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1、愛一個人……
拿著紙的手在急劇顫抖，她不敢置信地睜大眼睛，望著「離婚協議書」那幾個字，腦袋一陣發旋。很長時間，她的腦袋處於空白狀態，無法思考。
怎麼可能？那個從小疼她愛她的驍揚哥哥，怎麼可能如此狠心對待她？怎麼可能？即便他真的不愛她，不喜歡她，也不可能用這樣絕情的方法對待她？為什麼……怎麼會……
「夫人……」何夢詩的臉色青的可怕，李力走近了幾步，安慰的話還沒有說出口，臉上就挨了狠狠的一個耳光。
懇「你住口！你說，是不是驍揚哥哥知道了什麼？你是不是告訴了驍揚哥哥什麼，你說！」
她赤紅的眼泛著淚光，拿著紙的手在急劇顫抖，一臉控訴地望著李力：「你沒說，他怎麼可能給我這個？他怎麼可能這樣對我，怎麼可能！……」
「夫人，我真的……」
讓「啪！」反手又是一個耳光，何夢詩歇斯底里地咆哮道：「你說，你是怎樣跟驍揚哥哥說的……我告訴過你，什麼都不能說的……你這個蠢蛋，你一定是露出破綻了，否則，驍揚哥哥不可能會知道，不可能……」
「混蛋！混蛋混蛋！」她聲嘶力竭地吼道，甩手在他臉上又是兩個耳光。
李力沒有躲避，只是低著頭，任憑她發洩著自己心頭的憤怒。楚驍揚交代，要看著她簽下這份離婚協議書，這……怎麼可能……這份苦差事，真不是人幹的……
一陣狂風暴雨之後，何夢詩終於稍稍平靜了一些。聽潮閣首發李力摸了摸紅腫的臉，又走到她身邊，輕聲道：「夫人，您還是想開些吧……這件事，楚總早就知道……您，還是簽了吧……」
何夢詩如刀的目光讓李力抬起的頭又猛地低下，他狠狠心，還是繼續說道：「其實，那天的事，楚總早就知道了……他說，簽了離婚協議書以後，讓您……讓您回到濯希……他，他會把簽好字的離婚協議書寄……寄回給你……」
腦袋再次轟炸開了。什麼叫他早就知道？知道她跟李力……怎麼會？那麼久，他什麼都沒有說過，他表現得那樣平靜……難道，別人動了他的妻子，他一點點的憤怒跟嫉妒都沒有嗎？為什麼李力還好好地站在她身邊？……
她還記得，以前有個男孩子偷吻了她，結果第二天就被學校開除了。而現在，她……她吃了那麼大的虧，為什麼……他還是那樣平靜？為什麼……要跟她離婚，連談都不跟她談？讓她回濯希，把離婚協議書寄回給他？……這麼絕情，是她認識的驍揚哥哥嗎？是嗎？……
錐心的痛，淚急速流下，拿著離婚協議書的手握緊，再握緊，最後，她狠狠地把那張紙撕成了碎片，往空中一揚，紙片頓時如雪花狀零落而下。
「夫人……」李力張大了嘴巴，看著那滿空飛舞的紙片，心沉到了湖底。天哪，怎麼跟楚總交代……
「告訴他，我不會簽的。」她顫抖的聲音，如此堅定，清澈的眸子閃過一絲冷笑。
「夫人……您還是簽了吧……少爺說了，您……還是簽了吧……您主動提出離婚，這樣……更……更好一些……這是他能為你……做的最後一件事了……」
幾句話說得結結巴巴，李力嚥了口唾沫，依稀記得楚驍揚是這樣說的。雖然他不解何意，但是，重複他的話總是沒有錯的。
最後一件事……拋棄他，是他為她做的最後一件事？讓她簽離婚協議書，是他為她做的最後一件事？好一個最後一件事……楚驍揚……她今天才懂他的絕情，今天才懂……
唇邊綻出一絲笑意，絕望的，淒涼的，她怔忡了許久，抬眉冷聲道：「我不會簽字的，不會。」
「夫人……」
「啪！」何夢詩忽然轉身用盡全身力氣對著跟上來的李力又甩了一個耳光，她冷笑了一聲，道：「還有你，不要再出現在我面前！否則，難保我……不會殺了你……」
李力頓住了腳步，看著她往前走去的身影，再也不敢上前。何夢詩眸底的寒光，讓他身體一陣一陣地發冷。殺了他……這個女人，也不是不可能的……
＋＋＋＋＋＋＋＋＋＋＋＋＋＋＋＋＋＋＋＋＋＋＋＋＋＋＋＋＋＋＋＋＋＋＋＋＋＋＋＋＋
夜，很靜，靜得能聽到，心底疼痛的聲音。
楚驍揚緩緩地走上樓，打開燈，那個簡單的房間躍入眼簾。那是夏優落的房間，她走的時候，什麼東西都沒有帶走，所以，她的東西又都搬回了這個房間……
什麼都沒有改變，簡單得單調，簡直不像個女人……走到床邊坐下，空氣裡彷彿還有著她的味道，清香而清新。他不由得閉上了眼睛……
那一張臉在腦海裡迅速彈跳而出，羞澀的、靈動的、倔傲的、害怕的、抗拒的、溫柔的、關切的……
「愛一個人，就是在任何時刻，都能看到她的影子；任何地方，空氣裡都能嗅到她的味道……」
寧歡兒的聲音在耳邊回想，楚驍揚猛地睜開眼睛，他有些惶恐地站起身子，煩躁地走到窗邊，又點燃一支煙。
「愛一個人，你會發現，自己不知不覺在改變。會為她哭，為她笑，為她高興，為她生氣，為她擔心，為她恐懼，為她抽煙喝酒……就像你現在這樣……」
該死的！他狠狠地捻滅煙頭，快速地走出房間，那裡的空氣能讓他窒息。
「愛一個人，就是她不在你身邊的時候，你會覺得自己的心都是空的。你不知道自己該去哪裡，該做什麼，不願去想卻又無法控制自己……」
「砰！」一拳又一拳，他狠狠地砸在沙包上，用盡了自己所有的力氣，汗水淋漓而下。不知這樣打了多久，他終於整個人癱坐在地上，耳邊又是寧歡兒的聲音：「愛一個人……」
站起身，他繼續狂打。愛？愛？他不可能，不可能愛上……可是，他那想發瘋的感覺，是為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