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冷,徹骨的寒冷!司徒亮這一拳的溫度最多只有零下七八十度,卻讓賈巴爾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冰冷。抖個不停不說,身上很快起了一層薄薄的白霜,手腳都開始麻木!
司徒亮仰天長嘯,抒發著一晚的鬱悶,找到突破口,還不往死裡整嗎?催動幾乎已經是空蕩蕩的丹田,凝結水元素於左手,盡力降低溫度。
一個藍色的小球在他手中形成,並漸漸擴大,散發出刺骨的白色寒氣。
賈巴爾心知要遭,不顧身體的僵硬,什麼形象都不要了。連滾帶爬,用最狼狽的姿勢躲避司徒亮的冷凍球攻擊。他也體力見底了,不然不會被速度並不快的冷凍球打中半邊身子。
「你該感謝上帝,這一招是我臨時想出來的……」司徒亮的話同魔法一樣寒冷,難掩嘲弄之意:「要是放一開始,就不會是這種小兒科,而是絕對零度了!」反正吹牛不要本錢,他怕個屁啊!越神秘,越能唬住對手越好。
賈巴爾強硬地呸一聲,他情況很不好,左半邊身子被凍結,整個失去了知覺。臉色青白,隱隱可見一絲痛苦之色,可強硬的他連眉毛都沒皺一下。該怎麼辦?賈巴爾緊了緊手中的艾提拉,他是殺手,用命去擊殺目標乃再正常不過的事。可問題是,司徒亮並非他的目標啊!
賈巴爾見達夫那個笨蛋久未回去覆命,才出來看看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想不到陰差陽錯之下救了艾亨道夫,更莫名其妙地和司徒亮火拚一場。本來呢,見艾亨道夫有難,出於組織間的合作關係,他不得不救。至於追殺艾亨道夫的司徒亮,沒人規定他一定要幹掉啊。賈巴爾不怕死,但不想死得毫無意義,更不想為艾亨道夫那個已經一半是鬼的傢伙而送命!
所以,賈巴爾準備跑路了。組織雖然規定沒完成任務的殺手都要接受懲罰,但司徒亮不是他的任務!
「蒙塔人,你很強!」短短幾個字,卻是賈巴爾發自內心的稱讚。賈巴爾是屬於那種沉默寡言的人,很少說話,更別說誇獎敵人了。最簡單平實的話,份量卻比那些華麗優美的言詞要重上許多。
「我承認今天殺不了你,但你也別想輕易殺掉我!再拼下去,只會兩敗俱傷!」賈巴爾語調平靜地說,彷彿他不是當事人一樣:「沒人出錢要我殺你,所以我不會和你至死方休。哼,免費的殺人優惠卻搞得自己一身重傷,虧大了!」賈巴爾不無自嘲地道。
「再見了,蒙塔人。如果下次有人付錢的話,我一定要你死!」賈巴爾惡狠狠地道,不過在司徒亮看來他頗有死鴨子嘴硬的嫌疑。經歷此一戰,他可能以後再也不是司徒亮對手了。
說完場面話,賈巴爾撒腿就跑,哪還有半分高手風範?
待賈巴爾遠去,司徒亮終於鬆了口氣,筋疲力盡地癱軟於地。在使出「冷凍球」後,他已無再戰之力,哪怕做劇烈運動都吃力。要是賈巴爾不跑的話,司徒亮自己也得跑了。事實上,司徒亮最後的一番話成功地震住了賈巴爾,讓他保住了顏面,算是略佔上風吧。
要不要去告訴威爾特王畢爾菲特侯的陰謀呢?司徒亮想著,但隨即打消了這個念頭。先別說他沒有證據,就算有也要三思而後行。最是難測帝王家,參合威爾特王家爭位之事,保證沒有好結果。說不定,還會惹來殺身之禍呢?你沒看到當約根森鎮長見到那些刻有紋章的武器後,那難看的臉色嗎?他都不敢伸張,不阻止自己的國家陷入動亂,司徒亮一個外人擔心什麼勁?最多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置身事外的好。
司徒亮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也只是在腦中停留了一小會兒,很快便被他統統拋開,變得一片空明,慢慢進入了無我兩忘的境界。
打坐了不知多久,當司徒亮重新睜開眼睛的時候,天空已出現了微微的曙光。一夜了,他站起來伸了個大大的懶腰,感覺神清氣爽,昨夜戰鬥的疲勞早已一掃而光。
司徒亮的目光落到了廢墟之中的大型黑暗魔法陣,這種禁錮別人靈魂的東西,乘早毀掉的好。於是,司徒亮打出十數個光球,紛紛落到魔法陣中。
沉寂片刻,便爆射出無數刺眼的白色光柱,原本完整的魔法陣頃刻間四分五裂,毀於一旦!魔法陣消失了,那些被困其中的吉諾埃爾慢慢化為一些人類的影像,又很快消失不見。當所有的靈魂都走後,最美麗的靈魂出現了,唯一一個能清楚地見到臉的。
司徒亮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好美、美得讓人窒息!銀白色的女裝騎士甲包裹著她凹凸有致地身材,嫵媚中帶著英氣,正對著司徒亮笑呢,勾得他三魂不見了七魄。要不是確定她是靈魂,司徒亮早就撲上去,哦不,是走上去搭訕了。
昨晚死的人中貌似沒有女人,這麼說來,她就是那個戰鬥惡靈囉。被魔法陣困住,直到司徒亮打破魔法陣,她才可以得到解脫。
戰鬥惡靈,嘿,現在應該叫人家美女。只在世間多停留了一會兒,就化做點點光暈,去了她該去的地方。臨走前,依然對司徒亮揮揮手,展現她最甜美的笑容,彷彿要把這一抹微笑留給人間。
「等一等。」司徒亮心裡竟然升起絲絲不捨,上去拉她,卻只抓到空氣。他搖頭長歎:「嗨,年紀輕輕就死了,真他媽划不來……咦,這是什麼?」在她離去的地上,有一小塊閃閃發亮的東西吸引了司徒亮的注意。
俯身撿起來看了看,沒什麼特別,一個類似於徽章的金屬小東西。雖不知道這玩意兒有何用處,但司徒亮還是把它放在身上。人家美女唯一留在世上的東西,留作紀念也好。
「該去追約根森鎮長他們了……」司徒亮喃喃自語道,是解決了一部分問題。不過,卻引出了更多的謎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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騎上巴哈姆特,沒花多少時間,司徒亮就追上了那群拖拖拉拉、行動緩慢的逃難隊伍。
見他歸來,巴爾豪格等很是高興,尤其是阿力克,高興得像樹袋熊一樣掛到司徒亮身上。
旁人見司徒亮一臉無奈的表情,不由好笑。巴爾豪格如老朋友般關心道:「你的事都辦完了嗎?還順利吧?」
司徒亮點點頭,應付道:「還行。」但誰都看得出他心不在焉。
人家的私事,他不好深究,巴爾豪格也不多問,轉而拍拍司徒亮肩膀道:「需要我幫忙的話儘管開口。」
「謝謝。」司徒亮勉強露出笑容,想了想道:「我不去諾維亞城了,我們改在這裡分手吧。」
一旁的約根森一聽,驚得當場跳起來:「你走了,萬一、萬一我們又遇到山賊團怎麼辦?」
「普通山賊,你有一百多正規警備團,還怕對付不了嗎?」司徒亮不以為然,一副洞悉一切的表情:「你是怕背後真正的敵人,安富尼那個……」
約根森唰地臉色蒼白,顯是說到他痛處。
司徒亮道:「要是他們再來的話,肯定比第一次人多,實力更強……」掃視一圈黑壓壓的人群,他直搖頭:「拖累太大了,根本贏不了!」
哪知約根森卻是不信:「你不是打敗過他們嗎……不論多少錢,我都會給你。」
「不是錢的問題,曾經不代表現在,情況改變了,我也沒辦法!」
巴爾豪格又準備規勸,司徒亮心情不好,語氣頗重:「不要說了,這次我絕對不接受委託!」想想好像很過分,遂放軟語氣:「你想想,要保護一千多人,可能嗎?」
的確不太可能,巴爾豪格神色黯淡下來。
「難道就沒有別的辦法可想嗎?」約根森祈求地望著司徒亮。
「賭運氣吧!鎮長,你也別太擔心了。按常理來說,幕後黑手一定料不到他佔絕對優勢的精銳部隊會被我們全滅。他總需要時間調查吧,聰明一點的人,就絕不會在沒弄明白失敗原因的情況下冒然派出援兵。某人已經損失了四百多人,再進行大的部隊調動,想不透露風聲都不太可能了。要不怕暴露,他何必假扮山賊?況且……」司徒亮是想說,畢竟畢爾菲特侯是幫別人奪取吉諾埃爾,輕鬆順利到無所謂,可一旦切身利益受損的時候,他恐怕要三思而後行了。
司徒亮最終決定不告訴約根森昨晚他打聽到的消息,而是說:「我最後再幫你一個忙吧,你寫封求援信讓我送到諾維亞,以飛龍的速度,兩小時內便可送達!」
對啊,約根森一凜,這也是沒有辦法中的辦法。只要諾維亞方面派出騎士團保護,那他們的安全係數就大大增加了。
約根森立刻疾書一封求援信,交給司徒亮,承載了他們所有的希望。司徒亮二話不說,跨上巴哈姆特就朝著諾維亞全速飛去。
「等我一……」阿力克伸手去抓司徒亮,卻只抓到一陣風。
兩小時後,諾維亞城的上空……
衛兵手指著天空,驚呼道:「那是什麼?啊!龍、龍騎士!」
「快,快去稟報城主大人!」小隊長大聲喝道。
越過城牆,比報信的衛兵快很多,司徒亮直飛城主官邸。
跳到門口,不等守衛發問,司徒亮直截了當地道:「我是受雇於曼諾丁鎮長約根森的傭兵,奉命前來求見城主大人!」雖是徵求同意,但語氣卻是不容拒絕!
被他咄咄逼人的氣勢所攝,衛兵一系列的外交詞彙通通卡在喉嚨,道:「我立刻去稟報!」不敢有任何怠慢,他快步跑進官邸。不過,他也沒有忘記叫人暗中監視司徒亮。
司徒亮並未等多久,諾維亞城的城主肯揚馬丁就親自前來迎接,龍騎士的名頭麼,還是能唬住很多人的。
「您好,尊貴的龍騎士先生!」堂堂城主大人,竟向司徒亮微微躬身:「我是肯揚馬丁,諾維亞城主。不知您大駕光臨,有何貴幹呢?」
連見面的客套都省了,司徒亮直接將求援信塞到肯揚馬丁手中,道:「曼諾丁鎮全毀,上千居民危在旦夕!」
什麼!短短一句話,對肯揚馬丁來說無異於晴天霹靂。
他急急追問細節,司徒亮只推說不清楚,指指信並催促道:「請城主大人盡快派軍隊保護居民。」
肯揚馬丁一目數行,掃視著約根森給他的求援信,越看臉色越難看。良久之後,他才吐出一口大氣,堅定地道:「我立刻派援軍!派加薩爾騎士團的騎兵部隊去!」
騎兵部隊啊,那約根森可以鬆口氣了。任務已經完成,司徒亮即刻告辭。
肯揚馬丁一愣:「龍騎士先生辛苦了,還是進去小休片刻,和我的騎士團一起出發吧。」
司徒亮拒絕了他的好意,搖頭道:「約根森鎮長還在等著我回復消息呢,所以,我先走一步了。」
說完,跳上巴哈姆特,絕塵而去。
「靠,那傢伙太囂張了,城主大人的面子都不給。」望著司徒亮的背影,衛兵甲忿忿不平地道。
「你懂什麼,人家是龍騎士,天生高人一等,城主也要賣三分面子。」衛兵乙笑道。
城主大人顯是被信影響到了心情,朝這邊惡狠狠一瞪:「統統給我閉嘴……立刻叫加薩爾騎士團團長來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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