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喝粥啦。啊!小姐小姐!」苗兒捧著粥滿心歡喜地踏入了房中,誰料一進門便見未央暈倒在地,登時嚇得三魂不見了七魄,連粥也丟在了一旁。
「不是,我說你怎麼拿著粥也走得比我快呀,這會兒瞎吼吼什麼啊?啊!未央未央。」馬千千跟在苗兒身後進來,見未央倒在地上,苗兒正衝上前去扶她起來。
馬千千在葉府門前轉悠了幾日,卻不得其門而入,葉家的老管家跟皇宮護衛一樣守在大門口,她來了也不讓進。
馬千千雖然大大咧咧,但這幾日的不尋常她還是有所耳聞。她去過墨家,墨離卻避而不見,每次不是有公事在身,就是在休息。最讓她感到氣憤的是,有一次她到墨家,卻正好讓她撞見王筠婷從墨離的院子裡出來。墨離連自己這個最疼愛的表妹都不見,卻與那王筠婷在自個的小院裡相會。她匆匆趕到葉府想要告訴未央,卻被管家攔在了門外,無論她撒嬌還是撒潑,管家都是一句話:請回。
這幾天可把馬千千氣得七竅生煙,好在今天那管家終於不在,她便溜了進來,一到小院門口就撞見了捧著粥匆匆往院子裡走的苗兒,她便跟了進來,誰知一進來便見未央昏倒在地,頓時嚇得她魂不附體。趕緊也跑過去和苗兒一齊扶起未央。
苗兒用手掌提未央扇風,馬千千之前見過大夫救人,也有樣學樣,在未央的人中上使勁一掐。
未央迷迷糊糊中感到了疼痛,不由得皺了皺眉頭,吃力地睜開眼睛。
「小姐,小姐,你怎麼樣了?苗兒去給你叫大夫。」
「別,別去……別驚動爹娘。」
苗兒這邊起身就要跑,卻不料被未央抓住她的褲腿,一時絆了一下,幸好扶住了床沿,才沒有摔倒。
苗兒瞧見桌子上翻開的畫稿,翻開那頁正好畫著墨離的模樣,苗兒復又坐了下來,扶住未央,眼淚早已啪嗒啪嗒地往下掉。她算是知道小姐為什麼虛弱至此了,都是因為他,那個讓小姐日思夜想的男人。
苗兒哭著抱住了未央,抽泣道:「小姐,他不要你,咱們就不嫁他,不嫁了還不行嗎?你別傷心了好嗎?他憑什麼呀,他憑什麼讓小姐為他這麼痛苦,他憑什麼不相信你?」
未央本就傷心欲絕,聽苗兒這麼一提,心中更痛,抱著苗兒便哭在了一起。
一旁的馬千千看著主僕二人在那抱頭痛哭,一時搞不清楚狀況,但馬千千聽苗兒說的那些話,多多少少也猜到苗兒說的那個「他」,便是自家的表哥墨離。
馬千千對墨離最近的表現也是十分不滿,聽苗兒這麼一說,她反倒沒有為墨離氣憤,只好奇道:「好未央,好苗兒,你們告訴我發生什麼事好嗎?最近可把我給折騰壞了!表哥不理我,未央也不出現,現在又病成這樣了,你告訴我,是不是表哥欺負你了?還是那個王筠婷?你告訴我,我馬千千幫你做主,把他們兩個姦夫淫婦打個稀巴爛!」
馬千千說得義憤填膺,臉兒通紅。那模樣把正哭著的主僕二人給震住了,未央抓住馬千千的手,柔聲道:「千千,別怪他了,其實這件事情,我也有錯。」
「小姐,你還護著他作甚?你病成這樣,大公子他們幾乎天天往墨家跑,可他呢?他怎麼可以對小姐你視而不見聽而不聞?這件事情小姐你就是受害者了,他還這樣傷害你,在苗兒看來,他根本不值得原諒!」
「苗兒……」未央搖了搖頭,痛苦的神情讓人看了心疼。她剛剛得知真相,心中對姬木羽的愧疚又深了幾分。如今聽苗兒提起墨離,她的心就如同開水燙般疼痛難言,她心知命運弄人,在遇見姬木羽之前遇見了墨離,她已經選擇了墨離,她怎麼可以背叛自己的選擇?何況,她是真的愛他呀。
馬千千見未央欲言又止,便拉住了苗兒,道:「好苗兒,有我馬千千在,誰都欺負不了未央,你告訴我,這段時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我一定為她討個公道!」
「馬小姐,有你這句話,我便都告訴你!」
「苗兒!」
「小姐,苗兒求你了,你讓苗兒說,不然苗兒就得憋死了。馬小姐,事情是這樣的……」
苗兒看著馬千千,見赴宴那日的事情從頭到尾複述了一次,說到激動處,自己也忍不住流下了眼淚。
馬千千聽著未央遇險,姬木羽來救,卻被墨離誤會,本來心想只要跟表哥好好解釋解釋,也就沒事了,卻聽到後來墨離站在王筠婷那邊,對未央視而不見,她便又想起在墨家見到王筠婷那次,憤怒難當,一下子便完完全全地站到了未央這旁。
「豈有此理!太過分了!我怎麼會有這麼個人頭豬腦的表哥,都不先弄清楚,就……就和那個王筠婷……」
「千千,其實這件事情我也有錯的!」
「未央,你沒錯。你被那個大狼國的混蛋欺負了,他不幫你也就罷了,他怎麼也不可以不相信你啊。何況,難道他就沒有想過他自己也有責任嗎?就是因為他沒有來赴約,你才會險些被那個使者……」
「千千,其實不關墨離的事,這是他們早就計劃好的,墨離那日在宮中,想必是被王侯設法留了下來,讓他無法來參加晚宴。」
「但就算如此,他也不應該去相信王筠婷啊,他和你認識這麼久了,你是什麼人難道他不清楚嗎?他這樣就是不分紅黑綠紫……啊,不對,是不分青紅皂白!」
「千千!」
「哎呀!我說未央,你怎麼還幫著他說話。那個王筠婷這麼卑鄙惡毒,你這樣對她算是便宜她了,打她一巴掌算得了什麼,要是我在,我肯定幫你把她打個鼻青臉腫,牙齒掉光!」
「千千,我很感激你站在我這一邊,你相信我,爹爹相信我,娘親相信我,哥哥嫂嫂們相信我,苗兒也相信我,這些就比什麼都好了。」
「可是他呢?他就要是你的丈夫了,他怎麼可以不信任你。他是你將來要依賴要依靠的人,我娘經常說,女兒家嫁了人,丈夫就是她的天。他也就是你的天啊,他不信你,就像是天塌了,未央,你一定很難受對不對。嗚嗚……未央。」
馬千千說到最後,自己也忍不住紅了眼眶,抱住未央就嚎啕大哭。未央是她從小到大最好的朋友,最親密的姐妹,如今她受了這天大的委屈,就跟自己受了委屈沒有兩樣,她心中也難受不已。
馬千千正抹著眼淚,準備好好安慰一下未央,卻像是突然想起什麼似地突然蹦了起來。
「哎呀,我怎麼把這事給忘了!」
「怎麼?」未央看著馬千千突然滿臉興奮的模樣,不禁疑惑不已。
「墨家的小門童跟我說過,王筠婷最近每到雙號就會到墨府。」說罷又望了望窗外,道「這個時辰差不多了,未央,你放心!我一定幫你報仇,不把她揍個鼻青臉腫誓不罷休!你在這等著,等我給你匯報好消息!」
未央剛才聽見王筠婷隔一天就到墨家去,正黯然神傷,又突然聽到馬千千要去給自己報仇,心中一驚,就想阻止她,卻不料她早已一溜煙跑了出去。
一邊跑還一邊嚷道:「我一定幫你報仇!」
未央看著她跑遠,心中雷聲陣陣,只有那句「我一定幫你報仇」在腦海裡不斷迴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