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昏昏沉沉的,前方的路也看不清楚了……
雨,一直在下著,耳邊響起淅淅瀝瀝的聲音,這樣的感覺,落魄的感覺,就算是現代,也只是在媽媽死的那一個晚上有過,現在,怎麼又有這種感覺了呢?
終於支持不住的,倒在了路旁的水窪之中。
……
而道路的遠方,正有一輛馬車,疾馳而來。
「還有幾天才能到漠野?」藍翎初端坐在馬車之中,閉著眼睛問道。
「還有三天的時間。」侍衛恭敬的回答。
「太子。」玄衣在一旁看著彷彿很累的藍翎初,問道,「這件事情您明明可以交給我們去辦,為什麼還要親自來一趟天呈?」
這麼短的時間內,親自往天呈跑了兩次,藍翎初是太子,何況在天呈國內又發生這樣的事情,兩國即將開戰,太子,是重要人物。
親自又來跑一趟?
藍翎初輕輕的笑了笑,想,看到她吧。
玄衣很少看到藍翎初這樣的笑容,一般的情況下,面對敵人的情況下,雖然藍翎初都是笑著的,但是那種笑容,和現在臉上露出的,絕對不一樣,現在著一種笑容,看起來很溫柔……
為了一個人吧,只有在想起那個人的時候,才會露出這樣的表情。
「玄衣,你說為什麼。」
「啊?」玄衣顯然不是很懂藍翎初的意思。
藍翎初的表情卻忽然落寞了下來,「那麼多年,沒有再見到她,還以為國家滅亡了之後她已經死了,為什麼現在又在天呈看到了她?」
那個她,是未央歌吧……
玄衣自從跟在藍翎初身邊做了貼身護衛後,就經常看到太子殿下拿著毛筆,在描繪一個女孩的樣子,那個女孩,也只有十二歲左右,還小,但是居然和天呈的未央王妃長的相差無幾!
「會不會是,只是長得像而已。」玄衣思索著。
藍翎初紅潤的唇微動,「不是,我絕對不會看錯的,是她,的確是她。」
曾經的高高在上的公主,變成今天這樣的模樣,一定,很痛苦吧。
她好想忘掉了那段回憶,忘掉了自己……
怎麼能夠……
「太子!」忽然聽到馬車外的侍衛的聲音,「前方路邊躺著一個女子。」
藍翎初眼神薄涼,淡淡的說道,「不用管。」
「是!」侍衛恭敬的回到,馬車,依舊是疾馳中的速度。
車窗外的雨,孩子淅淅瀝瀝的下著。
卻在路上凹凸不平的水窪中,車輕輕的顛簸了一下!這一刻,窗紗被風帶起,藍翎初輕輕的一瞥,正好看到已經趴在路旁的女子,那樣熟悉的感覺!
「停車!」他忽然大叫!
窗外一聲馬嘶,車子晃了幾下,急急停了下來。
「太子?」玄衣疑問道。
藍翎初卻是逕自下了馬車,「太子!」玄衣在身後叫道,頭頂上撐起一把傘,他卻沒有在意,漂亮的眼睛直直的盯著水泊之中已經狼狽萬分的女子,逕自走了過去。
蹲在身去,那雙修長的手將女子臉上的泥污抹了抹,終於,嘴角彎起一抹思念的弧度,笑容燦若桃花一般,對著一旁的侍衛吩咐,「到最近的客棧去。」
……
噩夢,真的是噩夢。
夢中鳳銘鈺的臉,南宮笙的臉不停的交替著,還有那句話……
「即使死了,也不願再見到你……」
還有,孩子的哭聲,哭聲啊,那樣淒慘的叫道,「娘親,娘親!」
自己,果然是罪孽深重……
像是受到了什麼外力一般的,漸漸的,眼前開始清晰了起來。
「醒了?」
這聲音,這聲音……
忽然一下子坐起來!怎麼會是藍翎初!漠野太子!
「你!你怎麼會在這裡?」
藍翎初的眼睛中蘊含著笑意,「未央歌是吧,本太子救了你呢,你怎麼能這樣對本太子說話?」
這真是,冤家路窄啊!
「你……」她害怕的眼神流出她此時此刻在想什麼。
藍翎初偏過頭去,一臉的平淡,「我要是想殺你,就不用救你了。」
未央歌低下頭,卻發現自己身上的衣服換了!
「這這這……」
「這什麼?」藍翎初一臉不可思議的望著未央歌,「難不成你還想穿著那件髒兮兮的衣服麼?就算你喜歡穿,本太子的眼睛也會受損的!」
她不是這個意思!
「這個衣服,是誰換的?」
「哦?」藍翎初臉上的笑意加深,「你說還能有誰?」
未央歌驚悚的咕嚕一聲,吞了一口口水,這可不是好玩的……
「當然是老闆娘給你換的。」
「……」
這個太子,果然有氣死人不償命的,特點……
未央歌起來喝了一彎粥之後。
「你為什麼會出現在天呈?」
「你這麼確定,這裡是天呈?」
未央歌很不屑的偏開頭,「我只是確信,我就算是千里馬,也不可能在我昏倒的時候一下子跑到了漠野。」
藍翎初望著未央歌,忽然湊近,「本太子來天呈,當然是為了實現本太子的諾言了……」
「諾言,什麼諾言?」未央歌忽然有一種很不好的預感……
「啊?小歌兒你好健忘啊,我好傷心啊……」藍翎初一副很傷心的樣子,「我都說過了,要讓你當太子妃的……」
不,不會吧!這也算是真的?
未央歌的眼神越發的驚悚了起來,當時還以為這個該死的長的像女人的太子說著玩一玩而已,沒有想到人妖真的讓自己做他的太子妃!
「不要!」想到,陰謀……
「你在想什麼?」藍翎初忽然安靜了下來,一臉平靜的坐在她的對面,偏頭看著窗外依舊淅淅瀝瀝的雨「我只是,想看一看,你究竟,把我忘掉的有多徹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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