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5、不可以有夏優落的位置
「驍揚啊，夢詩什麼都不懂，以後你可要多擔待著了……」
「何伯伯，我跟夢詩要離婚了……」
一語既出，如驚雷，全場愕然。
懇＋＋＋＋＋＋＋＋＋＋＋＋＋＋＋＋＋＋＋＋＋＋＋＋＋＋＋＋＋＋＋＋＋＋＋＋
何元恆的臉色一下子變了：「驍揚，你在說什麼？醉了嗎？」
「我跟夢詩要離婚了。」他的聲音無比確定，也無比淡然，像在說著一件極其微小的事情。
讓何夢詩的臉頓時失了血色，笑容就此僵硬。他說什麼……大庭廣眾之下，他竟然這樣把她的自尊踐踏在腳底之下嗎？他竟能當著那麼多人的面說出這樣的話……就算他真的那麼想跟她離婚，他怎麼可以這麼做，怎麼可以……
全場的目光像利劍彷彿能將她整個人穿透，這輩子，除了那次訂婚宴，就是這次……為什麼，一次一次地這樣對她？什麼為了保全她的面子，這樣，叫保全她的面子嗎？
「混賬！說什麼胡話！」何元恆拍掌而立，怒聲道，「楚驍揚，你給我把話說清楚！什麼離婚！你們才結婚幾天，為什麼離婚？訂婚宴上的事，我都已經原諒你了，才把夢詩嫁給你……是不是你跟那個女人……」
「為什麼離婚，夢詩可以解釋。何伯伯，這本來就是錯誤……我有事，先走了。」
在眾人錯愕的目光中，他疾步往前走去。他忽然想到水巷看一看，那個他第一次見到夏優落的地方……
水巷。
還是跟十多年前一樣，水巷並沒有改變。他靜靜地走著，耳邊彷彿還能聽到那滂沱大雨的聲音，還有女孩嚶嚶的哭聲。那天，他就是用一個彈弓救了他，值得她記憶那麼久嗎？
「傻瓜……」他輕聲說道，心底柔柔泛疼。
走了幾步，就到了那個沙堆。金鎖片，就是被她埋在這裡……那個曾經那麼重要的東西，埋了，是什麼意思？為什麼要埋了？是因為……不再記住過去了嗎？……
「傻瓜，為什麼什麼都不說……」攤開手心，那金鎖片有著灼人的溫度。聽潮閣首發什麼時候知道的……什麼時候知道，他就是她一直在找的那個人的……是她親眼看到他把另一塊金鎖片掛上了何夢詩脖子的時候嗎？還是，那天發現她用奇怪的陌生目光望著他的時候？……
「笨蛋……」他緩緩地把金鎖片放到唇邊，彷彿那帶著淡笑的臉就在眼前，蟄疼了心。有什麼冰涼滑過眼角，他一驚，才發現眼眶已經濕潤。
多少年，他已經忘了流眼淚是什麼滋味，他一直告誡自己「男兒有淚不輕彈」，原來，那都是「只因未到傷心處」嗎？
夏優落，你究竟在哪裡，在哪裡……握緊金鎖片，他輕輕地閉上了眼，無數個身影在眼前旋繞……夢縈魂牽什麼意思，現在，他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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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詩，你跟驍揚究竟是怎麼回事？為什麼驍揚說要跟你離婚？你怎麼一點不知情的樣子？這麼大的事，你們都沒有商量嗎？」何元恆的怒氣仍未散去，他狠狠地拍著桌子，聲音如炸雷。
——
何夢詩整個人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氣，何元恆說什麼她根本就沒有聽清，整個人都在憤怒和恥辱的雲端，心口烙疼。
「爸，你讓夢詩一個人靜一靜……」
「你這個哥哥是怎麼當的？妹妹的事一點都不關心！她結婚你也不到場，離婚你也不知情！你跟楚驍揚不是好朋友嗎？你怎麼什麼都不知道！」他咆哮的聲音又指向了何曦晨，何曦晨撇撇嘴，只得低下了頭。
「為什麼要離婚！說！驍揚說你可以解釋！」他的手又重重拍了拍桌子，拉過一臉呆杵的何夢詩。
「我不知道……」何夢詩只是搖頭，滿臉的淚水灑落。
何曦晨一把把何夢詩拉過，笑著對何元恆說：「爸，我去問問夢詩究竟是怎麼回事，等問清楚了再向您匯報……」
他推著和夢詩進了房間，立刻關上了房門。
「夢詩，事到如今，你就放手吧！就當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放手吧！驍揚對你根本就沒有感情，你不會幸福的……既然他什麼都已經知道了，那……」
「我不會離婚的，不會答應。」何夢詩忽然柔柔地打斷他的話，目光定定地望向何曦晨，「除非……我死。」
什麼？不答應？楚驍揚什麼都知道了，她還不答應？憑什麼不答應？何曦晨怒從中來，他用力扳住何夢詩的肩膀：「何夢詩！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什麼不答應？什麼死？你憑什麼不答應？……明明是你假裝懷孕欺騙了他，要他負責才結的婚……現在他什麼都發現了，你有什麼臉還留在他身邊！」
「哥！我不會離婚的，不會答應的！」她的聲音尖利而淒厲，那絕望的眼神卻是固執的，甚至，有些扭曲的。
「夢詩！」
「哥，我還是不是你妹妹！為什麼到這個時候你還在指責我？我愛驍揚哥哥，有什麼錯！難道就因為我愛他，騙了他，他就要拋棄我了嗎？如果不是因為他，我根本不會……」
她咬唇，沒有再說下去，心裡的恨意卻是延綿的。是，如果不是楚驍揚，如果不是為了吸引他的注意，她不會***……現在，要她這樣離開，她怎能甘心？
「不會什麼？」何曦晨擰眉，「因為他，你怎麼樣了嗎？」
「我怎麼樣？……我怎麼樣？……」何夢詩喃喃著搖頭，淚水一顆一顆地滑落，「如果不是因為他，我不會比死還要難受……如果不是因為他，我不會這樣被所有的人看笑話……為什麼這樣對我，哥，你告訴我……驍揚哥哥為什麼這麼對我……他說過的，不管我做錯了什麼，他都會原諒我，都會保護我……我在他心裡是最重要的……為什麼，現在都不一樣了……」
「夢詩……」何曦晨歎了口氣，抱住了她，「感情的事，勉強不得……不要強求……世界上的好男人千千萬萬……」
「可我只要他一個。」她淡淡地接過他的話，目光空洞，「我只要他，只要楚驍揚……我不會答應離婚的，離了婚，他就會跟夏優落在一起……絕不可能……我絕不答應……」
「到這個時候你還冥頑不靈嗎？夢詩，你已經欠了小落了……」
「我沒有欠她！」她忽然歇斯底里地吼道，「是她欠我的！……她明明已經走了，為什麼還要在沂水出現！還要在驍揚哥哥面前出現！如果不是她，驍揚哥哥不會這樣對我……這個狐狸精，水性楊花的女人……」
「啪！」怒不可遏的何曦晨重重地甩了一個耳光到她臉上。她怎麼在那樣傷害了小落之後還能說出這樣的話？肆意陷害，肆意搶奪……做人，怎麼能這樣……
辛辣的疼，卻已經不太感覺得到了。何夢詩緩緩抬眸，望向何曦晨，冷笑道：「眼前就有一個被迷得團團轉的……哥，我勸你省點力吧，夏優落根本就不會看得上你！虧你還心心唸唸地為她，她腳上踩的船多了，你還沒有夠格！」
「何夢詩……」
「怎麼？又想打我嗎？」何夢詩笑著點點頭，「好啊……你們個個，都被勾了魂魄了……都覺得她是仙女，我是魔鬼是不是？……不管怎麼樣，這個婚，我不可能離，我會用盡一切辦法留在楚驍揚身邊。」
何夢詩冷冷地望了他一眼，眼底的一絲決絕阻止了何曦晨要說的話，她冷聲開口：「我的事，以後你少管，我不歡迎你插手……現在，我要跟爸去解釋這件事……」
「你非得把自己逼成這樣嗎？你這樣，在楚驍揚心目中最後一絲形象都會毀於一旦！」望著何夢詩陌生的樣子，何曦晨心底一陣發痛伴隨著發涼。
「形象？」她嗤笑了一聲，「他都不屬於我了，他心底連我的位置都沒有，還有形象嗎？」
「既然知道，為什麼要讓彼此痛苦？」
何夢詩愣了愣神，許久，才緩緩開口：「沒有我的位置，也不可以有別人的位置……有別人的位置，也不可以有夏優落的位置……」
夏優落……她不會一次一次輸給她的……即使她輸，她也不會讓她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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