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溶溶身份特殊,黃大夫同蕭天河一樣,並不希望她成為蕭遙孩子的娘。
而且,蕭遙是因為她才受的傷,又為了她放走兩個大對頭,他同粼影派別的人一樣,對她懷有成見。
默然了一會,黃大夫突然狠狠地打了自己兩巴掌。
「黃大夫,你這是為何?」
蕭遙吃驚地問。
莫名其妙打自己耳光,這算什麼事?
黃大夫沉痛地說:「少主,所謂還有數年性命云云,屬下著實沒有把握。也許少主體質強健,外加將息得好,能夠延得數年性命也未可知。但是……」
後面的話,黃大夫說不下去。
蕭遙替他說道:「但是,有可能我再過幾天就死了,是嗎?」
黃大夫沉痛地說:「幾天倒也不至於。反正,留下後人要緊,少主不可以再拖延了。」
「嗯,我明白,我會考慮的。」
蕭遙揮揮手,令黃大夫退下。
黃大夫見他口氣鬆動,自己的勸說多少有了點成效,心中稍感寬慰。
不敢再多說,怕適得其反,起身告退。
蕭遙獨自靠在床頭,臉上沒有了時常掛著的笑容。
風從窗口徐徐送入,吹動了床前的紗帳。
透過紗帳,隱約可以看見窗外的一株菩提樹。
那還是剛到淚湖邊上定居時,他親手種下的一棵小樹。
十七年過去了,如今,小樹已經長成了參天大樹。
蕭瑟的風吹過,吹落了一片樹葉。樹葉隨風飄著,飄進窗內。
蕭遙拂袖,想將樹葉撈過來。
袍袖拂動,卻未帶起一丁點的勁氣。
樹葉飄飄搖搖的,絲毫沒有受到他的影響,緩緩飄落到地上。
蕭遙苦笑了下,他忘了自己已經武功全失,連隔空取片小小的樹葉也做不到了。
翻身下床,蹲在地上,拾起樹葉。
碧綠的樹葉邊緣有一圈兒泛著黃色,樹葉老了。他也將同樹葉一樣,行將離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