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環好難纏 正文 第七章 孤君的心思(上)
    第二日,月兒醒來,便有丫鬟進來,服侍她梳洗,她微微錯鄂,自己也是丫鬟身份,為何他還另派人來服侍她。

    待梳洗整齊,丫鬟放下手手中的梳,「月兒姑娘,楚王要你醒來前去斟酒。」

    斟酒?想到昨晚滿帶著烈酒壓上她的唇瓣的那一瞬,他的舌為了頂開她的唇帶來的強烈感觸,臉上火辣辣的,明亮的眸子黯了下去。「楚王在哪兒?」

    「請隨我來。」丫鬟引著月兒來到那晚他們潛伏的大宅前,踏過埋葬著婉國城民的土地,進了大殿。

    一身鎧甲的楚菡坐在最上方的一張大桌前,綴著紅纓的頭盔放在桌上手邊。左右兩邊分別排著二十來張小桌,每張小桌後坐著一個軍官,有的是在昨晚喝酒時見過,有的卻不曾見過。

    看樣子是在擺慶功宴。

    楚菡看見門口的月兒,「來得正好,過來。」又回頭對和身邊侍候的士兵叫道:「上酒。」

    月兒戰戰戰兢兢地走到他身前。

    他將士兵送上來的酒罈丟在她懷中,「去為這次戰捷立下戰功的將士們斟酒。」

    她直逼著他深邃而無情的眼,「你要我給殺我親叔叔的劊子手敬酒?」說罷將手中的酒罈往地上擲去,要這般羞辱她,她寧肯被他砍頭。

    人影一閃,他已從席中凌空翻出,接住即將落地的酒罈,平托在她面前,「去斟酒。」語氣冷寒,不容有絲毫違拗。

    月兒將手背在後面。撇開臉。「我做不到。」

    「看來我們間地協議得改一改了。如果宣國城民。個個如你這般。這城。我們也得屠。」他高大地身影如一堵牆一般將她罩在陰影時。

    月兒地臉瞬間變白。驚得後退兩步。那晚地慘象歷歷在目。「不。你不可以。」

    「斟酒!」他上前一步。咄咄逼人。

    她慢慢伸出手接過酒罈。沉重地走向那些軍官。

    在她轉身地同時。他渡回自己地座位。

    她木訥地將打開酒罈的開封,帶著濃香的清亮液體注入第一個官軍的酒碗中。整個過程,她都是顫抖著手完成這項工作,以為這些官軍會對她怒目而視,或者動手動腳。

    但她料錯了,這些軍官只是在酒滿了之後,對她微一額示謝。平和得讓她懷疑他們是否有聽到剛才她的那席話,是否知道她是宣國的公主。

    他平靜的看著她為他斟滿最後一碗酒,眼角閃過一絲欣慰。率先端起酒碗,站起身,對席下一揚,「這第一碗酒,我先敬死去的亡靈。」聲音悲壯而有力,說罷一飲而盡。

    將碗送到她面前,注視著液體滿出才對座下一舉,「第二碗,我敬無辜的百姓。」同樣一飲而盡。

    他每一句話,都讓月兒內心一震,如果拋開家仇國恨,他會不會是一個好的君王?在斟第三碗酒時,手已不再抖動,她以前堅持的原則開始模糊。

    「第三碗,我敬大家。」掃視了一眼座下,再次一飲而盡。

    座下同時起身,舉杯。

    「咚……咚……眾人剛剛落席,殿外傳來一陣柔美卻又激昂的鼓聲。

    剎時間,眾多美貌舞孃錦繡花團般湧了進來,美人們散開。

    孤君大步走了進來,走到楚菡席下,「得知楚王再次告捷,特意為眾將軍送上艷娘美舞,為這慶功宴添些喜氣。」

    座下眾將個個喜上眉梢。

    楚菡微笑著,「還是你想得周道。」

    孤君雙掌一擊,殿外飄進一朵紅雲,同樣腰間紮著小鼓,與方才進來的美娘們一起舞動起來,舞姿更為柔美動人,模樣也是極為美艷。

    殿中沉悶的氣氛瞬間一掃而空。

    這種戰後,以美女慶功的方式,在軍中縷縷常見,月兒雖沒見過,但也多有耳聞,也不奇怪,但見那紅衫美娘每一個回頭,每個回眸都是看向楚菡,風情萬種,其意明眼人,一看便知。

    剛才明明還恨他入骨,這時卻又忍不住滿肚子酸水。偷眼看楚菡卻只是看座下歌舞,像是完全忘記了她的存在。

    隨著歌聲停止,眾花娘飛散開來,落在各軍官席間,斟酒戲笑瞬間四起。有猴急的將士已將美人摟入懷中,頓時**笑語四起。

    只有那紅衫美娘留在殿心,伏跪下去,「美嬋獨舞為楚王及各位將軍助興。」

    楚菡微微額。

    鼓樂聲便隨著柔姿風柳般擺動。

    楚菡看了看縮在角落,因看著座下那些嫣嫣我我而不知所措的月兒,「你下去。」

    月兒放下酒罈,像逃一樣離開了大殿,到了殿門口回眸間見美嬋正舞到楚菡身邊,一條柔若無骨的玉臂搭上他寬闊的肩膀,一條雪白修長的**正劃過他身前。

    胸口像是被人重重一擊,痛得無法說出,飛快地逃離了。

    楚菡看著消失在門口的麗影,星眸暗沉了下來,也沒了剛才的興致,「上酒。」接過士兵遞上來的酒罈,拍開封口,就著酒罈狂飲,對在他身邊旋舞的美娘,視而不見。

    月兒仍隨著等在門口的丫鬟回到昨晚暫住的寢室。

    等丫鬟離去,走到窗邊,依在書案上,慢慢沉浸在昨晚與他相依在這窗邊的回憶中。

    「咳……」

    月兒忙站直身,看著門口的孤君。

    孤君慢慢渡了進來,站到桌案前,靜視著她微垂的頭,「你哭了?」伸手去拭她臉上的淚珠

    「沒,只是被風吹了些沙子進眼裡。」月兒別過臉避開,自行拭去眼角的淚。「你怎麼會到這兒來。」

    「我來看看你。」他頓了頓,「我沒想到他提前把你帶離了楚王府。」

    月兒撫弄著散在手心中的花瓣,實在不知該說些什麼。

    「他真狠心……你受苦了…….」看著她微紅的眼圈,心一絲絲的痛,「他怎麼能把你帶來這兒,讓你親眼見自己叔叔的人頭被懸掛城門。」

    她微微一笑,那笑卻能擰出苦汁來。

    「他不該這般羞辱你,你只是一介女流,不該背負這些男人間的戰爭。」他上前一步,握住她微顫著冰冷得沒有一絲溫度的小手。「月兒,你不能再這樣逃避下去了。」

    月兒抽出手,背轉身,看向窗外,「只要宣國的城民過得幸福,我怎麼樣都無所謂。」

    「你以為你躲在這兒,他們就能過得好了嗎?」孤君握住她纖線的手臂,交她轉過來,「你難道不知道敗國的城民是何等屈辱嗎?」

    月兒眼中閃過一絲疑慮,「楚菡說他們過得很好。」

    「他的話,你也能信嗎?」孤君逼視著眼前全無血色的小臉,「他仇恨宣國,你相信他會善待宣國城民嗎?」

    「他說他會。」月兒嘴角掃過苦澀。

    「如果會善待宣國人,那他何必要殺死宣城武?殺死宣城武就是為了殺雞給猴看,誰要反他,就是殺無赫,他根本就是個暴君。你這樣下去只是無謂的犧牲,只是他手中一顆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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