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奶奶的存在,還是因為時近春節,何夢詩在一個星期後離開了楚御苑。沒有了她的存在,天空彷彿一下子明亮了許多。雪後的晴空,格外燦爛耀眼。
夏優落又拿出了那個小小的錦囊,金鎖片在陽光下閃閃發光,眼前又是那雙黑眸在閃耀。她的心暖了一下,這種感覺讓她呆愣了數秒。什麼時候開始,這雙眸子給她的感覺不是冷,而是暖?想著,她唇邊漾開了淺淺的笑窩。
朝夕相處的感覺,真的不太一樣。他每天都回家,每天都吃她煮的飯菜,每天都……同床共枕……他的冰冷溫度也似乎在漸漸融化,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或者,是因為奶奶的關係……
心一下子涼了半截。儘管她心裡清楚,還是忍不住會做夢,不是嗎?終究,還是會離開的,帶著孩子……
懇她把金鎖片在錦囊放好,手又輕輕撫上了腹部,隱隱的擔憂。這段時間檢查下來,孩子很好,自己的肚子也沒有什麼明顯的變化。只是,如果時間長了……怎麼辦?
門被推開,那張陌生而熟悉的臉在眼前出現,夏優落才想起,自己竟然逕自發呆,忘了做飯。
「對不起,我馬上去做飯……」她臉一紅,飛快地往樓下衝去。
讓在經過他身邊的時候,他輕輕地拉住了她,笑道:「不用了,今天晚上我有個應酬。一起去?」
夏優落微微一怔,心裡淌過一絲失落,搖頭輕聲道:「不用了……你去吧,我自己隨便吃一點就可以了。」
「一起去。」楚驍揚自然地環過她的肩頭,語氣溫柔卻又霸道得毫無商量餘地。這段日子,他的心溫馨而寧靜,每天擁著她,成了他生活中的習慣。
「可是這樣……不好,還是你去吧,你忘了那張契約上明明……」
「成為我的女人的那一刻開始,契約就已經作廢了。」他不悅地打斷她的話,環著她肩膀的手又緊了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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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衣櫥裡挑選件像樣的衣服,才發現她的衣服少得可憐,簡直可以用寒磣兩個字來形容。
「我還是不去了……」夏優落垂下頭,她能讀懂他眼裡的意思。像楚驍揚這樣的男人,無論在什麼場合,跟他一起出現的女人必須登對才是。
楚驍揚看了她一眼,拿出手機到門外打了個電話。夏優落撇撇嘴,把所有的衣服重新收好,放進衣櫥。其實不去才好,那樣的場合,她也未必會喜歡……
「那……我下去做點吃的……」看他走了進來,她愉悅地勾唇,心裡忽然像放下什麼。這才意識到,她喜歡跟他在家裡的相處,儘管是做夢,那夢也比較甜蜜。外面的場合,她不適合,也不喜歡。
「走吧!」他打斷她的話,環過她的腰肢往外走去。
「驍揚,你還是另外找一個女伴……」她僵立著身子,有些著急地說道,「我還是不去了,那種場合,我不喜歡。」
「做楚驍揚的妻子,那種場合能不喜歡嗎?……」他擰眉,隨即又捏了捏她的鼻子,笑道,「喜歡也得喜歡,不喜歡也得喜歡。走吧!」
夏優落呆呆地站在原地,他小小的動作似乎包含著無盡的寵溺,那目光也溫柔得動人。什麼溫暖的感覺帶著動心的顫動一波一波地在心裡蕩漾,她的臉悄悄紅了,如少女懷春般的嬌羞。
是吧……她從未想過有一天,她跟楚驍揚能如此這般地相處,哪怕只是因為奶奶的關係,她也……
很激動,甚至有點想流淚。
車子往前,她的眸子微垂著,偷偷望了一眼坐在身邊的楚驍揚。他的眼睛正望著窗外,仍是滿臉的認真,跟小時候有幾分神似。
夏優落望著他握著她手的大掌,心裡幾許悸動。執子之手,與子偕老。愛情最深刻的境界,最簡單的境界。只是,無論是深刻還是簡單,她似乎都沒有機會品嚐……
她在心裡歎了口氣,望向了窗外,兩旁都是高樓大廈,這裡是高檔購物區。車子卻在此時停下了。
「少爺,已經到了。」張擎恭敬地下車打開了車門,夏優落詫異地望向了楚驍揚。
這裡是購物區,應酬不應該都在一些餐廳之類的地方嗎?怎麼會在這個地方下車?
「下車!」楚驍揚拉過她,快步往裡走去。
「楚少爺!」一干人等好像已經恭候多時的樣子,更多的目光都聚集在楚驍揚身邊的夏優落身上,被這麼多人同時注視,的確有點……那個什麼……
「衣服準備好了嗎?」
「準備了一些。」很快,有人推著一排衣服走過來,「楚少爺請過目。」
「帶她去試試,選擇一套合適的,今天晚上有宴會。其餘的,送到楚御苑。」他望了呆愣的夏優落一眼,在她耳邊輕聲說道,「你去試,我也去換套衣服。」
又是這樣……有錢人怎麼永遠都開不完的宴會?夏優落挫敗地歎了口氣,看樣子,又該像個木偶一樣被人擺弄一番了……
等夏優落在楚驍揚面前出現的時候,整個人已經煥然一新了。在她的強烈要求下,她只化了幾乎看不太出的淡妝,但是卻同樣清新可人。皮草的小背心加上及膝的裙子,俏皮而活潑,頭髮隨意地放下,凌亂卻不失唯美。
「很漂亮!」楚驍揚笑了笑,目光中的讚賞溢於言表,夏優落的臉紅了,像抹了一層淡淡的胭脂。
他擁過她的肩膀,動作自然得就像親密無間的熱戀男女。現實的存在那樣美好,他從未想過有一天失去的時候,會怎樣。那時,他只滿心以為,這個女人,在他這樣溫柔對待的情況下,不會想著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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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會,又是熱鬧,夏優落卻真的後悔了。
她是真的不喜歡這份熱鬧,只想找一份獨處的寧靜。她的目光追隨著楚驍揚,很快,他的周圍就被女人包圍了。
眾星捧月……他是月,而她,甚至連那顆星都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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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有些落寞地走了出去,在樓梯口坐下。這個地方很安靜,一般情況下,沒有人會走到這裡。
她又掏出了金鎖片,細細地打量了一番,貼到了臉上。冰冷的溫度……夏優落苦笑了一聲,搖了搖頭。她在幻想什麼呢?她究竟在指望什麼呢?楚驍揚對她的好,只是因為奶奶。也許,只是幾天,而她,竟然有不切實際蠢蠢欲動的念頭……
「夏優落,原來你在這裡!」盛氣凌人的聲音頗有挑釁的意味,夏優落抬眸,果然,站在眼前的女人,是慕思絡。
好久沒有見過她了,她幾乎忘了這個人,幾乎忘了這個女人也是楚驍揚的女人……
夏優落靜靜地合上手掌,握住了手中的金鎖片,笑道:「慕小姐,你找我有什麼事?」
「什麼事!」她冷冷地睨了她一眼,雙手在胸前交叉,嗤笑道,「夏優落,你別真以為自己是龍城第一夫人了吧?你這個女人究竟安的什麼心?無緣無故跟我哥扯上關係?你是先迷惑我哥,他才會想到給你下藥的吧?我還真是小看你了!」
下藥?什麼跟什麼?
「慕小姐的話什麼意思,我不明白。什麼下藥?」夏優落從樓梯上站起身,安靜地與她對視。
「不明白?你不就是想讓驍揚甩了我嗎?好啊,現在,你做到了。你成功地利用了男人的嫉妒心理,把我驅逐出境。但是,夏優落,我告訴你,就算楚驍揚現在真的對你好了很多,你也千萬不要得意。因為,很快,你就會跟我一樣,被他甩了。我被甩,後面還有大把大便的男人;而你被甩,你就是一個棄婦!哦,不,你本來就是一個棄婦,已經是一個棄婦,你嫁給一個不會愛任何一個女人的男人,就注定是一個棄婦!哈哈……」
夏優落怔怔地望著慕思絡笑得流出了淚的臉,半天還是沒有理出一個頭緒。什麼下藥?楚驍揚跟慕思絡分手了嗎?什麼時候的事?她怎麼從頭到尾都聽得雲裡霧裡的,一點都沒有明白?
「你怎麼在這裡?沒有暖氣,小心著涼!」不知什麼時候,楚驍揚已經站到了她面前,目光有斥責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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