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2、跟愛有關
這一招果然奏效，一吻罷畢，夏優落怔怔地望著她，迷茫的眸子仍有盈盈的淚光，更多的卻是迷濛和嬌羞。
楚驍揚克制住再次吻住她的衝動，拇指拂過她紅腫的唇，沙啞的聲音在她耳畔響起：「說，為什麼哭，我一定要知道。」
夏優落怔了一怔，仍搖頭：「我不想說。」
懇「可我一定要知道。」他的語氣堅定，不容置疑的警告。
夏優落動了動唇，淡笑道：「你一直都這樣不講理嗎？別人不願意說的事，你一定要知道，天底下哪裡有這樣的道理？」
「我一定要知道。」他仍重複著這句話，目光緊緊鎖著她憂傷的水眸。他要知道，急切地想要知道，那個她心底的男人，究竟是誰。
讓「我不想說。」她同樣堅持，不想把自己的不堪過去再次陳述。
「夏優落！」他有點氣急敗壞，「女人，你聽著，你沒有說不的權利！別忘了，你欠著我什麼！你的身體每一寸肌膚，都屬於我，你的一切，我都有權利知道，我是你丈夫！」
丈夫……這個陌生的稱謂讓她楞了愣神，她輕輕咬了咬唇，望向了他那雙堅持的眸子，心輕輕地顫抖起來。她不再做聲，垂下眸子，安靜中，他的心跳清晰而有力，他的手仍禁錮著她的身體，霸道而溫暖。
「我見到了……我……我媽媽……」不知道過了多久，她的聲音才飄渺而來。只說了幾個字，她就再也說不下去了，聲音哽咽起來。
楚驍揚震住了，同時，從未有過的強烈的歉疚感洶湧而來，他收緊了手臂，感覺到懷裡的女人身體不住地顫抖，他不知道該怎麼辦，只有輕輕地拍著她的背。
他真是該死，竟然逼著她說出這樣的傷痛……那種感覺，他經歷過，他懂。他怎麼就……
他是想道歉的，可是從來沒有道歉習慣的他，不知道如何開口，幾個字如鯁在喉，任憑心疼和不安的情緒將他淹沒。
哽咽聲漸漸止住，仍有斷斷續續的抽泣。夏優落把頭窩在他懷裡，不明白為什麼他的懷抱竟然讓她有了溫暖的感覺。她有點留戀他身上的味道，有點留戀，他帶給她的那麼一絲安定，他給她留的那麼一個港灣。雖然，那港灣只是暫時的，卻也能讓她在這樣的孤寂中療傷。
「沒什麼大不了的。是她對不起你，你哭什麼……」他的聲音聽去啞啞的，手指輕輕抬起她的下巴，望著她紅腫的眼睛，輕斥道，「告訴過你，醜死了，還哭……」
接下來，他就真的不知道該如何安慰她。他想了想，輕輕地放下她，走進浴室。
夏優落揉了揉眼睛，很快，看到楚驍揚從浴室裡走了出來，手裡多了一條毛巾。
他俯下身子，竟然是把溫熱的毛巾敷到她眼睛上，夏優落有一時的怔忡，隨即，心底的溫暖一點點地融化開去。
「不許再哭了，嗯？」他拿開毛巾，夏優落卻馬上又想落下淚來。他怎麼能這麼溫柔地對她說話？這樣，到了離開的那一天，她真的會不捨得……
夏優落轉了個身，眼睛定定地望著枕巾，心底的悸動，一直就有，只是現在尤甚。不該這樣的……
——
「喝杯熱牛奶，會舒服一點。」楚驍揚的聲音從身後傳來，他的手已經環過她的腰，拉著她坐起身子，純白的牛奶香味撲鼻而來。
夏優落接過他手中的牛奶，五味陳雜。她不敢看他那雙漆黑的眸子，只呆呆地望著杯子裡的牛奶數秒，便咕咚咕咚地幾口喝完。
「謝謝。」他接過杯子的那刻，她分明看到他眼裡的關切，卻真的不敢確定什麼。
如果是這就是幸福，那麼是的，她心裡的幸福，就是這個概念。可是……會嗎？在楚驍揚的心裡，會有一點點屬於夏優落的位置嗎？不會的。她從來不相信，愛情，會存在於灰姑娘跟王子之間，充其量，那只是童話罷了。
「現在感覺好些了嗎？」身後淡淡的煙草香味傳來，楚驍揚已經環過她的肩膀，穩穩地將她擁入懷中。
夏優落點點頭，啞聲道：「謝謝。」
「今天宴會上，是哪個女人？」話剛說完，他馬上注意到夏優落的臉色登時變了。他有點懊惱自己的口不擇言，急聲道：「如果你不想說，就當我沒說過……」
「沒什麼……」夏優落笑了笑，現在，她已經釋懷了不少，「有的事，說出來反而更好……你真的想聽嗎？」
楚驍揚的目光微微一滯，不明白自己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八卦，竟然會對這樣的事情有著這樣濃厚的興趣。他想知道，真的非常想知道。而且，夏優落願意說給他聽，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滿足。
整件事敘述下來，簡單得不得了。當然，夏優落忽略了那個雨夜的部分。楚驍揚從來不知道，她的過去，他也曾經參與過。
「所以，她就這樣拋棄了你？」無法想像，當時她的無助。楚驍揚又把她摟緊了幾分，心裡泛疼，他甚至有想把這個女人狠狠地揍一頓的衝動。
夏優落點點頭：「或許，她早就已經覺得我是個累贅了……其實這樣也好，讓我碰到了郝姨。我沒有失去什麼，郝姨就是我的媽媽，她一定比親媽媽更疼我……」
「我沒有什麼，我今天只是……一下子接受不了而已……我又給你添麻煩了，真的對不起，我……」
忍不住輕輕地在她的唇上啄了一下，夏優落愣愣地眨了眨眼，他再度欺身而上，在她的唇瓣上溫柔輾轉。心底淺淺的溫柔，淺淺的悸動。他從來不知道，吻一個人是那麼美好的事情；也從來不知道，那種感覺，跟愛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