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山谷入口尚有一段距離,司徒亮他們就從空中降下,隱藏身形,悄悄地靠近。他可不比戈林,敵人佈置在外圍的不管明哨、暗哨也好,很快便被他摸得一清二楚。甚至還有人專門監視天空,呵呵,司徒亮暗笑。經歷過戈林的突襲,看來敵人也學乖了。
司徒亮沒有即刻動手,在他看來白天行動很容易引起敵人的警覺。有小孩的存在,他投鼠忌器。因此,司徒亮選擇在晚上行動,只有等敵人休息了,才會將風險降到最低。並非對自己沒信心,而是保證人質的安全至上,司徒亮必須要慎之又慎!
那伙兇徒絕想不到受傷極重的戈林會這麼快恢復,而且更帶來了一個可怕的殺神復仇。或者說,他們驚異於戈林的魔法,卻沒把他放心上。畢竟,戈林的威脅在於出人意料。假如換成一個相同實力的人類魔法師,那麼結局則必然不同。敵人的首領堅信,戈林肯定是絕無僅有的。所以,他僅僅只增加對天空的監視,其它一切照舊。
原本,山谷中的傢伙準備下午出發的,將抓來的小孩帶到指定地點,然後便可從那些人手中得到極為豐厚的報酬。不過由於受到戈林的襲擾,首領遂決定多休整一日,明天再走。
復仇之戰,就在今夜!
入夜之前,司徒亮可沒閒著。利用他的光學迷彩勘察地形、確定孩子們所在、敵人位置、制定計劃……總之,一定要做到萬無一失。
幹完這一切後,司徒亮來到尤莉婭身邊,發現她正呆呆地望著谷口出神。司徒亮從後面輕輕將她攬入懷中,暱聲問道:「在想什麼呢?哦,對了,裡面的那些傢伙到底是不是你的仇人?」
好溫柔啊,在司徒亮懷中,尤莉婭幸福的感覺油然而生。在她心中,司徒亮的臂彎是世界上最堅固的避風港,不管外面如何驚濤駭浪,在這裡都可以穩如磐石。使人依戀、陶醉和心悸……隔了好一會兒,她才回到現實中來。
尤莉婭有些茫然,搖搖頭,想想不對,旋即又點點頭,倒弄得司徒亮一頭霧水了。
「我在奴隸傭兵團中生活多年……」噩夢、悲慘、黑暗的過去,只稍微提及尤莉婭就面現痛苦之色,嬌軀更不自禁地微微顫抖。迫得她要深呼吸才能平穩情緒:「不說全部,起碼大部分我是認識的。其中的大小頭目,更是化成灰我都認得!」說道這裡,尤莉婭幾乎是咬牙切齒的,恨不能生噬其肉。
「不錯,山谷那些人中的確有我認識的,不過帶頭的我卻不認識。我想來想去,覺得大概有兩種可能:一是他是在我離開後加入奴隸傭兵團的;二是他根本就不是奴隸傭兵團的人。若屬於第二種情況……這就比較奇怪了。因為在我印象中,凶殘狠辣的奴隸傭兵團同樣很高傲,他們是不會接受外人指揮地。可要說他們是奴隸傭兵團,行動中卻不見他們打出旗幟。嗯,這也不符合他們一貫的行事作風啊。」
「這就是你疑惑的地方嗎?」司徒亮輕笑道,不過笑意中卻帶著濃濃的殺氣:「不管怎麼說,他們都是雙手染滿鮮血的兇徒,不可饒恕!不管他們是不是奴隸傭兵團,都必須予以殲滅!至於你的仇……嗯,這好辦,其中不是有你認識的人嗎?那我就留下幾個活口,逼他們交代奴隸傭兵團的行蹤就行了。哼哼,我正好想試試,到底是他們的骨頭硬,還是我的手段了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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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事難料,司徒亮沒有預知未來的能力,哪怕他計劃得再周詳,也要被突如其來的意外給全盤攪亂。
下午時分,司徒亮他們正養精蓄銳,卻聽見谷口傳來異常的動靜。打鬥聲、呼喊聲、怒罵聲響成一片。潛進一看,竟然是有人攻打小山谷,正和谷內的惡棍發生激戰。
我暈,居然有人比我還急?司徒亮好奇不已,來人不是肯他們。有旗幟、會武技,其中甚至有魔法師——是傭兵團!
嗯,那旗幟……司徒亮瞧了半晌,最後得出一個答案——不認識(廢話)。他摸著下巴喃喃道:「到底什麼人呢?」
戈林和尤莉婭齊齊搖頭,他們比司徒亮見識更少,司徒亮都不知道的東西,他們豈會清楚?
「嘖嘖,不錯,夠生猛、人夠多。怪不得敢正面強襲佔據地利優勢的強敵,逼得他們只有招架之功而無還手之力。」
「大哥,我們也上吧,上去幫忙!」戈林熱血沸騰,他早已等得不耐煩了。
司徒亮側頭看看激動的戈林,又將目光轉向前方。凝神觀察戰況,沉思片刻後道:「進攻的傭兵團很強,富有紀律性、配合默契、戰術有效。你別看敵人負隅頑抗,可惜已是強弩之末,失敗只是時間問題了。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戈林,你去幫忙我不反對,但必須要等到我將孩子們和兇徒隔開後才行。」
山谷中的兇徒絕大部分已出來迎敵,只剩下幾個看守孩子,這就是司徒亮等待的良機!
他和尤莉婭快速攀上山谷邊的高崖,用光學迷彩隱藏住身形,從高處的側方潛入到關押孩子們的地方。
留下看守的人有三個,他們做夢都想不到會有人已潛到了他們頭上。三人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谷口,戰況對本方極為不利,三人內心的惶恐不安可想而知。孩子,是他們最後的護身符,三人已打定主意,要用孩子當人質來扭轉戰局。
緊要關頭,司徒亮終於趕到了,他猶如神兵天降般,來得恰是時候。
敵人甚至看不真切影像,就感到胸口傳來劇痛。不能置信地低下頭,卻發現心臟處莫名被什麼東西給貫穿,鮮血狂湧而出!到死,他也是一片茫然。旁邊的人驚駭欲絕,同樣搞不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麼,只隱約見到眼前白影閃動。人的鮮血濺到白影上,映射出怪異而恐怖的畫面!
「怪、怪物!」
知道鐵血戰士怎麼殺人嗎?和此時的情景簡直太相似了,三個倒霉蛋用生命襯托了司徒亮和尤莉婭的震撼性出場!一人用槍、一人用劍,出手毫不留情,眨眼間便秒殺了敵人。
由腳至頭現身,司徒亮和尤莉婭擺完pose後,才聽得咚咚咚三聲——三具屍體倒地。
谷口戰況激烈,且正進入關鍵階段,慘叫聲從未停止過,由此也掩蓋了司徒亮殺那三人時所產生的響動。交戰雙方似乎都沒注意到,在山谷的最深處,已然多了一批攪局者。
雖然還沒救出孩子,但司徒亮已擋在了他們前面。無論任何人,都休想朝他身後踏上一步!
「尤莉婭,你照顧孩子,我……」和往常一樣,司徒亮決定親自上陣。
「不,萊因哈特哥哥,這次由我去戰鬥。」尤莉婭態度異常堅定地道。
司徒亮從尤莉婭眼中看到了炙熱的火焰、仇恨以及前所未見的戰鬥慾望,他明白,這次是無論如何也無法阻止尤莉婭去戰鬥的。其實尤莉婭早擁有了超凡絕倫的實力,只不過自己還一直拿她當需要人保護的小女生罷了。呵呵,當初那個沒有靈魂、宛如受驚小鹿般的可憐少女長大了,變得堅毅、自信而強大,並成長為一個真正的戰士!呼,也罷,就讓她在鮮血的淬煉中繼續成長吧。
司徒亮聳聳肩,雙手一攤,半開玩笑半認真地道:「OK,按你說的辦。你去戰鬥,我來當保姆。不過……」司徒亮笑容葛止,轉而換成一副嚴肅的口吻:「你真的準備好了嗎?這次不比從前,是真正的生死之戰!要冷酷、要殺人、要讓雙手染慢鮮血!」
「是的,我準備好了!」尤莉婭細劍斜擺,毅然邁出腳步。
別看尤莉婭嬌滴滴的,可一旦加入戰局,便立即猶如虎入羊群,化身為恐怖天使!
司徒亮倒也放心,他不顧戰局混亂,轉身去安撫那些蜷縮在一起瑟瑟發抖,受盡驚嚇的孩子們。
扮鬼臉、講笑話、用光淨化心靈,司徒亮使盡渾身解數逗孩子開心,彷彿置身事外。如此一幕,在激烈的混戰中著實詭異到了極點。
……
突如其來的傭兵團使兇徒絕望,那麼隨後加入的尤莉婭跟戈林就使得這幫禽獸不如的傢伙墜入地獄了。
傭兵團向內、尤莉婭向外,兩面夾攻,還有戈林從空中配合。在這樣的立體打擊下,盤踞山谷的兇徒終於崩潰。
沒人願意手下留情,對於喪盡天良的罪犯來說,血債血償,只有用他們的鮮血才能洗刷他們犯下的罪惡!
前來討伐兇徒的傭兵團團長絕非泛泛之輩,暴走的尤莉婭更是可怕。兇徒首領是負隅頑抗到最後的人,可任憑他再厲害,也抵擋不住傭兵團團長和尤莉婭的聯手突襲。
最後一擊,首領手中的闊劍節節粉碎,他知道自己大限已至,卻不肯在氣勢上弱上半分。他怒目圓睜,狂吼出聲,用這樣的方式來迎接死亡。哼,真不愧是窮凶極惡的亡命徒!
然而出乎他的意料,也出乎現場所有人的意料。尤莉婭非但沒有殺他,還替他擋掉了傭兵團團長的劍。
「你幹什麼?」傭兵團團長不解地喝道。他心下大奇,暗咐這個神秘的女劍士剛剛的表現分明是對兇徒有深仇大恨,可為何現在又出手救他們的首領?
「我需要他的口供!」尤莉婭冷冷地道。
兇徒首領聞言哈哈大笑,眼中充滿不屑,並吐出一口帶血的唾沫:「你休想!你可以殺我,卻不能侮辱我!」
喲,死到臨頭還嘴硬?對於他的囂張,尤莉婭只淡淡地回了一句:「你會說的。」
「請問,小姐貴姓?」相比較起兇徒首領,傭兵團團長對尤莉婭更感興趣。嬌柔美麗的外表下卻有著極為不相稱的強大實力,是個人都會好奇吧?他也不例外,為表誠意,他首先自我介紹:「我是瓦雷斯傭兵團團長,理查德·瓦雷斯。」
瓦雷斯傭兵團、理查德的名字在大陸上名氣不小。他主動請教年齡比他小得多的尤莉婭,無疑給了尤莉婭足夠的尊重。有時候,戰士間的交集就這麼簡單。什麼名望、資歷通通靠邊,實力才是衡量一切的標準!
不想尤莉婭根本不甩他,壓著兇徒首領去見司徒亮,用背影來回答理查德的客套結交。
尷尬中帶著憤怒,饒是理查德脾氣再好,此刻也要火冒三丈。可惡,什麼態度啊,別以為自己武技高超就可以目中無人。
傭兵團中當即就有人跳出來要聲討尤莉婭,不過卻被理查德給阻止了。直覺告訴他,此事沒那麼簡單。
是的,並非尤莉婭沒禮貌。而是她所有的心思都被奴隸傭兵團給填滿了,急切地想要從兇徒首領口中套取消息,自然無暇再顧及其它。
戰後的山谷到處是屍首,瓦雷斯傭兵團的、兇徒的,鮮血都尚未凝固。理查德果斷地下令救治傷員,至於尤莉婭……稍後再說吧。然後,他帶人向谷內行進,去解救那些被抓來的孩子。
剛走幾步,人還未見到,就聽見裡面傳來了歌聲。奇怪的調子、奇怪的語言,不過卻十分優美。
唱歌的是司徒亮,呵呵,他十八班武藝全用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