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在咫尺的天樂樂看著天樂平的側面,那堅毅的輪廓,令她心跳,那眼中的精芒,令她欽慕,隨著勁風吹來,天樂樂霓裳輕飄,一縷長髮被吹到了天樂平臉上。
天樂平感覺臉上微癢,忙伸手去撓,卻發覺是一縷青絲,順勢一看,師妹的玉臉近在咫尺,嬌媚的眼睛正癡癡望著自己。
天樂平微黑的臉龐一熱,慌忙後仰,閃開一段距離,隨即心下有些後悔,怪自己的膽子太小。
微黑的臉龐是抉極好的遮羞布,即使羞紅了臉,旁人卻也看不出來,天樂樂那張白如冰雪的玉面卻無法隱瞞,如同這天邊的火燒雲,紅得嬌艷,欲要滴出。
斗大的小亭中,頓時尷尬與旖旎並存,即使是勁風猛吹,仍無法吹散其中的曖昧氣息。
天樂平心下有些慌亂,剛才有些對上面之人的嫉妒頓時灰飛煙滅了。
眼睛掃視間,忽然見到本是在天上飛的飛劍,突然朝著自己這邊直插而來,頓時倒吸一口冷氣,情知不好,忙自旖旎中醒來,凝重的看著朝自己這邊飛來的仙劍,咬了咬牙,抬頭果決的說道:「你去山上通報一下,讓大伙有些準備,我在這裡接待他們!……就這樣罷,快去!」
說罷,大手一揮,他已轉過身去,注視著那道奇快無比的仙劍以及劍背上的人,臉色凝重。
「可是……」天樂樂不動,雪白的臉上帶著猶豫,「師兄你不是帶著煙花彈嗎?」
她不想讓師兄孤身履險,自己武功雖然差師兄很多,但並非不濟,只是他武功太強罷了,多出一份力量,總比沒有強!
天樂平頭也未回,向後擺了擺手:「不行!敵友未分,不宜太過張揚,他們馬上就要上來了,你別磨蹭!快走!」
說著,轉過身來,臉上已經有了幾分冷意,擺出了大師兄的派頭,眼睛狠狠瞪著她。
「好嘛好嘛!」天樂樂有些委屈的答應,嘟著紅潤的嘴唇,小聲嘀咕:「真是的,凶什麼凶。」
其實天樂平懷中有三顆煙花彈,三種顏色,紅色代表敵人,綠色代表朋友,黑色則表示危險,不可力敵。
只是天樂平深知那來的可是神仙人物,深怕師妹在此,萬一反目衝突起來,她會有什麼閃失,便故意將她支走。
待她躍出飛亭,沿著青石階向山上奔去,天樂平方轉過身來,看著漸漸遠去的婀娜身彩,翩翩如蝶。他長長舒了口氣,心亦安定下來。沒有了後顧之憂,自己無所畏懼!大不了有死而已!
他迎風一甩儒袖!大有荊軻刺秦王那般『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復返』的淒美。
待他再轉過頭來,想要將長劍抽出來著看,看那長劍是否鋒利依舊時,卻已然發現,那飛劍像是會閃動似地,從半空中突然閃沒了,而那原本在飛劍上的四人,飄飄欲仙般滴輕飄飄滴出現在了自己的面前了。
陸逸看著眼前這個被嚇得一愣的小青年,心中好笑。
然而,他卻不知道,人家看到他更好笑勒!
只見陸逸傲然而立,左手拉著陸無雙,右手拉著程英,後背上還吊著一個小龍女,其形狀極其秀逗!可是本人卻無知無覺的。
「年輕人,傻愣著幹什麼啊?趕快待我進去啊!」陸逸催促道,「多大個人啊?發什麼呆啊?」
「情況,是什麼個情況?」天樂平有些懵了,這人誰啊?怎麼這麼拽啊?也不通報一下姓名,直接就要進去?進哪去啊?
「閣下……那個,有什麼事情嗎?」天樂平有些反應不過來滴傻愣愣滴問道。
「太湖陸逸,」陸逸笑著說道,「待我去見天劍子吧。」
「哦,啊?」天樂平有些發懵,「那個,祖師爺十年前閉關還沒出來……」
「什麼?這丫的!」陸逸瞪大眼睛,「那老傢伙不會是突破到築基期了吧?」
陸逸還真的有些發懵了,他怎麼也沒想到,這天劍子這麼牛叉,居然能從後天大圓滿境界,進入先天境界之後,就閉關十年!這丫的也太恐怖了吧?
天山派,也不知道是誰的道統,居然是劍修一派,牛叉的很!
「怎麼可能啊!」已經從陸逸背上下來的小龍女很不屑滴說道,「我天天吃藥,也沒突破道築基期,他那點本事怎麼可能就突破了啊?」
「不一樣的!」陸逸搖搖頭說道,「天山派的修煉路子不一樣的,他們是劍修一派,是要把自己修煉成一把劍!他們需要感悟的只是劍意,所謂手中無劍,心中有劍,心劍無聲,心劍無痕,這就是劍道,他們需要的,只是一個強悍的身體,來儲存那無盡的劍意和劍氣。不需要想道派一般,修修心養性感悟天人合一的。人家只要人劍合一就好了。」
「這麼說劍修豈不是很簡單了?」小龍女不解。
「也不簡單,沒有那劍修的天賦,再努力也是沒有用的!」陸逸搖頭說道,「劍修之人,無一不是刻苦的典範,就你那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的懶骨頭,修煉一輩子也修煉不出個子丑寅卯來。」
「哼!」小龍女冷哼一聲,不爽地掉過頭去,對著天樂平一聲怒斥,「看什麼看?把你的眼珠子扣掉!」
「那個……」看到美得非人的小龍女居然如此惡狠狠的對自己,天樂平那可憐的自尊心受到了極大地傷害,心中暗呼僥倖:幸虧樂樂是個好女孩!
在天樂平的眼中,樂樂是最漂亮的一個,其他女子再美,在他眼中也不過是紅粉骷髏!
「你豬頭啊!還不帶我們進去啊?」小龍女看到天樂平那窩囊樣子,就來氣,「一個大男人,這麼窩囊,真是活狗身上去了!一點不曉事!」
「你再這樣,我下次絕不帶你出來了。」陸逸警告道。
「哼!」小龍女冷哼一聲,不再說話了。
「麻煩你通知一下你們掌門吧。就說故人來訪。」陸逸對天樂平淡淡地說道。
「請稍等……」天樂平強壯起膽子,拱了拱手,轉身而去。
經過剛才的錯愕,他已經想起來了,那太湖陸逸究竟是何許人也了!
那不是太湖論劍的發起者嗎?!有資格召開太湖論劍的人,而且和自己的師傅師祖關係好像也不錯的!應該不會是來找麻煩的!
再說了,看對方能在天上飛的本領,別說自己這些三代弟子了,就是自己師傅輩的乃至於師祖背的,怕也沒幾個人是他的對手吧?想來對方也不會有什麼惡意的吧?
天樂平匆匆而行。鼓動全身內力,施展天山劍派獨門輕功飄雪步,迎著忽忽的寒風,一步躍過七八階青石橙,如星丸擲矢,衣袂噗噗作響,緊貼身胸。他心下百轉千回,暗自慶幸,還好不是想像中地人,否則怕是看不到明日的太陽了。
唉,近幾日派內的氣氛實在太過壓抑,每個人的心弦都繃得緊緊的,臉上再也見不到一絲笑容,便是自己身為三代弟子中的精英,也是心中慘然,覺得未來一片暗淡,何況是自己的師弟師妹他們。
明教,狗太陽的明教!簡直是欺人太甚了!
他心中又恨又懼,明教的強大,實非那些一無所知的師弟師妹們能夠知曉的!這次,真的是踢到鐵板上。雪山劍派恐怕也是到了生死存亡地關頭了!
這明教,傳承數百年,實力不容小覷啊!而且,其中高手如雲,尤其是最近幾十年,簡直是高手迭出啊!
憂心仲仲中,腳下輕功越發迅疾,周圍越來越寒冷,儒衫獵獵作響之聲漸強,他翻過一道陡直如懸掛的窄道,眼前頓時豁然開朗,在相對平坦的雪地上,一片青松林頑強生長,可謂萬里白中一點綠。
這片松林中,幾座樓宇房屋鱗次櫛比,被青松護在林內,在閃著五彩光芒的雪峰之下,這些建築透著幾分寧靜氣息,宛如深山古剎。
「平兒,是誰來了?」如同鸞鳳清鳴般地聲音在他耳邊響起,頗為悅耳,好在他已習慣,並未迷失心性,因想心思而低著的頭趕忙抬起,見自不遠處松樹掩映著的院中出來三人,一個風姿綽約的花信少婦,走在中間,正是自己的師傅天山派的掌門天人繡。其餘兩人一個是先前回來報訊的天樂樂,另一人是位面目憨厚的少年。
天樂平棄輕功而不用,忙提著劍小跑兩步,來到這天人繡面前,躬身道:「師父,是一位名叫陸逸的人說是來拜訪師傅和師祖。他說是來自太湖的……」
「陸逸?!」天人繡小檀口微張,有些錯愕,有些激動,有些興奮,原本一臉的陰霾已經一掃而空。多少天來的壓抑和憂慮,也終於可以撥雲見日了!
「你確定他是太湖陸逸?!」天人繡激動滴問道。
「是的,他身邊還帶著三個女孩,一大兩小,大的不過十五六,小的頂多十來歲……」天樂平說道。
「快帶我去!」天人繡激動的不行了,說是讓弟子帶路,可是整個人都早就飛出去了,那速度,放條大狼狗在後面是絕對追不上的!
看到自己這一向穩重的師傅那突然間失態的樣子,天樂平與天樂樂、以及憨傻少年三人相互對視,心中沒來由想到:難道師父跟那個太湖裡跑出來的陸逸有一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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