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方的反應不同,但最先來到盧米這兒,卻還是最熟悉的薇薇安小姐。
才剛剛抵達盧米的香料店門前,薇薇安伯爵小姐就聽到半空傳來一聲嘹亮的鷹叫,她自然的抬頭看向天空。
一瞬間,薇薇安的動作就僵住了。
當盧米從門內出來時,看到的是薇薇安一手扶著車門,一手撩在眼眉上,昂首挺胸,雙眼凝視天空上,整個人微微踮起。
那專注的表情,再次觸動了盧米的心懷。
心中對薇薇安的那一絲矛盾感情,從喜歡到介意,在經過幾個月時間的淡化後,已經消失的差不多了。
盧米此時再見那副專注的模樣,仍舊對薇薇安充滿欣賞。看著這副動人的面孔,也就沒有出聲驚擾,靜待她看完天空中繞著香料店上空飛翔的獅鷲,才對眼神還沒調好焦距的伯爵小姐笑了笑。
「歡迎你,美麗的薇薇安伯爵小姐!」
「你好,盧米閣下。」薇薇安的目光已經到了盧米的身上,但是心神顯然還是被那兩隻獅鷲飛翔的豪情所奪,並沒有真正意識到,眼前之人就是那兩隻獅鷲的主人,也是自己這次來尋找的人。
盧米也沒有笑話打斷,靜靜的等薇薇安自己清醒過來。
好在這位伯爵小姐,也是心志非凡的人物,剛才心神投入程度比一般人深,但回神程度,同樣比一般人快,很快就意識到了自己的不上心,眼神剛剛凝聚,就立刻對著盧米歉意的一笑:
「真不好意思,盧米閣下,剛才我被你那兩隻獅鷲飛翔的神采驚呆了,竟然沒有注意到你的到來。真是抱歉,希望沒有令你生氣才好。」
「哈哈!伯爵小姐說笑了,你喜歡毛毛和球球,我怎麼會不高興呢。」盧米一陣朗笑,對她做了一個邀請的手勢:
「快請進,尊貴的小姐,店中已經給你準備了最好的香料。」
「嗯。」薇薇安輕應一聲,走在盧米的旁邊,進了香料店。
她也不像一般顧客那樣在外面大堂挑選,而是直接進了裡面的內間。
「盧米閣下,你也不用去拿香料了,我這次來,不是為了香料的事情。」薇薇安阻止了盧米要人去拿香料的安排。
「哦,伯爵小姐有什麼其他吩咐麼?」盧米笑了笑,也就坐了下來。
看了看坐在自己身邊不過三四步距離的盧米,薇薇安潔白的面上,不禁閃過一絲紅暈。眼中害羞、猶豫的表情交雜,最終化為了堅毅:
「盧米閣下,我這次來,是想請你幫助我!」
「呵呵。」盧米笑了笑,也沒有裝傻當聽不懂,「伯爵小姐,你是想讓我幫你爭奪伯爵的繼承權?」
「是的,盧米閣下,只要你願意幫忙,有……有什麼條件,我都可以考慮答應你。」伯爵小姐潔白臉蛋,此時已經成了一個紅蘋果,誘人的讓觀看者忍不住就想上去咬一口。
盧米嚥了一口唾沫,強忍心中的不良想法,才沒有做出失態的表情。
但隨即想通薇薇安話中隱含的意思,頓時心頭一陣惱火。
這位大小姐的意思,竟然像做買賣一樣,只要自己幫助她奪取伯爵爵位的話,她可以付出任何代價。原來因為懷疑她曾經派人刺殺自己的惱火,此時又再次冒了出來,嘴上冷哼一聲,頓時冒出一句極為刻薄的話來:
「美麗的伯爵小姐,不知道我是你第幾個提出這樣條件的人了?」
盧米是羞怒之極,想不到自己喜歡的女孩兒,竟然會說出那樣的話來。其實他的刻薄話還是他考慮到男人對女人最起碼的尊重,沒有說什麼第一次和第二次價格不同之類的。
但話一出口,卻又後悔。這樣的話,實在不應該出自男人之口。
「無恥!」
就算是這樣,嬌貴的薇薇安伯爵小姐,也還是被羞得拍桌而起,憤怒的直接走到門口。
「你真無恥,盧米閣下,難道我在你眼裡,就是這樣的人麼?」手已經按到門邊的薇薇安,卻還是在最後關頭,停下了腳步。
一直冷眼看著薇薇安動作的盧米,看到她停下腳步,終於還是悄悄的鬆了一口氣。
他可以肯定,如果剛才薇薇安不停下腳步,直接走出去,那自己肯定就永遠不可能和她在一起了。而就在薇薇安離開自己身邊的時候,盧米終於第一次的捫心自問,確定了自己的感覺,這快半年下來,雖然還介意她曾經對自己的態度,但長時間的接觸,反而確認的感覺。
此時聽了薇薇安的責問,已經出了心頭一口惡氣的盧米,頓時有點心軟,無奈的反問了一句:
「伯爵小姐,那你為什麼會說出來那樣的話來?這個伯爵爵位,對於你來說就這麼重要?」
「我……」微微安再次轉過頭來看向盧米,表情中卻是隱含了太多掙扎。
「說啊,薇薇安,我對你的感覺,你也應該清楚,如果你不和我說清楚,怎麼讓我幫你?」盧米直接上前,一把握住薇薇安的雙手。
如果沒有這半年的接觸,自己可能真以為薇薇安是和老伯爵一樣,利慾熏心,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人。但現在卻是有點清楚薇薇安的為人,她的本心,就是和自己那天看她在花園中澆花時一樣,恬靜、溫柔、愛好自然。
這樣一個女人,在伯爵爵位繼承權之爭上,卻是表現出了出奇的固執。很有有一種非拿到手不可的決心,就算明知道自己實力不行,也還是特別的堅定。
盧米早就想直白的問問薇薇安,她為什麼會這樣,但一直因為關係不夠密切,而不好意思出口,直到現在,卻是不能不再問了。
本來還猶豫的薇薇安,卻被盧米的這個動作嚇了一跳,手一陣扭動,想脫離盧米的控制。
盧米不願意弄痛她,也就順勢鬆開,但還是雙手一扶,握住她的雙肩,用低沉的聲音繼續訊問:
「薇薇安,告訴我,到底是什麼理由,讓你這麼執著的想要得到伯爵的位置。我相信,以你的本性,肯定是不願意搶奪一個伯爵爵位!」
整個人被盧米扶住,抬眼就是那灼灼的眼神,薇薇安不由有點失神。
這麼一段時間,長久忍受的無助和孤苦,頓時化作一腔淚水,全流了下來。肩膀一軟,整個人也撲進了盧米懷中,輕聲的抽泣了起來。
「你怎麼會知道我所受的壓力,你怎麼我知道我心頭的秘密,如果不是那個原因,我又哪裡願意去爭什麼爵位,嗚嗚……」
盧米只是拿手撫摸薇薇安光潔細膩的後背,沒有說任何話,默默用行動,傳達自己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