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2、就是為了她
楚驍揚怎麼都不願相信，一直到炎熱的夏天過去，有了幾絲秋意，醫院裡都沒有傳來消息。大大小小的醫院，一直小到偏僻鄉村的衛生院，如果有消息，他都不可能不知道。算算日子，絕對已經超過她的預產期了……這最後一條線索的中斷，讓他失望之餘更多的是惶恐……
一個大著肚子的女人，沒有到醫院生孩子，那麼，她會是在哪裡？或者，她是有了什麼意外……
這個念頭讓他的心猛然抽痛起來，楚驍揚又狠狠地抽了一口煙，目光望向了窗外開始飄零的落葉。每天的心痛，讓他痛得都有些麻木了，他的生活就剩下了兩件事，一，是工作；二，是回憶……
懇工作上努力的結果就是，幾個月的時間，他又賺了更多的錢，做了更大的生意，「神話世紀」在世界上的排名更靠前了，而他，似乎也就更有名了……可是，這一切一切的光鮮，都遠遠填不滿心裡那樣真切的空洞，永遠撫不平心中那如溝壑般的疼痛。
「楚總。」門外傳來了輕輕的敲門聲。
「進來。」他並未回頭，漆黑的眸子仍望著對面那棵樹，那是他熟悉的風景。
讓那背影總有一種寂寥的感覺，每天的感覺都一樣。張茹吸了口氣，開始每日的例行匯報：「楚總，今天的行事安排是這樣的。上午九點有個會議您需要主持。十點，您要跟金氏的總裁見面洽談合作業務。聽潮閣首發下午一點，您約了蔡先生打高爾夫球。下午三點，有個記者招待會。下午五點，是金東瑞先生和金采兒小姐的婚禮……」
漆黑的眸子微微閃動了一下，金采兒的婚禮……是啊，他差不多都給忘了，那張請柬一直擱置著。心沒來由地又這樣疼了一下，夏優落……她甚至都沒有跟金采兒有任何聯繫……從來沒有什麼事情能讓他這樣無無措，一個人怎麼能消失得那樣徹底，跟所有的過去都劃斷關聯……
「楚總？」
問話好久沒有答覆，張茹又小心翼翼地喚了一聲。
「什麼？」他擰眉轉過身子，目光便觸及到了那桌子上鮮艷的紅。
「剛剛醫院打電話來……」
楚驍揚倏然抬眸，漆黑的眸子專注地望著張茹，「醫院」那兩個字讓他的心一下子想要狂跳，又猛地屏住了呼吸。
「剛剛醫院打電話說，有件事要跟您說一下……」他那帶著迫切的眼神讓張茹眸子微垂，她嚥了口唾沫，「除了您在醫院裡查夏優落小姐的下落，還有一個人……」
「哦？」劍眉微微抬起，楚驍揚以為是歐凡，卻不想聽到了另一個名字——何夢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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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禮。
披上嫁衣的心情，總是難以形容的。當那枚鑽戒緩緩地套入手指的時候，從來不好哭的她，眼眶居然濕潤了。鮮少地看到她這樣的嬌羞，金東瑞笑著在她粉粉的臉頰上落下一個淺吻，臉上的粉色便成了桃紅。
其實她一直是心情大好的，這樣的露天婚禮，是她最浪漫的夢，她從來沒有想過那個夢，有一天，會成為現實。可是，當她很開心很激動地挽著新郎的胳膊在敬酒時，她發現了一張她真的不想再看見的臉……
——(
金東瑞跟楚驍揚說著什麼的時候，金采兒就把臉朝向了另一邊。她實在怕自己會一時衝動有什麼過分的舉動。
「東瑞，不知道能不能跟你的新娘子單獨說幾句話？」楚驍揚低聲在他耳邊問道。
金東瑞點點頭，在金采兒耳邊低語了幾句，她有些惱怒地撅起嘴巴，最後還是點點頭。
「楚先生，除了小落，我沒有什麼好跟你聊的。而現在，小落已經跟你沒有關係了，我實在想不出來我們之間還有什麼話題沒說的。」依然氣鼓鼓，一看到他，就滿肚子的怨氣。
「她……你有消息嗎？」
「沒有。」她迅速而乾脆地打斷他的話，呼了口氣，又瞟了他一眼，「你要她的消息做什麼？……你不是很想她離開嗎？現在她終於離開了，你不是稱心如意了嗎？」
「你想要孩子？」她忽然想到了什麼，眼睛立馬瞪得溜圓。耳邊同時又想過夏優落的聲音：「我想要這個孩子……我想留下他……」按日子算算，孩子也應該出生了……莫不是，他一直想要這個孩子，小落才逃開那麼久，才那麼久沒有跟她聯繫？……
「她就一直沒有跟你有過聯絡嗎，這麼久？」他漆黑的眸子緊緊盯著她，試圖從她的眼睛裡尋求一絲信息。
「沒有。」聲音悶悶的，情緒還處於難以控制之中，在對著這張臉的時候。
「那你知不知道哪些地方可能是她會落腳的？或者，有她的親戚朋友？或者……」
「沒有或者，我不知道，而且……」金采兒的聲音頓了頓，又瞪了他一眼，恨恨地說，「就算知道了，也不告訴你。」
「我已經離婚了。」
切！金采兒受不了地嗤笑了一聲：「楚先生，你說話可真有意思！從你跟何夢詩結婚的那一刻起，你所有的事就跟小落沒有關係了。你結婚也好離婚也罷，我都不知道小落在哪裡。別告訴我，你是為了小落離婚的！」
「就是為了她。」沉默了一陣，他捻滅手頭的煙，望著驚愕的金采兒，緩緩開口，「如果有她的任何消息……告訴我好嗎？」
他語氣裡難得的謙卑和懇求讓金采兒半響還沒有回過神來，只愣愣地望著他，忽然發現，他似乎真的，消瘦了一些；還有他黑眸裡的傷痛，讓她有了一絲震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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