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種田紀事 正文 第八十章 藉機生事
    第八十章藉機生事

    「等等!」李江領命。(小說~網看小說)剛轉過身,李諤將他叫住。

    「爺,您還有什麼吩咐?」

    李諤捏著下巴,沉思一會兒,突然一笑,「我怎麼倒忘了還有這麼一個人可用呢?」

    「派人去給李玥傳信兒,叫他明日到長豐縣衙上值,晚一刻,我揭了他的皮!」

    李玥,就是那位空占名額從不上值的長豐縣丞,平西侯府出了五服的同姓族人。

    李江微愣一下,馬上明白過來,小侯爺這是要攪渾長豐縣衙這潭水。

    朱縣令與岳行文一行人到達渣子巷的李義山家中時,江氏早已哭啞了嗓子,呆呆愣愣的坐在椅子上。

    院子站滿了街坊,卻無沒一個敢替江氏張羅的。

    朱縣令等人雖然聽說人起過李義山的境況,可誰也沒來過他家,乍一看這股子窮酸光景,四壁蕭然,蛛網聯窗,裡裡外外沒有一件像樣具。頓時心裡都酸楚得不得了。

    錢金二位大人的眼圈登時紅了。

    岳行文與胡流風呆呆的立在院子中,若不是有人帶著前來,他們怎麼也想像不到,這竟然是一個為官二十餘載,朝廷命官的家。

    得了信兒的長豐縣衙的官員們,隨後匆匆趕到,見這情形也都是一愣。

    朱縣令立了好一會兒,朝著主管禮房的許文先道:「李家無人,這喪事由你統令著操辦罷。一應用度皆從衙門支出,李義山大人的兒子也先派個人好生照看。」

    岳行文聽得這句話,猛然轉頭,粗略掃過院子,撥腿向東面側房而去。李家統共三間正房,一間廳堂,西面無窗的雜房。

    推門進屋,登時僵立。

    李義山的癡兒李小豐口鼻流血,倒在床前地上,嘴裡還含著未吞嚥乾淨的糕點,雞抓狀的手扯著著胸口的衣衫,昭示著他死前曾做過的掙扎與痛苦。

    他的身形微微有些不穩。

    胡流風伸手拍拍他的肩,桃花眼中是濃得化不開的沉痛,「李大人走得可真乾脆。」

    李義山的死讓眾人緘默,可這他這般帶決絕帶著唯一的癡兒上路,讓在場的人無不感到心酸。

    圍觀的街坊中有與李義山前妻雲氏相厚的婦人,登時痛哭出聲,小豐那孩子生下來先天不足,已然是夠可憐了。無奈又有李義山這麼一個正直迂腐的爹,更是一天的好日子沒過上,這會子又落得這樣的下場。

    在場的婦人一哭,將男子們的情緒也調動起來。個個氣憤填膺,朝著朱縣令嚷道:「大人,你可要為李大人做主啊。李大人清廉一生,究竟是什麼人害得他走這麼絕路啊。」

    朱大人等人沉默。是什麼人害得?!他們知道,卻又不知道。

    這究竟是什麼人害得?!一時連他們自己也說不清楚。

    忽聽人群中有一個聲音大聲叫嚷,「什麼人害得?還不是那兩個人模狗樣的京官兒。要不是他們來搞什麼方田清丈。李義山大人也不會走這條絕路……」

    他的話音未落,江氏「嗷」的一聲跳將起向,發瘋似的衝向岳行文與胡流風,哭叫著大罵,「我打死你們這兩個人模狗樣的東西,你們還我家老爺……」

    有兩個衙役將江氏架住。

    江氏跪倒在地上大哭,「我說我家老爺好好的說不要寄田了,原來是你們逼的。你們看看我們這過得是什麼日子啊,你們睜開眼睛看看……哪個官老爺官太太不是住大宅,穿綢緞……我們不過是求一頓飽飯罷了……你們這是把他往路上逼上啊。」

    江氏的這一番哭,不但在場的百姓們登時將矛頭指向胡岳二人,就連長豐縣衙的諸位官員也按奈不住了:李義山的死因竟然是因為清丈,這麼說他們的猜測是對的了?清來清去。還是要清到他們頭上的。

    長豐縣衙的官員們登時炸開了鍋,原本因著李義山逝去而沉痛的神色,此刻變成了直接胡岳二人的憤怒之色。你一言我一語的交頭接耳議論紛紛,間或可以聽到中間夾雜的不悅冷哼。

    眾官員一位粗眉黑臉的中年男子走了出來,這位男子是長豐縣衙的典吏。「一縣二丞三主簿四老典」,這其中的「典」,便是指「典吏」一職,是長豐縣衙的第四把交椅。

    這位典史大人姓張,單名一個魁字。把臉一沉,上上下下將二人打量一番,不無諷刺的道,「二位大人真是好本事,悄不吭聲的這刀子便落到咱們頭上了。」

    這話一出身後原本極力克制著小聲議論的官員氣勢登時又漲了幾分,有張典吏大人替他們出頭,他們怕什麼?

    岳行文從方才發聲處撤回目光,直直盯向張典吏,一向淡然的臉上透著一股冷色,「張大人,身為朝廷命官,說話還是要有些分寸為好。」

    說著淡淡的掃向長豐縣衙的眾位官員,「方田清丈乃國之大計。眾人大人為官多年,想必是很清楚這四字的含義。大策之下,該如何做,就不用岳某多言了罷?」

    長豐縣衙的馬蜂窩竟然是用這樣一種方式捅開的,讓朱縣令與岳行文都如料未及,但即已然捅了,便就要捅到底。

    胡流風眉頭一挑,指向方才叫嚷的人,高聲叫道:「你這刁民。謠言惑眾,煽眾鬧事,將他給我拿下。」

    一副官威十足的模樣。

    在場的衙役不敢不動,卻也不敢立刻撲上。磨磨蹭蹭的移動了身子,眼睛卻直直的盯向朱縣令。

    朱縣令這叫一個頭疼。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金主簿在朱縣令身後果斷的朝衙役們一揮手,金主簿一向唯縣令大人馬頭是詹,縣令大人更是將金錢二位主簿視為心腹,聽他的話應當沒錯兒。

    那幫衙役這才如撲向那人。

    方纔那人叫嚷過後,專等著看他這話會激起何等的鬧劇,直到胡流風說出將他拿下的話,他才微微有些慌神,連忙擠出人群,撒腿就跑,但他的腳程如何能衙門的衙役捕快相比。

    沒跑多遠,便被四五個衙役左追右堵摁了正著。那人殺豬般的慘叫響起,「老子沒犯法,老子說的是實情,你這個昏官,你們害了人命,還想拿把老子滅口,老子要……」

    四五個衙役將那人扭住拉向李家小院,那人一邊掙扎一邊罵。

    胡流風掏了掏耳朵。揮揮手,「堵了。聽著心煩。」

    說他們是昏官,他便就要擺一昏官惡官的架式。只有昏官惡官,才會讓老百姓忌憚,現在若是壓不住,場面將會很難收拾。

    胡岳二人的這一番不動聲色的壓制,讓朱縣令也略微定了神兒,朝著在場的街坊揮揮手,「大家都散了罷。李大人與其子的喪事有衙門張羅,定然會辦得隆重體面。」

    李義山迂腐,江氏潑悍。一個是不善且礙於身份與這些平民打交道。江氏則是誰也敢與之打交道。

    是以,眾人雖然同情,但也沒有太深的情感。聽了朱縣令的話略微躊躇了一會兒,便自散去了。

    青籬聽到這消息時,已經將近午時。自知那人來長豐所為何事,她心中一直有著隱隱的憂慮,每日將陸聰指揮得團團轉,一會兒去茶樓聽消息,一會去查探平西侯府的動靜,倒是青陽顯得跟無事人一般,時不時的開解她一番。

    但是她的憂心不減反增,若非她不能輕易去驛站探望,早就跑去將那人揪來,問問清楚。

    可她卻只能整日呆在院子裡,什麼事兒也做不了。

    聽了陸聰帶來的消息,她再也坐不住了,叫來杏兒,「去叫福伯套車,我要去品茗軒喝茶。」

    杏兒看了看天色,「小姐,馬上該用午飯了,這會子喝什麼茶?」

    青籬不耐煩的擺擺手,「我說去就去,囉嗦什麼?」

    杏兒莫名其妙的出門去安排。青陽嬌笑一聲,「看把你急的。你當那岳行文與胡流風是吃素的麼?這麼點兒的小事都辦不好,還當什麼官兒?」

    青籬知道這樣的事兒在青陽眼中根本不值得一提,畢竟那樣的出身,每日看到的聽到的不都是這些事兒。

    可,她還是擔心。這事不弄個明白,她心裡難安。

    茶樓自古是收集與傳播消息的最佳場所,早上發生在渣子巷的事兒,此時正是品茗軒裡各茶客最為感興趣的話題,你一言我一語的談的熱鬧。

    青陽最終拗不過她,只得巴巴的跟著一塊兒到了茶樓。

    茶樓之中大多數是男子,午時又正是茶客正多的時候,她們二人帶著兩個丫頭與陸聰歐陽玉六人一出現在茶樓,便引起不少人的注意。

    青陽在長豐已然住了不少的時日。青陽縣主的大名早已傳遍長豐,雖然只有極少數人的見過,但還是有不少從陸聰,從歐陽玉,從身後的兩個丫頭,而猜到了這二位少女的身份,不由齊齊的噤了口,直直望向來人處。

    青陽被這人盯得好不著惱,將臉一拉,微微有些惱怒道:「這些人真真是惹人厭。」

    青籬見此情形也微歎一聲,招了招小二,向後面的雅室而去。

    雖然在雅室裡不能打探出什麼消息,但出來走動一番,青籬的心情也略好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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