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紫荊 盛世有情 一百一十三節 求救
    甘標每隔十分鐘就煩燥的抓起電話打去前台詢問兒子甘成回來了沒有,電話一個接一個的打,前台小姐都快被甘標的暴怒質問嚇得不敢接電話了。

    本來打算調度一下現金準備明天跟工程隊結算的,但從財務室裡得知昨天兒子把公戶帶走了,這下可把甘標嚇得不輕啊,兒子愛賭的性子他是知道的,但以前兒子從沒動過公司的公戶,別不是這次賭大了吧?當下他馬上電聯銀行,從銀行裡得知昨天中午兒子竟然把公戶裡一千多萬的流動現金全部提現了,這個睛天霹靂直把甘標劈得差點吐出一口鮮血。

    就在甘標一邊踱步一邊咒罵兒子的當口,前台小姐手捧一個小盒子瑟瑟縮縮的敲門進來。

    「什麼事?」火燒眉毛的甘標不耐煩的喝問。

    「董……董事長……剛才下面接到了一個禮盒,說是呈董事長您親啟。」前台小姐怯怯的把小盒子輕放到辦公桌上便悄步離開。

    甘標那有什麼心情去看禮物了,他看也不看的又踱到了窗口守望著兒子回來。從早上八點直到快十點兒子影兒也沒見半個,手提電話依然是關機狀態。心思慎密的甘標隱隱猜估著可能出事了。回頭間他督見桌子上的小盒子,甘標心頭一凜連忙走上幾步抓上桌子上的小盒子就撕去了封條。

    盒子裡放著一盒錄音帶和一封信,甘標知道出事了。當他折開信封後當眼就看到了簽上兒子親筆簽名的欠條。

    操!二千幾萬的高利貸,還要活不要活。甘標強按住吐血的衝動顫抖的展開第二張信紙。

    「令公子甘成欠我會債務不還,企圖將我會人員滅口,罪證如山。現我會將甘成所欠之債務和買兇殺人之證據送呈甘標甘董事長。若甘董事長欲贖回甘成,請明天下午六點前攜八千萬現金到上青江怡人酒店大堂。報警與否悉隨尊便。北龍會字。」

    一字一句看完這張紙條後,甘標眼前一黑整個兒翻倒在大轉椅上。八千萬,八千萬,如何湊八千萬啊!一時間死也死不回來,操,明明就是勒索,怎麼辦?兒子的性命在他們手中,怎麼辦?拳頭不夠別大,道理不夠別人響,怎麼辦?任是久經風浪的甘標此刻已真正的束手無策。

    不到十分鐘,甘標多年的老朋兼狗頭軍師風風火火的推開甘標辦公室房門。

    甘標無力的指了指桌子上的事物,狗頭軍師麻利地把錄音帶插進剛帶上來的錄音機上並抄起兩份信稿細細推高敲起來。

    錄音帶不長,是當天甘成委託老鷹買兇殺人的過程。從復聽了三遍後狗頭軍師關上了機子沉吟說道「甘董,沒錯,這帶子是成哥兒買兇殺人的罪證,但到底沒殺成啊,就算明著判大不了兩三年,花些錢保外就醫不就搞定了。」狗頭軍師見甘標沒說話,當下他接著說道「白紙黑字的高利貸是要還,但北龍會一口價八千萬,這不明擺是縛票勒索嗎,那群傢伙居然還囂張得直接署名道姓,真他媽的狂!咱不如直接報警,把整件事交由警方出面處理好了。」

    甘標仿如未聞,他只呆呆的望著天花板,現今上青的局勢甘標是略知一二的,在這緊張的當口北龍、會卻能一馬平川的橫掃了上青,內中的水太深了,這根本就不是自己這個二線私營房產商能扛得下的招兒。稍稍冷靜下來的甘標歎了口氣「不能報警,北龍會不只是一個黑勢力團伙,我估摸著它很大可能是上層關係的政治力量,若是報警,我相信結果比不報警還要慘,別說兩三年,要是阿成被關進去兩三天準沒命出來了。它們北龍會敢公開勒索就必定有他們的本事,這一層我完全不懷疑,這根本就是一個局,阿成是落到它們這個精心設計的局了,但我想弄清楚的是為什麼北龍會這條過江龍居然盯上了我們衡標這個目標。」

    甘標也不是白混的,從短暫的慌亂過後便馬上理清了事情的重點。狗頭軍師點著頭說道「它們不就是為了錢嗎?一口價就八千萬了。」

    甘標苦苦一笑「八千萬,八千萬是我甘標的整個家當了,但對於他們北龍會來說根本就是零錢。外間傳聞現在上青的娛樂事業全是北龍會的產業,場面上只是掛了個天蘭娛樂公司的牌兒罷了。區區八千萬根本就不值得他們花費這麼多心思去布下這個局。」

    「你是說成哥兒得罪了他們的人?還是咱是咱衡標房產得罪了他們的人啊?」狗頭軍師推測著說。

    「不知道。」甘標從轉椅上站起來「現在我們首要做的事就是跟北龍會的上層聯繫上,看看是那方面出的漏子,再說一時間八千萬現金哪湊去啊?打劫銀行也不成。」

    主意定下來後甘標馬上打通了老鷹的電話,雖然甘標恨不得生剝了老鷹,但把柄在人家手中,甘標不得不低聲下氣的探問著事情的原由。可是甘標的強顏歡笑卻迎來了老鷹冷冰冰的兩句話,待要再問什麼時老鷹已掛線了。

    中午時分,甘標和狗頭軍師兩人在逍遙山莊佈滿了一桌酒菜乾等了兩小時後才看到兩個彪形大漢施施形的在知客小姐的引領下踱進包間。

    「打擾兩位老大了。」甘標和狗頭軍師連忙站起來恭聲問好。

    老鷹看也沒看甘標一眼只側身說道「這是我們北龍會的程威程老大。」

    程威淡淡一笑大刺刺的在主位上坐下來明知故問的笑道「甘董事長找程某人所為何事呢?」

    甘標坐也不敢坐,只愣愣的站著賠笑道「程老大啊,阿成欠貴會的二千五百萬債務咱衡標一定會還清的,但我只想弄清楚阿成到底是怎麼樣開罪貴會了?好讓我回去狠狠的教訓那不爭氣的小子一頓。」

    「這事兒我也不清楚,是上頭吩咐下來的任務。再說你們的債務不是兩千五百萬,是八千萬,上頭吩咐下來的,我也作不了主。」程威沒管甘標發白的臉色淡淡然接著說「甘董,種什麼因得什麼果,你父子兩人的壞事兒沒少干吧,還說什呢,還唄!回去準備錢吧,上頭已下了命令,要是今天看不到錢,明天咱們會把令公子分成十八塊一一歸還甘董你的。」

    「程……程……老大……求你高抬貴手放阿成一馬……」甘標嚇得雙膝一軟整個兒趴跪在地板上顫聲道。

    程威淡淡一笑,從椅子上站起來笑道「別懷疑我上頭的能力,你好自為之吧。」

    「你……你們是上頭是誰?」

    正要轉出房間的程威回頭擺了擺頭「無可奉告。」

    看著滿桌子冰冷的酒菜,甘標知到兒子完了,衡標完了,自己也完了。北龍會的上頭?是那門子大神啊?甘標好像被急寒凝結了的冰塊似的,口中喃喃念到「天亡甘家,天亡甘家……」

    「甘董冷靜,還有一條路子。」狗頭軍師邊把地上的甘標扶起來邊說道。

    看著一臉呆滯的甘標,狗頭歎了口氣「甘董,這事兒似乎牽涉到上層方面的事了,咱不如找檢察局的高其勇瞭解一下情況,看能不能先緩衝一下。」

    「對,找他。」原來上青公安局局長下馬了,甘標跟公安局的關係已斷了。但高其勇的關係還在,而且公安局的高天明還是高其勇的兒子。白道和黑道從來就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這一點甘標不會不清楚。

    「去,你馬上回去把永嘉大廈回籠的所有資金全抽出來,公司和我個人的股票全放了,看能不能通過銀行的關係緊急信貸些現金,能湊多少盡量湊多少。」甘標一邊急匆匆的往外走一邊吩咐說,目前把兒子搶救出來才是他的重中之重,他就只有這個兒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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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午一點五十分,高其勇十年如一日的按時按刻從休息室裡轉出來乘坐電梯準時走回他的工作場所—檢察局局長辦公室。

    就在打開辦公室門的當口,高其勇聽得身後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甘標?看著此刻狼狽不堪的甘標,高其勇心裡大大的打了個問號。

    「高局,救我啊,請您無論如何都要拉兄弟一把。」甘標老淚縱橫的撲到高其勇跟前緊緊的拉住高其勇的手臂顫聲急說。

    「甘董別慌,進來辦公室再說。」能讓這老滑頭弄成這副模樣,高其勇知道事情應該不一般了。

    甘標那有坐下來慢慢說的心情,一踏進辦公室甘便長話短說的把事情的經過給高其勇說了一遍。聽完甘標從哭腔裡崩出來的故事後,高其勇沉吟了,同屬一個派系裡的成員,高其勇不可能不知道北龍會的背後的故事,這個輕易拉攏了省軍區一步掃平上青黑道為派系鬥爭打開了一個優勢局面的幕後人物絕對不是個簡單的人物,從甘標這件事來說,這的確是北龍會幕後下的套子,目的很簡單,就是要把甘家徹底消滅。為什麼呢?為什麼要這樣做呢?應該不是派系裡的任務吧?一連串疑問湧上心頭。高其勇雖然是派系裡的一員,但他不是負責這方面的工作,所以從沒跟北龍會有所接觸,更不清楚北龍會幕後那個到底是什麼人。派系裡的事不讓你知道的最好別知道,所以高其勇從來也沒問過高天明這方面的情報,在現今這鬥爭中他只做夠自己的本職工作就好了。

    看到高其勇沉默不言,甘標彷彿被懸到半空,他再也顧不得形象了,一咬牙被直挺挺的脆倒在高其勇跟前哭求道「高局,幫兄弟一把,否則兄弟死無葬身之地了。」

    「甘董別這樣。起來……起來再說。」高其勇急忙拉起地上的甘標,雖然跟甘標不是什麼非常熟悉的朋友關係,也沒什麼利益上的往來,但這個甘標勝在懂人情世故,每逢時節准各單位部門送上一份厚禮,在上青場面上是一個不折不扣的老油條。高其勇略一沉吟後說「待我先瞭解一下,甘董你稍坐下來等等。」

    高其勇步出了辦公室房門後打通了高天明的電話。當高天明聽完老子的陣說後心裡也是滿驚愕的,發生什麼事了?紫荊為什麼大動干戈的找上甘家開刀啊?掛上老子的電話後,高天明連隨打通了紫荊的電話。

    「明哥,有事嗎?」

    高天明顧不上哆嗦,因為老子正等著他回電,所以高天明開門見山的直接問紫荊說「紫荊,發生什麼事了?」

    「什麼事啊?」紫荊的聲音還是那麼的平淡人容。

    「衡標房產姓甘的事,你是不是黑了甘標的兒子甘成?」

    電話裡傳來了紫荊的冷笑「姓甘的撞南牆撞到你那兒啦?」

    「不是,我不認識他,他們撞到了我老爸那裡。」高天明一口氣不停的追問說「這事兒是不是你幹的?」

    「是。」紫荊乾脆利落的回答。

    「是公事還是私事?」

    「私事,怎麼了?」

    聽得紫荊直截了當的回答,高天明一時間不知到說什麼好了,稍一沉吟後高天明試探的問說「甘標算是我爸爸有朋友,能放他們一馬嗎?」

    電話裡陷入一陣短暫的沉默,在沉默的盡頭傳來了紫荊冰冷的聲音「八年前我被甘成的手下輪姦了,並拍成了錄影放到網上去。當時我跳河自殺了,很不幸,我死不了,後來在走投無路之下,我不得不去做了一個人盡可夫的妓女。明哥,現在你還記得當年在夜明珠脫guang陪酒的那個婊子楊紫荊嗎?還記得為了吃上口飯而晚晚趴跪在地板上討男人歡心的婊子楊紫荊嗎?哈哈……這一切我都記得一清二楚,當時我發誓,終有一日我要姓甘的家破人亡。很好,現在我有這個能力了。」

    聽得紫荊那彷彿字字咬血的說話時,高天明當場驚呆了,此刻他已把甘標那事兒掉到腦後了,腦子裡全是紫荊當年那淒涼的境況,高天明的心在顫抖在滴血,與此同時他迫不及待的想瞭解想知道紫荊的過去,紫荊身上的背負。

    「紫荊,能把你的過去給我說說嗎?求你了,好嗎?」高天明祈求道。

    「好。很快,我也不想再擔誤你了。」紫荊扔下了一句讓高天明心驚動魄的話後便掛線了。

    得到了紫荊確確實實的回復後,高天明的老懸的心終於放下了,但沒兩秒鐘卻又重新提上了另一個高度,因為紫荊電話裡最後的那句說話。在迷底解開前的一刻高天明的全身神經猛然的一陣收緊。

    「老爸,這事兒你別管了,馬上打發姓甘的走人吧。」聽到電話裡兒子神經兮兮的一句話後,高其勇心頭一凜,再追問下高天明已結束通話了。

    什麼態度啊,高其勇暗罵了一聲。高其勇有點不自在的看了看坐立不安的甘標說道「甘董,不好意思啊,這事兒我也弄不明白,怕是幫不了……」

    沒待高其勇說得完,甘標已驚得飛身跪倒地上拚命的磕頭哭求道「高局……別……高局你不幫我,我們死定了,他們說要把我兒子砍成十八塊,高局……救我兒子……」

    看著一把年輕的甘標聲淚俱下的倒在地上,高其勇於心不忍啊。無論怎麼著,見死不救不是高其勇的作風,何況這事兒立場上還是站在法津的層面上。在公在私,他都不能甩手不管。最起碼能讓雙方交流緩衝一下也是好的。再次拉起地板上的某標後,高其勇又走到房間外撥出了一個電話,黃德堂的電話。

    聽完高其勇的詳情後,黃德堂沉吟了,紫荊的事他知道,在銀平時是紫荊親口訴說的,包括其中的點點滴滴。在上紫荊重回上青的那一刻,黃德堂知道有些人已經注定滅亡了。在對付姓甘這件事上,於公於私,黃德堂是抱著干持的態度的。不為什麼,只為紫荊討回當年的公道。憑紫荊現在的能力暗地裡把甘家全做了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兒,紫荊之所以繞了這麼大的圈子其實走的就是合法化的報復手段,對於這件事黃德堂還能說些什麼呢?

    「老高,老實說,這事兒我也管不著,內中的關係千絲萬縷,說不清道不明。老哥我也沒辦法啊。要是姓甘的想通過正常法津途徑去處理就讓他自己去算了,你千萬別插手,信老哥我的一句話。」

    聽得黃德堂這話兒,高其勇知道這事兒不像表面那麼簡單了。但他心中有一個疑問,「老黃,北龍會的幕後人物到底是派系裡的哪位大神?」

    唉,又是這個骨節兒,黃德堂心中暗罵高天明和紫荊,紙是包不住火的啊,你們兩個小混蛋能把老頭子蒙多久啊?何況紫晶即將要浮出水面了,這事兒不就越鬧越亂嗎?通盤考慮過後,黃德堂毅然下了一個決定。紫荊的復仇是必然的,但黃德堂只祈求紫荊識可而止,盡量的把程度減少。或許這個未來老爺能管上一把吧。

    「老高,明子上會兒帶回去的女朋友你們覺得滿意嗎?」

    暈,說正事呢,怎麼又扯到兒子的私事上頭了,雖說是自己的老戰友,但黃德堂到底是自己的上層人物,當下只能照實回答說「嗯,是說那個楊紫晶小姐吧,還好,安安靜靜挺懂規舉的小女孩。」

    黃德堂差點沒笑罵出來,這兩個小混蛋別不是去演藝學院深造了吧。

    「老高,如果我跟你說,這個楊紫晶不是個普通女人,你相信嗎?」

    「怎麼個不普通了?這巴掌大身子骨兒的女人能有多大的本事嘛?老黃,咱說正事兒。」高其勇嘀咕了一句。

    黃德堂不管高其勇嘀咕什麼,頓了一下直接說道「老高,你走眼了。楊紫晶是個身兼數職的人物啊,其一她是我經檢部辦公室的調派員,其二她是上市公司盛天集團的董事長也是咱們的財神爺之一,其三她是北龍會的幕後領軍人物。」

    什麼是晴天霹靂,黃德堂的說話無疑就是。想不到這個弱質纖纖的女人居然是這樣一位手眼通天的大神,更想不到是的居竟她扮成自己兒子的女朋友出場。天啊,唱哪台戲啊?

    「老黃,沒開玩笑吧?」高其勇艱難的再次求證。

    電話裡黃德堂語意堅定的回答說「楊紫晶的身份是我部的機密,你小心處理,別在外張揚。」

    「是。」聽黃德堂說到正事上,高其勇例行性的回了一句。

    「老高,我跟你說無非是想通過你和紫晶的私下關係去多少少的影響她一下,有些必須做的事可以做,但別把影響擴大,希望老高你能理解。」

    結束通話後,高其勇心頭裡是震驚過後的擔憂,楊紫晶這樣一個深藏不露的人物主動靠上自己的兒子阿明到底為的是什麼?先別說她其中的目的,單是她那呼風喚雨的勢力就不是自己高家所能接受的。特派員?董事長?黑道頭子?開什麼玩笑,咱高家怎麼可能收得下這麼一個大神級的媳婦兒?這種瘋狂的女人躲還躲不及呢。

    為了自己兒子的幸福,也為了黃德堂電話裡最後的那句話,高其勇決定馬上親身會面這個恐怖的女人,有些事他不得不防範於未然。

    (今天下午有空,剛趕了一章發上來,沒存稿啊,再次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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