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羅大叔?」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啊,遇上熟人了。想不到,琦麗佳他們的僱主就是艾婷的父親,拉莫村村長。司徒亮對他印象可不怎麼好,曾經看不起自己的傢伙。加上艾婷的因素,不免更加生份。
「是我啊!」帕羅喜不自勝,還以為小命休矣,想不到遇見救星了,還是認識的人!叫他如何能不激動,連說話的聲音都開始顫抖:「好侄子啊,你可來得真是時候,稍晚一點,你大叔我的性命可就不保了……」
司徒亮直翻白眼,心想他們關係何時這麼親密了?
「快,幫大叔幹掉那群強盜!待回到拉莫村後,大叔一定請你大吃一頓。」帕羅恨恨道。
自己一口一個大叔,好不要臉,也不想想當初的態度。司徒亮自然不會被他拉兩句近乎就吹暈,他救人時不知道有帕羅,現在知道了。嘿嘿,不好意思,那他就要講講利益了。
「帕羅大叔,你的意思是,要僱傭我了?」司徒亮奸笑道。
「隨便你怎麼說啦,快幫忙!」帕羅倒顯得不耐煩起來。
「拜託,我是傭兵,要生存的耶!」司徒亮一副誇張表情:「不講好報酬,怎麼幫你啊?」
帕羅一呆,暗罵臭小子、趁火打劫。但又不敢在此時得罪他,唯有厚臉皮笑道:「你跟艾婷是好朋友,好意思跟大叔講錢嗎?」
難不成要我白幫你啊,他才不幹呢,司徒亮拒絕道:「親兄弟、明算賬,大不了給你打個八折好了。」
見司徒亮語氣甚是堅決,帕羅迫於無奈,只得屈服:「你要多少錢?」
「500金幣。」
八折還要500,他不如去搶!對司徒亮的獅子大開口,帕羅氣得不行。在目前這種情況下,他還有其它選擇嗎?沒有!若司徒亮真袖手旁觀,即便是他殺了大部分敵人,但剩下兩個最強的BOOS極人物足夠要了他們小命。
「不如,再打個折好不好。」帕羅試探性地問道,在此性命攸關的時候,他還心疼錢,居然有心情討價還價。
「600!」司徒亮懶得和他砍,直接提價。
「喂,不是吧,這麼……」
「700!」
「停!成交!」帕羅急忙吼道,再讓司徒亮漲上去,他非破產不可。
哪知,他們的對話卻給了敵人一個錯覺,哈魯巴恩錯估了司徒亮的人品。他以為司徒亮很愛錢,於是準備用錢來收買他:「萊因哈特先生,你大可不必去賺那吝嗇鬼的700金幣,只要你不插手今天的事,我們就給你1500金幣!」
琦麗佳大急,生怕司徒亮就此答應,加入了對他的爭奪:「我們也可以出1500金幣僱傭你!」
司徒亮微笑著示意她安心,又對哈魯巴恩道:「你沒聽見,我已和帕羅大叔達成協議了嗎?」
哈魯巴恩還待繼續交涉,卻被大塊頭制止,他冷哼道:「別丟人現眼了,你還不明白嗎?他早已有了決定,豈是你能改變的了的?」
大塊頭抖抖手中的巨刀,滿面猙容,配合上刀疤的抽動更顯得煞氣十足。他從喉嚨裡發出低嘶聲,被逼入絕境的野獸,要準備拚命了。
哈魯巴恩知道無法避免決一死戰了,亦收起所有希望,同大塊頭並肩站立。手中捏著的卻是先前一直甩弄的小刀,想必,那就是他慣用的武器。
二人對望一眼,同時啟動。
大塊頭像一輛重型坦克,對著司徒亮碾壓過來,他的每一步,都會激起地上塵土飛揚。同時不斷發出巨吼,是為在氣勢上不輸給司徒亮,還是為自己壯膽?總之,更像是臨死前的哀嚎!
而哈魯巴恩則恰好相反,無聲無息,彷彿讓人感覺不到他的存在。身形左右飄忽,形同鬼魅。
「聽著,不許幫忙!」說完,司徒亮怡然不懼地迎了上去。
琦麗佳下意識地點點頭,她哪知道,司徒亮這話其實是對著巴哈姆特說的。
三人撞在一起,即刻展開激戰。
大塊頭的武技純走陽剛路線,招式大開大擴,兇猛異常。且絲毫不考慮防守,全是些不要命的打法。是他不想要防守嗎?當然不是,非不想,實不能也!大塊頭非常清楚,要是司徒亮僅會鬥氣,他們或許有一拼之力。但對於魔法防禦力,他們可謂差道了極點,只要司徒亮魔法一出,他們必定死無葬身之地!
戰士魔法防禦力差,魔法師物理防禦力差。所以,司徒亮這個魔戰士絕不是一加一等於二這麼簡單就可以衡量的。
哈魯巴恩剛好和大塊頭相反,像條毒蛇一樣遊走在周圍,手中的小刀像吞吐的蛇信。抓住每一絲空隙經行偷襲,一旦一擊不中,便即縮回,絕不纏鬥。
二人算是合作無間,相當默契。他們一剛一柔、一陰一陽,類似於武俠小說中的那樣,將威力提高了近一倍。他們是葬送傭兵團一個小隊的正負隊長,共同戰鬥超過十年,粗略算算,倒也身經百戰。但二人共同對敵的次數卻屈指可數,並且每一次都幹掉了對手。可今天,他們卻抱著必死的決心,作最後最悲壯的一搏!
要不是他們觸及了司徒亮心中的那條底線,他或許不會痛下殺手。
哈魯巴恩怪叫一聲,圍繞司徒亮開始轉圈,隨著他的速度提升,竟然拖起了身影。影一分為二、二分為三,越來越多。最後,圍司徒亮一圈的全是哈魯巴恩,其表情各異、動作不盡相同。
「分辨得出嗎,哪一個是真的我?」哈魯巴恩獰笑道,聲音發自四周,無法判斷他的正確真身。
喝啊!哈魯巴恩青筋暴跳,把所有鬥氣全集中在小刀上,散發凜凜青光!
「去死吧!」所有哈魯巴恩影像同時擲出小刀,布下天羅地網,從不同角度,不同方向飛去。最恐怖的是,每一把刀都有破空聲,威力十足!
「可惜呀,只有一把是真的,不是嗎?」司徒亮冷冷地道,不閃不避,任由無數飛刀穿身而過。
「不可能。」大塊頭和哈魯巴恩瞪大眼睛,不相信所看到的。司徒亮也化為了殘影,毫髮無傷。
「沒什麼不可能!」司徒亮見力氣耗盡的哈魯巴恩身形一頓,露出破綻,立刻被他捕捉到:「在這裡!」飛快的刺出一劍,登時將他刺穿!
所有的身影急速合攏成一個,哈魯巴恩慢慢低下頭去,不能置信地看著龍牙刺進自己的身體。劇痛瞬間傳遍全身,生命在迅速流逝!他發出了臨死前的最後一聲慘叫!
「哈魯巴恩!」大塊頭呲目欲裂,雙眼通紅。
「我要你不得好死!」司徒亮殘酷地恨聲道,手臂用力一甩,將還有半口氣的哈魯巴恩拋上了半空:「『魔炎骷髏葬』!」向空中打出地獄之炎,直讓他屍骨無存。
待哈魯巴恩回到地上時,只剩下了一把灰,隨風飄散。
見到這一幕,悲憤的大塊頭直接變成狂戰士,頭髮幾乎都豎起來了。
「你、你是魔鬼!」
「魔鬼?哈哈……」司徒亮厲聲狂笑:「當你們那樣對待那些女孩子時,你們又是些什麼呢?」姦殺,司徒亮心中最深的傷痛,才致使他今天性情大變。
「我和你拼了!」大塊頭瘋狂地亂砍,沒有一點章法,也顧不得空門大露了。但他的鬥氣,卻比剛才有所增加。怪不得有人說過,憤怒可以激發人類的潛能。
哼,惡貫滿盈的二人,卻有著非比尋常的友誼,生死與共!司徒亮跳出他的攻擊範圍,道:「我成全你們!」言罷,又是一記『魔炎骷髏葬』,打中瘋狂的大塊頭。
被烈火焚身的大塊頭竟然死死站定,沒掙扎也沒慘呼,只大叫:「葬送傭兵團……不會……放過……你!」聲隨風逝,慢慢化為灰燼。
好強橫的傢伙,幹掉了他們,司徒亮根本沒有絲毫成就感,相反,還充滿惆悵。抬眼望去,一地碎肉,鮮血橫流。戰鬥過後鬆懈下來的他遠遠達不到漠視這一切的地步,滿目蒼夷刺激著他,讓師徒亮不停地問自己,將這裡變成修羅屠場的真是他嗎?嗅到空氣中濃郁的血腥味兒,胃中傳來強烈不適感,隨即大吐特吐,比誰都要厲害!
原來,司徒亮還是普通人一個,做不到心如磐石。
「你沒事吧?」先吐習慣的琦麗佳走過來關心地問道,究竟什麼原因呢,他表現的仇恨比自己還要強烈。
「我沒事。」司徒亮苦笑,又一陣急吐。
吐啊吐,就差沒把膽汁給吐出來,待略微舒服點後,又用火點燃了所有的屍體。敵人的、琦麗佳方的,無一例外。
「為什麼?」琦麗佳對其舉動甚感奇怪。
「不為什麼……」司徒亮一歎:「火化是最好的選擇,若不這樣,血腥味很快就會引來野獸……再說,即使沒有野獸,當屍體腐爛後,也會產生致命的病菌,引起瘟疫。」
奇怪而強大的蒙塔人,這是琦麗佳對司徒亮的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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埋葬了同伴和敵人,他們一起離開了那個不吉之地。司徒亮接受帕羅的僱傭,護送他回拉莫村。所以司徒亮捨棄了乘坐飛龍,讓它在天上飛,而自己則步行。反正離拉莫村不遠了,也就一天的路程而已。
其間,司徒亮當然問起了琦麗佳這段時間的魔鬼經歷。
「我們是勇者傭兵團,共有二十四人,是在威爾特王城接受的僱主委託,內容是護送他回家。」雖然往事不堪回首,但在稍微平復心情後,琦麗佳還是為司徒亮這個救命恩人講起了他們的經歷:「大家都以為是一件簡單的任務,可誰知,卻是噩夢的開始……」
「出發後不久,我們便遇到了襲擊……不是那種零星散亂的騷擾,而是有組織、目的性非常明確的強攻!僅僅第一戰,我們便被擊潰了,敵人的實力大大超出我們。」琦麗佳閉上眼睛,嬌軀不停顫抖,痛苦的記憶又在侵蝕著她內心。
不斷有夥伴戰死,包括他們隊長,亦在第三天時留下殿後,就再也沒有追上來。護送之旅變成了逃亡,葬送傭兵團像鯊魚聞道了血腥,瘋狂地追著他們撕咬,完全脫離了強盜該有的行為邏輯。最後,就是司徒亮今天所看到的,勇者傭兵團陷入絕境。要不是他一時興起出手相助,勇者傭兵團就是團滅的下場!
說完,琦麗佳情緒再次崩潰,嚎啕大哭。任司徒亮如何勸,她淚水收都收不住。弄得司徒亮手足無措,迫於無奈,用上了一個小小的狀態魔法。
「光之淨化!」將光元素配合內力,輸入她的體內。
比什麼安慰都有效,琦麗佳只覺心暖洋洋的,陽光在一瞬間驅散她心中的陰霾。她破涕為笑,不好意思地道:「對不起,讓你見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