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的客人沒包全夜,不到凌晨三點,紫荊已從房間裡下來了。剛好在更衣室碰見的素容和小藍。
「搞定啦?」素容從格子間裡出來向紫荊招呼說「我們在外面等你。」
當紫荊和小藍換好衣服出去夜總會大堂時,等在門口邊上的素容連忙向兩人招手喊道「喝三點三啦……」
素容是很嚮往白領階層生活,每每在街上看著那些個一身職業工作套裝匆匆經過的白領麗人時,素容往往為之駐足凝望,她很想瞭解那群生活在陽光底下簡約而精緻的精靈們精彩的世界,她很想融入白領群下午三點三的咖啡館話題,但她的三點三卻只能在凌晨,而喝的不是咖啡,是酒醉後的濃茶,也是對一整天卑賤生活的清醒。
或者說,當沒有夢的時候,最好就別做夢。否則只會在現實中加深傷害。
「陳叔,例牌炒菜兩碟,嗯。還來一盤涼拌黃瓜。」素容在靠窗一桌坐下衝老闆嫣然。根據多次經驗總結,素容這一笑的收穫是涼拌黃瓜定會比別的多上幾片。
「好咧……靚女們,收工啦?坐好,菜馬上就到……」
紫荊從小藍包裡翻出了一盒煙,似笑非笑的瞇著素容說「姐,才幾片黃瓜,你這個笑也賣得便宜了點吧。」
「哼,你也不就這個價錢。」素容翻個白眼。
「火呀,把火機拿來。」小藍從紫荊火中接過打火機後一面正經的說「紫荊勝在夠勤力,真佩服這賤人能叫足一整晚不累的好身體。」
「找死呀你。」紫荊二話不說的撲過去雙手掐住小藍的脖子,
「咳……咳……強姦呀……」
「切……」素容紫荊二人不約而同的鄙視了一句。
「說個正經事」小藍放下酒杯若有所思的說。
「什麼事兒?」姐妹倆人忙問。
小藍猶豫了一下還是搖搖頭說「還是先不說了,明天中午去我們家打麻將,到時我對你們一起說了。」
「吊我們胃口?」紫荊陰險的笑了笑悄悄的把手探到小藍的衣領上。小藍連忙閃人躲過伸來的爪子搖頭道「不,我只是想給你們一個驚喜,人多了更好玩。」
紫荊還是不死心的又伸手過去,小藍一把抓住她的小手吼道「喂……再鬧我就不客氣了。」
可是紫荊的另一隻手已繞過小藍的肩頭就是掐她的脖子。
小藍一下從椅子上彈了起來,撲到紫荊身上狠罵道「你是不是想裸奔回去?找死了你。」
「投行了,投行了……吃東西……」
小藍笑嘻嘻的坐回椅子上,低頭間眼中掠過了一絲不捨的神色。
第二天中午,紫荊和素容早早的在街上吃過飯後就直接摸上了小藍她們家裡。只見紅紅面色鐵青的擱在沙發上和秋怡說著什麼亂七八糟的事情。
「小藍呢?」紫荊自個兒坐在椅子上。
「在房裡。」秋怡應了一聲。
「人齊了,開台啦……」說話間小藍從房裡跑出來,一邊打開麻將台一邊招呼運動員進場。
「我不來了,你來玩吧。」素容的牌打得特別爛,一般屬於送錢人家花的那類型,所以對打牌沒多大的勁兒。紫荊也是可玩可不玩的,只是偶然玩一兩把,也沒多大的興趣。
「紅紅,剛才和秋怡發什麼神經了?」素容站在紫荊邊上看著她手中的牌子問紅紅說。
紅紅一聽這話又禁不住罵道「還是不昨晚那個死變態,包了個夜就拼了老命似的,一連啃了兩顆藥,從一點多直搞到天都差不多亮了才肯罷休。」
「喂……別顧著說了,快出牌。」小藍罵道「不就是讓人走了次後門。說一早上了,煩不煩呀你。」
「有點同情心好不好?還說姐妹呢?」紅紅重重的把牌子拍到檯面上「五條。」
「碰。」小藍邊收起牌子邊說「我跟你們說個好笑的事兒,上兩晚我碰了個糊塗蛋……」小藍話沒說出來就咯咯咯的笑個不停。
秋怡不滿的問道「別自顧笑了,快說……」
小藍強壓住笑意接著說「那個糊塗蛋把電話放在枕頭旁邊,當做激動的時候無意中手掌按了上去,不多時我便聽到了隱隱的響聲,連忙則頭一看,原來電話接通了,屏幕上閃著「老婆」兩個字。那糊塗蛋卻還混然沒覺的。所以,我便馬上使勁的大叫,帥哥,你好利厲害啊,我愛死你啦,你好勇猛啊……」
聽到這裡一屋子的人都笑趴了。「後來怎麼了?」秋怡追問道。
「沒後來了,那糊塗蛋做完就睡了,天曉得他回家會死得多慘啊。」小藍笑嘻嘻的說。
「看你這死騷貨就是盡做爛事。呵呵……」秋怡怪笑著說「不過,還真是解恨兒。上星期我接了一個大變態,傻的,一整晚就拚命的把那事物往我嘴裡塞,好,我都算了,直到天亮的時候他又塞進來,那時我睡迷湖了,一張嘴就咬了下去。結果被那混蛋一巴掌拍到地板上。真她媽的變態,花個錢就不把人當人看了,咱賣咱賤,但也是有媽生的啊。」
「那混蛋有沒有向公司投訴?」紅紅氣憤的問道。
「倒是沒有。」
「早些日子我從財務室結小費出來時剛好看到一個男人在經理室裡投訴,我偷聽了一下,原來是投訴紫荊的。」紅紅的話兒一出,眾人都望向紫荊「什麼事了?」素容忙問道。
「沒什麼,也是遇碰個混蛋罷了。」看眾人還是一個勁的望著自己,紫荊淡淡的接著說「那個混蛋不睡床的,冼手盤上啊,櫃子上呀,沙發上呀一通亂做,那來的這麼多花樣兒,變態的,所以我趁著她睡了的時候,把內褲子塞入他的大衣口袋裡。可能是回家被老婆發現了,回頭找上來出氣吧。」
「後來有沒有挨罵?」紅紅問道
「有,黃經理把我找了上去罵了。」紫荊還是淡淡的說道「可我就是抵死不認,說是他偷的。」
「不錯,這招兒比我的更狠。」小藍讚賞的拍拍紫荊肩頭。
「別說那些無聊事了,小藍,昨天你有什麼要說?神神秘秘的。」素容也覺無趣,連忙轉了話題。
小藍沉吟了一下,放下手中的牌對眾人說「下個月我不做了,回家嫁人。」
眾人聽得一愣,牌也不玩了,齊齊望向小藍。「嫁人?還有人肯要你嘛?」秋怡愣愣的問說。
「老媽辦下來的事,那男人不知道我在外頭的情況,老媽騙他說我在外頭工廠打工的。」小藍神神秘秘的從口袋裡掏出一張照片放在麻將台上。
只見照片中是一個衣著樸實的憨厚男人,皮膚黑黑的,理個小平頭,表情嚴肅姿勢端正的坐在椅子上。從那中規中舉的模樣中不難估計此人絕對是個老處男。
小藍淡淡的接著說「聽老媽說是個約三十歲的男人,包山頭種果樹的,聽說人還是比較老實的,照片也看過了,還算是個人樣吧。所以,我就答應了,唉,但怎麼說呢,我想到時見面肯定奇怪死了,從陌生人到夫妻只是一點頭的時間,你們說搞不搞笑。」
一點都不好笑,所以沒有笑。
「這是傳說中的生產隊幹部吧?」紫荊疑惑的問說。
素容頭也不抬的就給紫荊一下子「別管紫荊的混話,我看挺實在的。」
小藍無聊的笑了笑「呵呵,聽說是的。但我跟他好像沒多少感情可言。」
素容輕輕歎了口氣,「感情?小藍你還相信這種破事嗎?算了吧,能找個安穩的依靠就算成功了,你也別亂想了,安安份份的守住他過一輩子不就結了。」
「怎麼說也是個值得高興的事。」紫荊把牌子推了笑著說「改天咱給小藍終於能超脫苦海好好興祝一下。」
眾人又笑鬧起來商量要怎麼樣黑小藍一頓大大的,可是都不禁想到自己將來的事兒,各人都不禁有點心神仿忽。當中只有紫荊沒想,她壓根兒就從沒考慮過這種事情,跟男人上chuang她認了。但她知到自己是不可能愛上男人的,因為她心底裡已經沒有「愛」這個字,那怕是對自己而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