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萊因哈特哥哥。」拉拉,哦不,現在應該叫她尤莉婭了。尤莉婭滿臉歡笑,和幾天前相比有了脫胎換骨的變化。
但司徒亮清楚,她只是將悲傷壓制起來而已,要想真正癒合傷口,或許還差一步……
「尤莉婭,想親手報仇嗎?」司徒亮突然道。
尤莉婭渾身一顫,然後不可抑制地抖起來:「報、報仇?!」
司徒亮點點頭:「是啊,向奴隸傭兵團報仇!為你父母、為當年被殺害的所有人!」
這是以前尤莉婭想也不敢想的事,現在被司徒亮提起,無疑觸動了她心底最敏感的那根神經。與其說尤莉婭對自己沒信心,倒不如說她相信司徒亮無所不能。
「我、我、可、可、可以嗎?」尤莉婭激動無比,心中的火焰在一點點燃燒、一點點擴大,最終強烈的復仇意志被引發。
「我說行,你就行!」司徒亮狂傲地道。
可在尤莉婭聽來,卻是比仙樂還美妙的聲音。她美麗的小臉憋得通紅、呼吸急促,表情竟顯得有些猙獰,切齒道:「我要保仇,即使是用性命交換,我也決不後悔!」
「好,我教你如何變得強大!」
可以說,在異界司徒亮教授的所有人中,對尤莉婭是最用心、最無私的一次。為了速成,司徒亮竟不惜耗費極大的元氣,為尤莉婭打通全身奇經八脈,省下了她至少30年的時間。(武俠小說?笑!)並且司徒亮還將玄天訣的一部分傳給她,這種待遇,是其他人有的嗎?尤莉婭也沒讓司徒亮失望,同樣表現出了天才一面:在過魔法感知那一關時,按司徒亮的描述,她憑空感知到了除暗以外的所有魔法元素。又經過努力,加上司徒亮為她提高暗元素的活率,尤莉婭最終成為這個世界上第二個能使用全魔法元素的人!
呼,看著尤莉婭發憤圖強,司徒亮暗自放下心中大石。她有了人生目標,就不再是以前那個沒有靈魂的小姑娘了,也不會再重新消沉。
「你繼續練習,我去城鎮找點吃的。」司徒亮道,山中野味吃多了,他想換換口味。
現在,尤莉婭也不認為司徒亮會拋棄她了,遂點點頭。她要拚命練習,以達到能手刃仇人的地步。
沒想到,司徒亮出山的第一天,就被外面發生的事驚呆了。
畢爾菲特侯和當年的古蘭加斯帝國一樣,宣佈蒙塔人為邪惡異端,欲將他們趕盡殺絕!很明顯,他是在無法對付司徒亮的情況下,而將怒火宣洩在了其他無辜蒙塔人的身上。畢爾菲特命令安富尼所有正規和非正規部隊,全面向蒙塔人宣戰。當然,宣戰只不過是冠冕堂皇的理由,面對全是平民的蒙塔人,用屠殺來形容還差不多!
安富尼以及安富尼以外畢爾菲特侯勢力能觸及的地方,蒙塔人遭到了滅頂之災!威爾特的蒙塔人雖然不多,但起碼超過兩千。加之威爾特的國土並不大,哪怕只有一小半逃不出畢爾菲特的勢力範圍。在司徒亮這個現代人眼裡,那也是一個恐怖的數字!
不管是半公開或是獨立於社會之外的蒙塔人,幾乎都被畢爾菲特侯動員起來的人力所找到。沒辦法,這樣的全民總動員是很恐怖的,對威爾特特別是安富尼的人來講,蒙塔人就是異族!輕而易舉,他們就被畢爾菲特侯煽動起了高漲的名族主義情緒。
一個一個蒙塔人被找出來,一個一個村莊被毀掉,哪怕是混血兒,也受到了清洗。
所以,當司徒亮想進班達鎮買點吃的時,見到的卻是一幅血腥的景象:
鎮中搭起幾座高台,十分顯眼,老遠就能望見。上面可不是什麼好東西,而是絞架,掛著屍首的絞架!
司徒亮呲目欲裂,雙拳緊握,牙齒咬得咯咯作響,恨不得殺掉所有的人!
很明顯,絞架上掛的是蒙塔人的屍體,且肯定不是什麼罪犯。男女老幼都有:年齡最大著恐怕已有六十歲以上了,而女人中竟然還有一個孕婦!
就在司徒亮趕到的時候,他剛剛來得及親眼目睹一個十歲左右的小女孩被吊死,簡直慘不忍睹!
班達鎮上幾乎所有人都跑出來看熱鬧了,圍成一大圈,從他們臉上看不到一點憐憫與同情,反而全被扭曲成了狂熱的興奮。不時爆發出叫好聲,歡呼、鼓掌,好比看一台精彩的大戲,此時正漸漸進入高潮。
司徒亮被激怒了,不止那行刑的傢伙,亦包括現場所有幸災樂禍、歡呼雀躍的人!在司徒亮眼中,他們全都是兇手!何況,班達鎮可是由蒙塔人所建,他們鳩佔鵲巢還不止,還要殺害原來的主人,這什麼世道!
一個民族對另一個民族毫無理由、肆無忌憚的屠殺,司徒亮雖然不是真正的蒙塔人,但他絕對不會袖手旁觀。何況,在司徒亮內心深處,在異界沒有歸屬感的他已漸漸把自己當成真正的蒙塔人了。
在魔槍的影響下,被嚴重怒火沖昏頭腦的司徒亮理智已處在崩潰的邊緣。他身上殺氣不斷上漲,猙獰的臉孔猶如地獄惡鬼,眼珠也在慢慢變紅……
「你們這些禽獸……我不介意做閔冉,將你們通通送下地獄!」司徒亮在心中吼道。這一刻,他要放棄軍人的身份,做一個無差別攻擊的劊子手了!
高台上,一個行刑的大漢正發表著煽動性言論。
「羅特迪亞的僕從,邪惡的蒙塔人又開始蠢蠢欲動了……」
「500年前,他們侵略古蘭加斯,並試圖喚醒羅特迪亞,統治世界……現在,他們又想在我們威爾特捲土重來了,大家說,我們會讓蒙塔人得逞嗎?」
「絕不!」
「殺光蒙塔人!」
……
在大漢的煽動下,底下的人情緒漸漸失控,瘋狂地揮動手臂,聲嘶力竭地回應。不管男女老幼,個個面現猙容,彷彿早已沒有了人性……
「說得對,蒙塔人都該死!」大漢吼道:「為了將蒙塔人的陰謀撲滅、為了威爾特、為了正義與和平,畢爾菲特侯大人已下令對蒙塔人殺無赦!從此刻起,大家不要放過任何蒙塔人!」
對蒙塔人仇恨的種子,早在500年前,就已在很多國家人民的心中種下了。現經畢爾菲特侯一撩撥,再加上輿論陷害,便激起了強大的種族排斥。被狂熱主義蒙蔽頭腦的人們,一改平日裡的溫和,做出了連他們自己也無法相信的極端行為,犯下了不可饒恕的罪惡!
絕大部分蒙塔人喪生在軍隊手裡,但也有一小部分,是死在普通民眾的拳腳下。連屍體也不放過,無法宣洩情緒的民眾,在不知是誰的帶領下,紛紛撿起地上的石塊,用力向絞架上的蒙塔人屍體擲去。一時間,屍體受到破壞,變得血肉模糊、極為可怖。
「發動聖戰,消滅蒙塔人!」
「他們該通通下地獄!」
「將屍首喂野獸!」……
各種辱罵不絕於耳!
「你們這樣做,不怕報應嗎?」突然,一個森冷的聲音清晰地傳入每個人耳朵裡。
「誰,是誰在說話?」原本台上笑吟吟看戲的大漢一驚,左右張望,卻沒看到半個人影。
「你們竟然對一個民族做出如此殘忍的事,那麼,準備好接受來自地獄裡的報復了嗎?」聲音,明明就在大漢耳邊,可大漢卻怎麼也看不到人。
「誰,到底是誰!出來!」大漢有些慌了。
他永遠也看不到了,只見厲芒憑空一閃,大漢就被從肩膀斜下到腰際劈為兩段!內臟與鮮血濺滿整個高台,他一時死不了,痛苦地哀嚎了一會兒才慢慢斷氣。這一幕,可比先前的絞首刺激多了,也大大震懾住下面的民眾。他們駭得目瞪口呆,停下了侮辱屍首的舉動。
「鬼,鬼啊!」有人望著空無一人的高台,驚叫道。
「鬼?哼,說得沒錯,我就是從地獄裡回來報仇的惡鬼!」高台上,其實有一個肉眼難見的白影閃動——當然是司徒亮!
高台上,司徒亮由腳開始,緩緩向上顯現真身。看在下面人眼裡,竟是說不出的詭異!
人群中迸發的騷動越來越大,直呼司徒亮為惡魔!
司徒亮要的就是這個效果!畢竟他來到人多的地方,為了不引起麻煩,還特地偽裝了一番。想不到,現在居然成了增加恐懼之所在。
一襲黑色袍子從頭遮到腳,包括頭上,亦罩著軟帽。再加上一個白色的面具,司徒亮真可謂不留半點破綻,也神秘到了極點。
不過,當配上司徒亮的憤怒與殺氣後,使他看起來更像一個死神!
司徒亮抬起右手,手上一簇火苗在閃動:「我也要讓你們嘗嘗,被人趕盡殺絕的滋味兒!魔炎骷髏葬!」
瞬間放出五個火焰骷髏,在人群中爆炸。此刻的司徒亮,已沒有了所謂的心慈手軟!用同樣狠辣的手段,向這些極端名族主義的民眾進行血腥報復!
魔炎一出,豈是普通人可以抵禦得了的?就算他們想逃,似乎也略顯晚了一點。在人群最密集的時候,魔炎發揮了它最大的殺傷力。許多人在第一時間被燒成灰燼,甚至連叫都沒來得及叫一聲。
身邊的人瞬間被殺死,那些得以僥倖逃脫第一波攻擊的人才如夢初醒,立刻尖叫著四處倉惶逃命
司徒亮也不追擊,漠然地傲立於高台之上,就像打獵般,把下面的人當做獵物,僅用魔法射殺。
向平民出手,司徒亮卻沒半分罪惡感,是他變得冷血了嗎?不知為何,他腦海中又浮現起老村長臨死前的景象……
「就讓我用整個班達鎮來祭奠你吧,爺爺!」司徒亮喃喃自語,目光變得越來越寒冷:「侵佔別人家園的強盜們,和這個小鎮一起,下地獄去吧!」
論起放火的本事,司徒亮可比奴隸傭兵團的那幾個魔法師強多了。很快,整個班達鎮便在他的攻擊下化為了一片火海。
「這件事還沒完,畢爾菲特侯!」司徒亮身影消失在火場中,但他的怒吼,卻在空中久久沒有消散。
司徒亮說得出,自然也做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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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問司徒亮最強的魔法是什麼?是鳳凰天翔驅還是曙光女神之寬恕?都不是,而是他曾經無意中召喚出來的那個凶靈王!當然,單論個體威力,它簡直是個笑話。光是它最大的弱點,哪怕是陽光,也能對怨靈產生致命的傷害。但凶靈王真正可怕的地方在於,它像病毒一樣的複製與傳染,而且屬於最厲害的那種!堪比T病毒的威力,或許在異界來說,它是無解的!
打個不恰當的比喻,司徒亮手中掌握著足以毀滅這個世界的核武器!所以他才會對此忌諱頗深——萬一無法控制,那後果不堪設想!試想,全世界的人都沒有了,一個人活著還有什麼意思?再說了,誰知到那些亡靈會不會暴走或者反噬其主?要知道,司徒亮可從未往這方面研究過,連半桶水都算不上!
又從另一方面看,司徒亮這一招的力量,已經能堪比神了!還記得500年前的聖戰嗎,為了阻止羅特迪亞降世使用血雨魔法毀滅世界,聖戰士們付出了難以言喻的巨大犧牲!從某些方面比較,司徒亮的凶靈召喚和血雨沒什麼區別,所不同的是,沒有聖戰士來阻止他罷了。
在司徒亮心中,凶靈王召喚應該是作為戰略威懾使用。但既然畢爾菲特侯違反遊戲規則,進行反人類的屠殺,那麼司徒亮絕不介意打開潘多拉的魔盒!
現在,是該凶靈王展現它威懾力的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