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有所差異,但是本質卻相當接近的答案。
就這樣的,出現在妮雅以及薇薇鷗的耳邊,出現在這宴會桌的空氣上頭,清楚明確的表達出兩人身為王的意志跟想法。
這是不可改變的,因為已然發生,同時兩人也確實的踏下屬於自己的腳步.
「因為他人的信任,而踏上修羅之路;因為相信自身的誓言;因此不惜將一切重新打造。」
妮雅含著笑容跟一旁臉色越來越凝重,似乎想要說些什麼卻也不知道該如何開口的薇薇鷗形成了相反的對比。
不過妮雅就像裝做沒有看見自己姐姐的表情一般,看著伊克斯和艾因哈特,看著兩人,臉上依然帶著淺淺的笑容,繼續的說道:「你們兩個所得到的答案真的很接近,或許這就是在亂世當中所才能獲得的答案。」
「或許的確是如此,即使不願意,但是在身邊的血腥味依然會不斷濃稠堆積著,因此什麼也不做,這不代表著是正確的道路,因此,我獲得了力量,加雷亞王國為了終結亂世的力量,那些孩子們,瑪麗安治就是因此而生的。」
「雖然我不知道霸王在那個動亂的時代是如何想的,但是我相信,就是這樣的感覺,他的意志。」
兩個人的王道,相近卻也不能相容,不過不約而同的卻是但著沉重的意志以及堅定的決心在裡頭,即便薇薇鷗想要反駁,告訴她們這是不對的,可是……卻也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不過,這並不代表著薇薇鷗認同她們的說法。
「我雖然不知道那個時代是怎麼的存在,是如何的悲傷以及痛苦,不過我可以從伊克斯還有艾因哈特身上看出不同的事物,不是嗎!?」
站起身,薇薇鷗就這樣看著兩人,緩慢但是清澈的聲音就這樣從薇薇鷗的口中傾吐而出:「伊克斯帶著溫柔的堅強,艾因哈特卻是無比的寬闊,可以讓人完全放心投入在其中,一同奮戰的內心,這些,才是我認為你們,也是身為王最重要的事物,帶著善的光輝,才能在那混亂時代,成為大家的道標不是嗎?」
神情相當的認真,每一字每一句話,薇薇鷗都是在內心當中不斷反覆的思考之後,所說出來,對於自己,也相信對於他人,最為認真,最為相信的話語。
「這些,只不過是,理想主義。」
沒有特別的情緒波動,也同樣沒有任何激昂的語調,妮雅的聲音,就這樣平淡無波,但卻硬生生的打斷薇薇鷗營造出來的話語,同樣也擊斷整個現場的氣氛。
深紅色的葡萄汁,如同從天而降的瀑布一般,化作細流,往著酒杯徐徐落下,然後盤旋在其杯中。
海藍的瞳孔就這樣靜靜看著葡萄汁不斷落下的畫面,瞳孔的深處似乎也被那深紅色一同感染著。
「王,是無情的,但是,王同時也是有情的,因為人們崇拜著王,因此他必須無情的利用一切,但同時也必須展現出人類的情緒,讓臣下跟隨。」
面無表情,也絲毫不管已有數滴葡萄汁散落在手掌上頭,妮雅就這樣靜靜的看著其落下的水柱,然後等到酒杯幾乎全滿之際,才緩緩擦拭著手掌上頭的葡萄汁。
「我曾說過吧,我就是貝魯格,貝魯格就是我,貝魯格向我奉獻一切,而我也將承擔貝魯格的所有一切,這是我所選擇,也是我相信的道路,善與惡,對我來說,那只是君王操作人心的手段。」
說不上冷酷的話語,但是妮雅就這樣用著最簡單的話語的組合,冷淡的將薇薇鷗的想法狠狠的擊碎著。
而這時候,伊克斯也有些明白妮雅今天召開這宴會的想法,因此稍稍看了一眼妮雅之後,也就輕輕的將杯中剩下的液體,一口吞下,似乎想要刻意保持這樣的沉默一般。
而艾因哈特則是有些擔心看著,臉色越來越凝重的薇薇鷗,只是卻也不知道在現在該說些什麼才好,好幾次想要拉住薇薇鷗的手,最後還是放了下來。
「這是暴君之道!」
就再以為會這樣一直持續下去的時候,薇薇鷗似乎終於沒辦法忍受這樣的狀況,不由的脫口而出,而說完的瞬間,薇薇鷗似乎也意識到自己到底說了些什麼,連忙雙手遮住自己的嘴,一綠一藍的瞳孔帶著焦急的情緒望著妮雅。
不自然的寂靜,頓時降臨在四人的周圍。
「……終於說出來了,姐姐。」
聲音依舊沒有任何情緒波動,只是妮雅這樣的表現更讓薇薇鷗整個擔心起來,連忙的,就像忘了剛剛的爭執,幾個小跑步就直接跑到妮雅的身邊,只是當手要接觸到妮雅的時候,整個人卻停了下來,看著稍稍避開的妮雅。
無視著薇薇鷗擔憂跟內疚的目光,妮雅的眼神反而比剛剛任何的瞬間還要充滿神采,先是將手上的酒杯先行遞給艾因哈特之後,妮雅就這樣帶著似笑菲笑的臉孔,望著薇薇鷗。
「說的沒錯,我的確是個暴君,不管從哪個角度來看,我的所作所為都可以稱上暴君這個稱呼,開啟戰爭、擴大戰火,並且不斷將其無限的延燒,就只為了我一人的願望,我一人即是帝國的野心。」
「……妮雅。」
就像著沒聽到薇薇鷗的聲音,妮雅依然繼續的說著,不過卻同時緩緩的伸出手來,輕輕的,抓緊薇薇鷗的手臂。
因為沒有變身,還是保持孩童模樣的騎士王,就這樣抬起小臉,看著聖王的臉孔,深藍的雙眼,充滿的灼熱燃燒的火焰,就像要將自身也依同燃燒殆盡一般。
「但我從沒有後悔,也絕不可能後悔,因為這是前進必須所支付的代價,哪怕將我放在祭壇上燃燒,我亦無悔,為了帝國,前進是必須的!」
稍稍施力,薇薇鷗在感受到手臂上妮雅所施加力道的同時,也逐漸開始懂妮雅的意思,不過還看見妮雅不斷燃燒不斷燃燒的瞳孔,卻也逐漸瞭解那背後的沉重跟必須背負的意義。
前進的意義,破壞與守護,對於一個國家的同等的重要性。
「妮雅,我雖然還不知道我能做到什麼地步,也同樣不知道,我到底能幫助貝魯格走向到什麼地方,但是……我希望,我未來可以展現絲毫不遜色大家的貝魯格,不,是超過你們,屬於騎士的國度!」
反手將妮雅整個抱在懷裡頭,薇薇鷗就這樣看著身軀當中小小的妮雅,絲毫難以想像,這就是曾在千年前承擔著無數存在的身軀。
「……妮雅,所以,姐姐,我,相當希望你也能在裡頭獲得屬於你的幸福,可以陪伴著我,見證這一幕嗎!」
「我……」
就在妮雅想要說些什麼的時候,此時坐在對面的艾因哈特,這時候突然打一個大大的酒嗝起來,而旁邊的伊克斯這時候也來不及掩飾,只好先用幾聲假笑,看著原本懷抱的兩姊妹。
薇薇鷗的眼神稍稍的變化起來,而妮雅這個時候也發現自己現在居然沒辦法掙脫薇薇鷗的懷抱,只能看著薇薇鷗的笑容越來越燦爛起來,同時臉上剛剛所噙掛的笑容,不知不覺也被苦笑完全覆蓋下來。
「大笨蛋妮雅!!」
在午後的庭園當中,薇薇鷗的聲音高高的揚著.
———我會期待著的,姐姐。———.
同日18點00分
第12管理內次元世界【貝魯格】.
傍晚,逢魔之刻。
貝魯格此區域的傍晚往往來的比較慢一些,不過現在卻沒有任何一人在意這件小事了。
莫德雷得,緩緩的走著。
同時也絲毫不管這名躺在自己腳下,反抗許久的老騎士。
他只是默默的走著,往著前方走去,不知為何,就只是想要往前踏著腳步。
是慾望?是懷念?是悼念?
他不清楚,也不想知道,只是向前走著,走過無數騎士的戰場。
即使各處的廝殺聲依舊存在,但對於此時的莫德雷得來說,已不成氣候了。
看著即將落日的夕陽,大而明亮的火球,就這樣浮現在他的雙眼當中,那是他的野心,而莫德雷得相信,這只是開端而已。
「……將我所準備的禮物送給父皇吧,送給父皇現在所在的地方吧,我很期待,我真的很期待啊,父皇、父皇,偉大的騎士之王,貝魯格皇帝啊,呀呀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放下掩蓋額頭的手,喃喃的說著,對著夕陽說著,就像對著騎士王說著。
「我期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