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我們吧,萊因哈特!」艾亨道夫張開雙手,表情狂熱:「以你的能力,必定有一番大的作為!向世界進行報復,你難道忘記了,你蒙塔一族悲慘的命運了嗎?只要回到羅特迪亞的懷抱,你就可以擁有無上的權利、無盡的力量,獲得永生……你會成為整個大陸的王,所有的生物都會臣服在你的腳下,甚至包括龍!」
艾亨道夫越說越陶醉,到最後彷彿在自言自語,沉浸在自己描繪的藍圖中而不可自拔。
司徒亮眉頭深鎖,暗付死到臨頭還廢話連篇。比起他說的那些虛無縹緲的承諾,司徒亮更感興趣的是艾亨道夫來此的目的,遂用手朝魔法陣中幾百「蝌蚪」一指,問道:「要不你先告訴我,這是什麼玩意兒?」
出乎意料,艾亨道夫的態度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爽快地回答問題:「靈魂!」
「什麼!」司徒亮一驚,隨即怒道:「**又跑來禁錮人的靈魂,把它們變成你的打手!」
「錯!你說的是怨靈,和這些有區別,而這些……」艾亨道夫眼中閃著貪婪的光芒,恨不得據為己有:「是力量!準確地講,是靈魂的力量——吉諾埃爾!」
司徒亮聽得一頭霧水:「不解?」
此時的艾亨道夫不再像一個對警察坦白的罪犯,而像是為學生講課的老師,詳細地解答道:「每個人的靈魂都有力量,支持著生命的延續,當生命走到盡頭的時候,那種力量便從肉體中脫離出來。我們就叫它——吉諾埃爾。」
「很短的時間以內,吉諾埃爾就會發生轉變,要麼消失於天地間,要麼轉變為另一種形態——幽靈!並且,這種轉變是不可逆的。」
「所以,你要奪取吉諾埃爾,就必須搶在它轉變之前囉?」
聰明,艾亨道夫暗讚一聲,接著道:「暗黑魔法陣的功效,就是收集吉諾埃爾,並最大限度地保存它們,防止它們轉變。」
終於搞清楚了,艾亨道夫的目的無非是將吉諾埃爾收歸己用,來增強自身的力量。奶奶的,好狠毒的方法,世間最邪惡的事情莫過於此!
哼,他要替天行道!
慢慢拔出長劍,臉上卻掛著微笑:「不知道你的吉諾埃爾是什麼樣的?」
艾亨道夫聞言倒抽一口涼氣,心都快跳出胸腔了,雙手做投降狀,賠笑道:「有話好好說嘛……再說,不會方法,你是取不了我的吉諾埃爾的……比起我這個半人半怨靈的傢伙,嘿嘿,你的吉諾埃爾才是我所見過人中最強大的,比我們要找的人還要強大……」糟糕,他說漏嘴了,艾亨道夫趕緊住口。
嗖,白光一閃,司徒亮把劍架到了他脖子上:「說下去……」
「這,這……」
龍牙上光元素湧動,微微一點劃破艾亨道夫的身體,便讓他痛苦萬分。沒有血,卻是青煙直冒。
「我沒什麼耐性……要不實話實說,否則這就是最輕的懲罰!」司徒亮厲聲道。
彷彿很怕死,艾亨道夫求饒道:「別,別,我說。」像個在死亡面前崩潰的孬種,似乎和剛才有所不同,不過司徒亮沒察覺就對了。
「雖說同樣是吉諾埃爾,但不同的人卻有著天差地遠的區別。除了極少數外,越是強大的人他們的吉諾埃爾越強……」
司徒亮插言譏笑道:「你就屬於那極少數吧,將靈魂賣給惡魔的傢伙!」
艾亨道夫佯裝沒聽到,也不生氣,指著魔法陣中吉諾埃爾道:「像那些,數量雖然不少,但能量卻是不多。」
「我懂了,曼諾丁有非常強大的吉諾埃爾,強大到你們要不惜一切代價奪取的地步!可是,據我所知,曼諾丁好像沒有實力強大的人啊?」司徒亮疑惑道。
「那是第二種情況,有的人,完全是普通人,但吉諾埃爾卻非常強,甚至一萬個戰士都比不上。這些與生俱來擁有強大吉諾埃爾的人非常珍貴,也非常稀少……哼,整個大陸都沒找到幾個,卻不想在威爾特居然讓我們發現了兩個!」
「當然,質量不足可以用數量彌補,但殺死幾萬個人的話,會引起麻煩的!目前這種時候,我們還不想過早地暴露在人們的視線中!」艾亨道夫說得輕描淡寫,好像根本不把大屠殺當成一回事兒。
又哈哈大笑:「萊因哈特,你是特殊中的特殊!與生俱來和後天強大,兩樣你都占齊了!可以想像,你的吉諾埃爾是多麼的誘人!」盯司徒亮的目光大盛,彷彿野獸見到了獵物,恨不得立刻將他吞下肚去。
「噁心!」司徒亮一腳將艾亨道夫踢飛,當然用上了光之力,因為物理攻擊對他效果不是很明顯。冷哼道:「威爾特的兩人是誰,告訴我名字!」
艾亨道夫弓身趴在地上,神情十分痛苦,結結巴巴地道:「我、我不、不知道,我只知道一個在曼諾丁,一個、一個在……」半天也沒說出在哪裡。
此刻的司徒亮完全沒有了所謂的仁慈,嘿,對像艾亨道夫這樣惡貫滿盈的魔鬼,需要用到那個詞彙嗎?他冷酷地一劍砍斷艾亨道夫的右臂:「我說了,我沒什麼耐性。你再結巴,下一劍砍掉的就是你的項上人頭!」
斷臂掉到地上,居然冒出黃煙,發出嗤嗤聲響,很快就化成一灘黃水。把地都腐蝕起了一個小坑,滲入地下,引起大面積的植物枯死。靠,比化屍粉還厲害!
殺豬般的慘叫響徹夜空,艾亨道夫痛得全身痙攣、冷汗直冒。當然,前提條件是他還有汗。左手摀住傷口,躺在地上不住翻滾呻吟,連他那雙討厭的綠光眼也已閉上。
「起來,別裝死!」司徒亮上前又是一腳,看了看艾亨道夫那根本沒有血跡的傷口,冷哼道:「幽靈也會感到痛嗎?」
艾亨道夫再次大聲呼痛,強忍著傷搖搖晃晃地勉強站起來。再躺下去,司徒亮一定會將他碎屍萬段的。不過,他眼中充滿了對司徒亮無比的怨恨,喘息著道:「我、我不是幽靈,沒有失去感覺!」
「我管你是什麼東西!說,另一個人再那裡?」
「威爾特王城!」有了先前的慘重教訓,艾亨道夫回答問題爽快了許多。
「哼,你們可以假扮山賊襲擊曼諾丁,但威爾特王城的吉諾埃爾你們要怎麼取呢?」司徒亮幸災樂禍地嘲笑道。
等等,他腦中靈光一閃,彷彿想到了些什麼:假扮山賊的正規軍、印有徽章的武器、安富尼的畢爾菲特侯……一切的一切,串聯起來,便能形成一個驚天的陰謀之網!
「說,你們和畢爾菲特侯有什麼協議!」司徒亮繼續把劍架到艾亨道夫脖子上,怒喝道。
艾亨道夫感到害怕了,不是怕司徒亮的劍,而是怕他那洞悉一切的智慧,太可怕了!大驚道:「你、你怎麼知道?」
「現在是我問你,不是你問我!」司徒亮的劍前進一分。
艾亨道夫頭往後仰仰,心中升起一股無力感:「我們幫他成為新的威爾特王……」
「說詳細點!」
古今中外,王位之爭是在平常不過的事了。威爾特王和畢爾菲特侯雖然是親兄弟,但卻不是一個媽生的。上代威爾特王子女雖多,但卻只有他們兩個男丁。所以,新一代的威爾特王最有可能在他們之中產生(威爾特法律規定,男生比女生擁有優先繼承權)。這也直接導致了他們從小競爭,關係也不好。
畢爾菲特侯年齡稍大,也更能討上代威爾特王的歡心,但壞就壞在他母親是小妾,出身還是平民。而今代威爾特王呢?他母親是正牌王妃,並且是出身高貴的貴族,理所當然地得到了絕大部分貴族大臣的支持。
失去了王位,畢爾菲特侯當然不服氣,他自認為才華和能力超過了他的弟弟。但無奈米已成炊、回天乏力,畢爾菲特侯只能委屈地窩在小小的安富尼做他的安樂侯。十多年來,他心裡沒一天不在怨恨,夢想著有一天可以取而代之。日積月累之下,畢爾菲特侯的野心早已膨脹得無以復加,略一挑撥,便一發不可收拾!
艾亨道夫他們主動找上畢爾菲特侯,希望能幫他登上威爾特王位,而對畢爾菲特侯來說,他僅需要付出極為微小的代價。於是,兩邊是姦夫遇上了淫婦,一拍即合,隨即狼狽為奸……佯裝山賊攻擊曼諾丁的人,果然就是畢爾菲特侯的正規騎士團。
司徒亮懂了,有了畢爾菲特侯做傀儡叛亂,艾亨道夫他們才有機會攻取威爾特王城,趁亂奪取吉諾埃爾!
不光是兩個,而是成千上萬!否則何必血洗曼諾丁,挑起戰亂?也不用暴露身份,一箭雙鵰。
待艾亨道夫說完,司徒亮神色頗為複雜,顯是驚歎於這些人的邪惡和瘋狂。罵道:「一幫魔鬼、撒旦、該下地獄的傢伙!你們不得好死,死後魂飛魄散、永世不得超生……不要想騙我,我敢肯定,你們的陰謀絕不止於此!坦白從寬、抗拒從嚴,給我統統交代!」
艾亨道夫又一次閉上了嘴,古怪地盯著司徒亮,甚至,他目光裡透出一絲憐憫。就在司徒亮準備發飆的時候,艾亨道夫開口了,帶著嘲諷:「怎麼,你問得如此詳細,想做救世主嗎?」
司徒亮一愣,還真被他給問住了。是啊,他問那麼多幹嘛,恐怕是好奇心使然吧。司徒亮自認不是壞人,也有那麼一點點俠義之心,見義勇為、行俠仗義的事他會去做。但他決不是那種發誓要消滅罪惡、拯救世界的熱血青年。因為,那些事情是留給超人、蜘蛛俠、蝙蝠俠之類的閒人做地。說小一點,為國為民,可司徒亮沒有代入感啊!不錯,威爾特算是他的第二故鄉,他也很喜歡這裡。但喜歡不代表值得付出,除中國以外,司徒亮沒有其餘能讓他為之拋頭顱灑熱血的國家!也不要說司徒亮冷血,沒有切身利益,也沒有白求恩大夫或切格·瓦拉所具備的崇高國際主義精神,管你別的國家打得你死我活?司徒亮最多提醒一下朋友,然後坐著巴哈姆特遠走高飛。
沉默半晌,司徒亮收回了問題,不再追問下去。
艾亨道夫亦鬆了一口氣,好險哪,要真全部洩露出去,保證他吃不了兜著走!他雖然奇怪司徒亮為什麼會突然放棄,但總比什麼機密都給司徒亮拷問出來要好吧?
「哼,你該去斯科塔看一看,看看你的同胞們究竟是過著什麼樣的生活!」趁司徒亮沉默的當口,艾亨道夫竟然大義凜然地道:「如果你還能保持無動於衷,那你的血就比我們還冷!」
他會是好心嗎?當然不會!司徒亮一把掐住艾亨道夫的脖子,將他提離地面,獰笑道:「說完了嗎?說完了就去地獄懺悔吧!」
艾亨道夫拚命掙扎,但無論如何也掙不開司徒亮如鐵鉗般的大手,就在他以為即將要命喪黃泉的時候,一絲感覺闖入他腦海。
僅剩半條命的艾亨道夫突然陰陰一笑:「誰先下地獄還說不定呢。」
司徒亮一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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