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歷80年10月29日13點35分
米德,中央區域,遊樂園,咖啡廳.
氣氛相當的僵硬,雖然整個咖啡廳的氣氛,不管是擺設還是音樂或者是迷漫在空氣當中那淡淡的香氣都給人一種放鬆心神的感覺,不過目前整個狀況卻完全不同,再這應該是輕鬆寫意的環境下,硬生生的打造出一個令人壓抑的區域,這也不得不讓同樣也在咖啡廳休息的其他客人,對著那個區域為之側目。
不過卻沒有人敢過來理論,理由有二,一方面雖然感覺很壓抑,不過那區域的人卻也沒做出任何會讓其他人困擾的事情,比方說大聲喧鬧、刻意鬧事等等,反而還相當的平靜,絲毫沒有任何多餘的聲音出現,除了偶爾衣服擺動的聲音之外,剩下什麼都沒有了。
而另外一方面就是……那三不五時就走進來的黑衣保鑣了,那些穿著根本一點也不合適的黑西裝的壯漢們,讓人感覺他們身上不應該是那些簡單的黑西裝,而是一身野戰裝扮才是的壯漢們,不斷對那區域中其中一名小女孩說些什麼,然後很快就退出店內,到達外頭又對一群同樣穿著黑色西裝的壯漢們下令,然後繼續循環著.
所有的人都相當安靜,或者又該說沒有人開口,因為目前這狀況誰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好。
畢竟在場的所有人,雖然不多,但聽到剛剛少女的簡單介紹之後,同時還有妮雅偶爾穿插進來的補充,讓所有人都能明白事情的始末.
復仇者,為了被破壞的家庭,為了被殺害的家人,對其復仇。
說不上對不對,目前最重要的一點就是,少女復仇的對象是自己的家人,這才是讓眾人感到糾結的地方,不管如何做,根本無從下手,畢竟對於少女來說,失去的可是所有的家人,因此如此的恨著,卻也讓人覺得不是不能夠理解的。
整個凝固住,整個氣氛。
而少女看著這樣的狀況,似乎擺脫剛剛面對妮雅時的恐懼,冷笑的看著眾人,似乎在嘲諷些什麼一般。
「……我說,你選擇好了嗎?我想,我已經給你足夠的時間了,讓你做出判斷了,生還是死,選一條吧?」
打破沉默的話發自妮雅的口中,而同樣的這句話,也在短短的時間內出現了第三次,而這同樣也讓對面少女的冷笑為之凍結,讓少女在瞬間感覺自身出現了強烈血腥味。
「妮雅!!」
一旁的奈葉有些不滿的準備將妮雅拉過來,好對她進行說教,旁邊的菲特似乎同樣有這樣的打算,同樣也配合奈葉的動作,準備將妮雅拉住,不過兩人的動作皆被旁邊的希格諾還有薇塔給制止了,順帶一提,昴、蒂雅娜還有艾利歐跟凱蘿四人是坐在不遠處的另外一桌上頭。
希格諾跟薇塔兩人不約而同的動作,不由讓奈葉跟菲特兩人不由將原本的動作停了下來,用著疑問的眼光看向兩人不過希格諾還有薇塔都沒有特別說明些什麼,只是輕搖一下頭表示之後,就把視線轉了回去。
雖然帶著相當的迷惑,不過奈葉跟菲特兩人還是停了原本的動作,不過看向妮雅跟少女的方向,兩人不約還是同時歎了口氣,有些沉重的繼續看了下去。
不過少女這個時候情緒就沒有這樣穩定了,似乎是受不了三番兩次這樣被人給玩弄,被如此的威脅著,原本緊繃如同即將斷裂的繩索的情緒,也瞬間在剛剛那一克整個斷裂開來。
臉蛋整個通紅起來,不知道是否是因為剛剛喝了熱飲還是店內的暖氣的問題,少女這個時候的滿臉通紅著,雙眼稱到最大,整個人站了起身直接對著妮雅開始大吼起來。
「果然還是這樣!殺人兇手果然還是殺人兇手不可能改變的,也沒辦法改變的,你那腥臭的血腥味,即使你在表現出在天真孩童的模樣,也絲毫不會有任何改變的!」
情緒整個失控起來,原本平靜的咖啡廳充斥著少女的怒罵聲,不過這時候在場原本的客人甚至包含店主,也不知何時全都離去了,只剩下門口處的暫時休息的掛牌在搖曳著。
「嗯,你說的沒錯。」沁了一口咖啡之後,妮雅依然表現著悠然的狀態,看著少女,臉上的神情說的有多自然就有多自然,就像剛剛的話不是在說她的一樣。
「話說,這就是你的選擇嗎?」
站了起身,妮雅瞇細雙眼,緩緩走向少女的方向,原本奈葉跟菲特好幾次想伸手阻攔,但是到了最後還是停下手來,沒有做出任何動作。
「我有任何選擇權嗎?」依然冷笑著,雖然少女微微顫抖的身軀,依然誠實的表現著內心的情緒,但依然強稱著,不肯退後任何一步。
伸著手,柔嫩的小手,卻帶著無比的魔力緩慢的前進著,這同樣的讓其他的人也越來越緊張,繃緊著身軀,隨時準備阻止著。
「不可以!妮雅!不可以、不可以、不可以!!」
雙手張開,阻擋妮雅的腳步,不讓她有機會走上前來,不讓她有機會靠近少女,因為……不知道為了什麼,薇薇鷗總有預感,如果讓妮雅這樣的繼續下去,原本好不容易跟妮雅連接上的線似乎又會斷去了,那個小小而且模糊的身影又會逐漸的消失在自己的身旁,好不容易才抓緊的事物,就會這樣消去。
越過。
「抱歉。」只留下這句話,妮雅沒有停下任何腳步,就直接穿越過去,絲毫沒有任何的停頓的動作,同時也沒給讓何人反應的機會.
「恨我吧!」
拳,碰觸在少女的腹部,力道控制的相當完美,少女沒有昏迷、有沒受到多餘的傷害,甚至連痛都還沒辦法感覺到,但整個身軀就這樣倒了下來。
同時所有人臉色大變,瞬間就要往著妮雅的方向衝了過去,不過同樣坐在椅上的希格諾跟薇塔兩人卻是絲毫沒有任何動作,只是靜靜的看著,不過眼中似乎又在回想些什麼的樣子。
不過即使眾人想要前來,似乎也晚了一步,少女剛剛想來暗殺的短刀,量身打造的魔導器就這樣被妮雅提了起來,直接插入地板上,少女的臉龐可以感覺到刀身的冰冷的觸感在肌膚上頭流竄著,原本熟悉不過的事物,此時也變的原本無法理解一般。
「然後懷著這些憎恨活下去吧!我從不介意別人想殺我,因為我已經背負夠多的憤怒跟恨意了,不在乎在多上你一個,恨我吧!」
居高臨上的看著,眼神睥睨著,看不出有任何情感在上頭流動在其中。
「刻入你的內心,刺入你的骨頭當中,將這憤怒、將這憎恨;即使在靈魂當中也寫入對我的殺意,懷著這樣的無力跟憤怒,帶著想要殺了我的願望活下去,而我將永遠不給你任何實現的可能性的!憎恨吧!」
略帶狂氣的笑容,就這樣浮現在妮雅的臉龐上頭,但卻沒有任何不自然的觀感,反而讓人有種異常的合適的感覺,讓人覺得理所當然如此。
「好好記住我的名字吧,吾名阿爾托妮雅,帶給你絕望般的人生的存在。」.
「為什麼?」
「你在說什麼,我不懂?」
「沒有這個必要的吧,在奈葉她們面前這樣做的必要。」
「……我聽不懂,還是聽不懂的。」
「我曾經也做過,這也是讓他們活下去最好的辦法,至少在當前,不過沒有這個必要的,至少在你深愛的家人面前做出這樣的事情吧!」
「……因為害怕。」
「?」
「……因為害怕、因為深愛著她們,所以我必須讓她們知道,我是多麼卑劣而且殘酷的存在啊。」
妮雅轉過頭來的笑容帶著些許的落寞,但不知為何卻讓人有種覺得這才是她真正的笑容的感覺,充滿著透明剔透的觀感。
遠遠的風,吹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