奔來報,「稟楚王,敵人大軍已壓近,來勢兇猛。」

    楚菡仍是波瀾不驚,冷然問,「敵方大約多少人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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