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8、
夏優落蹲下身子,小心翼翼地從草叢裡拿出藍色的錦囊,輕輕地吹了吹上面的灰塵。她的動作如此小心謹慎,讓人聯想到她手中的普通藍色袋子裡裝著的,絕對是價值連城的寶貝。
夏優落抽開錦囊,裡面的金鎖片仍在,她呼了口氣,目光柔柔地望向金鎖片,那種感覺,是少女看著定情信物的感覺。
他忽然想到夏優落曾經說的,她也有自己喜歡的人……難道,這就是那個人的影子?難怪,他已經到了她面前,她還是渾然不覺……
懇心裡一緊,楚驍揚冷聲問道:「這是什麼?」並且快速從馬背翻越而下。
頭頂上的聲音讓她迅速地拉好了錦囊,塞進口袋。轉過身,她臉上已經是平靜的微笑。
「沒什麼,朋友送的禮物,丟了不好……」
讓果真是別人送的東西,一定是那個她心裡的人……他心裡莫名地煩亂起來,臉上籠上了一層冰霜。
「上馬!」他忽然一把把她拉上馬背,馬兒在他的駕馭下迎風疾馳。彷彿想要排解內心的鬱悶,他加快了速度。比剛才更快的速度讓夏優落白了臉,她不由得往後抓緊了他的手。
扣緊她的腰肢,凌亂的髮絲在風中飄揚,不時觸弄著他的臉。那淡淡的髮香縈繞鼻尖,莫名的感覺襲遍全身,但是想到那個藍色的錦囊,他又加快了馬的奔跑速度,似乎是想要發洩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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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優落真的發現,楚驍揚的運動細胞超發達。
騎馬過後,他又帶著她去爬上。他像隻猴子一樣敏捷地攀爬,一會兒便不見了人影;而她,還在後面呼哧呼哧直喘氣,半天才爬上了半山腰。
好累!夏優落氣喘吁吁地坐下,狠命地喘著氣,又望了望仍距離很遠的峰頂。往上攀爬的人很多,分不清哪個是楚驍揚,估計她在這裡偷個懶什麼的,也沒什麼要緊。
休息夠了,她在邊沿坐下,眺望遠方。經常出來走走,是件好事,藍天碧水高山雲朵,沒有什麼是不美的,真好……
不自覺地,她的手又摸到了自己的口袋,那個藍色錦囊摸去絲絲滑滑,很舒服。她拿了出來,有掏出裡面那個精緻的鎖片,剛剛,真的嚇了她一大跳,幸好楚驍揚並沒有看見什麼……不過,即使他真的看見,也想不起什麼吧?畢竟已經那麼多年過去了,畢竟他現在要記住的事情太多……
夏優落捏起鎖片對著太陽,陽光下,金鎖片閃著異樣的色澤,亮得有點晃眼,她瞇起了眼睛,眼前又出現了那雙黑眸,小時候黑亮溫暖的黑眸,現在仍黑亮卻冷冽的黑眸……
「夏優落,你在這裡幹什麼!還不上來!」突兀的聲音好像就在耳後,夏優落一驚,一個拿不穩,金鎖片就這樣失手往山下落去。
糟糕!夏優落心底一沉,腳步也跟著金鎖片往山下邁去,在抓住金鎖片的同時,腳底也迅速往下滑去……
該死的!楚驍揚低咒一聲,人已經飛奔上前,及時拉住她傾斜的身子。因為坡度過陡,重心無法穩定,兩個人同時斜斜地栽倒,往山底滾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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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耳邊呼嘯的風聲,一直旋轉的風景,就只感受到那淡淡的煙草混雜著薄荷味道的氣息。他的手臂緊緊地抱著她,那一刻,她有一種錯覺,他是在用自己的全力保護她……
速度越來越快,不知道這樣的滾落後果會是什麼。然後,她聽到楚驍揚悶哼一聲,他們的速度漸漸緩了下來……
四目相對,心跳漏了一拍,有什麼東西在空氣裡漸漸改變……那一刻,她又有一種錯覺,他看著她的眼神,有緊張的成分……
「你該死的究竟知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這樣的山也能這樣衝下來,什麼東西比你的命還重要?女人,你有沒有大腦!」
安靜了片刻,他猛地坐起身子,憤怒地咆哮。
他已經不止一次嘗到了恐懼的滋味,每每因為她。什麼東西那麼重要,讓她失去了安全意識嗎?那麼陡峭的山,哪怕是半山腰滾落,危險也可能是致命的。如果不是剛剛他拚命用腳抵住了一塊岩石,緩解了他們的速度,不知道現在他們會怎麼樣!
「對不起……」夏優落吶吶地扯了扯嘴角。眼角觸及到他腿腳的紅色,夏優落驚呼起來:「你流血了!」
「怎麼辦?傷口是不是很深,我看看……」她蹲下身子,輕輕地扯開他的褲腿,一道深深的口子夾雜著沙石,血紅得觸目驚心。
「這麼深的傷口……怎麼辦,必須馬上消毒……」夏優落咬了咬唇,心疼地眼底氤氳了霧氣。
「這裡附近有水嗎?」她環顧四周,驚喜地發現了一個有半瓶礦泉水的瓶子,她激動地衝了過去,很快又拿著瓶子跑了回來。
「不管怎麼樣,先包紮一下。」她邊說邊從從自己的褲腿上撕下一根布條,又對著他的傷口輕輕吹了吹氣。
「可能會有點疼,你忍一忍。」她說著,心裡就不自覺地疼了一下,眉頭也跟著擰緊。然後,她輕輕地、輕輕地用水清洗了一下他的傷口,邊清洗邊吹著氣,像哄小孩似的一直說:「一點點疼,你別怕……很快就好了……」
這女人,一點小傷,至於這樣嗎……他煩悶地望著她彷彿緊張又心疼的樣子,纖長的睫毛不時在他眼前晃悠,搖曳著他的心神。那張小嘴除了吹氣,一直在不停地說著什麼……
心裡一熱,他忽然,想吻她。在她終於粗陋地包紮好他的傷口,微微揚起臉的時候,他就這樣毫無預兆地吻住了她喋喋不休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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