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匆匆向北,不過幾個小時便來到托瑪關卡。放眼望去,山峰延綿千里,看不到邊際。其間雲霧繚繞,宛如畫境。站在關上極目遠眺,不覺心頭豁然開朗,神清氣爽。但可惜,一旦想到要穿行其中,那良好的心情便會被破壞得一乾二淨。司徒亮不是怕危險,而是怕迷路。現在想想,當時決定接受僱傭是不是太衝動了一點?嗨,誰叫他好奇心極度旺盛呢!
既然已經接受委託,那就得認命,畢竟世上沒有後悔藥賣。司徒亮走在隊伍最後,見庫典森熟練地帶隊穿梭於林間小路,沒有絲毫遲疑,顯然不是第一次走。司徒亮這才略微放點心來,暗道或許他真認識路徑,能夠順利穿越托拉斯山脈呢。
不過願望是好的,現實是殘酷的。庫典森越走越慢,多次遲疑,眉頭皺起的次數也越來越多。終於,他在一個地方停了下來,茫然地望向四周。
過得一會兒,庫典森終於從懷中拿出一塊地圖樣的破布,湊到眼前細細查看。他的隨從見狀,全都有意無意地擋在司徒亮和庫典森中間,以便阻擋司徒亮的視線,防止他偷看地圖。
我呸,稀罕麼,司徒亮不屑地想!不過這傢伙還是用他那超越常人的目光瞥到了一眼,雖只有一瞬間,但也足夠他把地圖看個清楚了。
什麼玩藝兒?這個世界的地圖簡直無法入眼,不是一般的差!圖上畫著些簡單的線條,沒有等高線,沒有經緯度,甚至沒有南北!用它當嚮導,哦買嘎,司徒亮絕望了。
司徒亮不將地圖當回事兒,可庫典森卻拿它當寶。他看完後,小心翼翼地放回懷中,才又帶領大家繼續前進。
山中的風光確實不錯,身旁樹木鬱鬱青青,層層林立。雖是在異界,但同樣鳥語花香,各種不知名的美麗鮮花相伴著灌木遍佈山谷溝塹,色彩斑斕。
既有美景可賞,人初時尚不覺疲累。但隨著深入二三十里,森林越發茂密,雜草已高過了人頭。山巖越來越陡峭,到處是懸崖峭壁,加上怪石突兀嶙徇。往往前進一段距離後,發現無路可走,便要無功而返。待回頭看時,來路已淹沒在了無邊無際的林海中。
很明顯,他們迷路了!
幾人像無頭蒼蠅一樣在山中亂串,時間也在他們的迷失中漸漸流逝。很快,太陽慢慢西斜,灑下一片金黃色的餘暉。
茂密的叢林本就遮擋了大部分光線,只餘下幾絲縫隙漏下光柱。到現在更不得了,幾乎同黑夜沒什麼分別了。
庫典森等走了近一天,早已疲憊不堪,衣服也被樹枝雜草劃得破破爛爛,且多處受傷,全是血絲。終於,他大大吐出一口濁氣,一屁股坐在地上,說什麼也不肯繼續走了。
見頭頭休息,兩個魔法師也面露解脫之色,雙雙癱軟於地。按普通人的體質來說,他們的體力已嚴重透支了。
剩下三個劍士畢竟是練武之人,雖然疲憊,可也不像他們那副死狗樣。
至於司徒亮則是所有人中最輕鬆的,同出發時的狀態沒什麼兩樣。他輕靠在一棵大樹旁,面無表情地注視著庫典森,看他接下來準備怎麼辦。
「不可以在黑夜中趕路,那太危險了。我們休息一晚,明天繼續出發吧。」雖然神情萎靡,但庫典森的目光依然堅定。
「那麼,庫典森先生,我們是否應該先做飯呢?」勞累了一天,肚子早就響如雷鳴,於是,有一個雷魔法師提議道。
庫典森點點頭,示意可以開始做飯。
然而,此時卻響起一陣不和諧的聲音:「好像,我們沒有算上某一個人的份吧。要吃東西,自己想辦法。」
司徒亮哈哈大笑,對著發話的劍士道:「你是指我嗎?放心,你求我吃我都不吃呢……為了輕裝檢行,減輕負擔,大家並未帶多少食物同行……能夠理解,其實,在這原始森林中,食物可以說是取之不盡、用之不竭,根本不怕餓死!但是,你們不覺得忽略了一樣最重要的東西嗎?」
庫典森臉色嗖地大變,顯是知道了司徒亮所指何物。
司徒亮見其他人全都不明白,一臉茫然。不由心中冷笑,暗罵笨蛋,幸災樂禍地道:「是水!人沒有食物,餓上十天半個月也不會死。但沒有水,哼,最長活不過三天……找不到水源,你認為,我們三天之內可以走出去嗎?」
此言一出,所有人彷彿直跌入冰窖,感覺通體透涼!
「笑,你還笑得出來,你不是也沒帶水嗎?」某人對司徒亮沒好氣地道。
「錯,我有帶,而且是無窮無盡!」司徒亮糾正他道。
切,眾人對他的話嗤之以鼻,嘲笑道:「你就吹吧,白癡蒙塔人。」
司徒亮懶得和他們辯,而是改用實際行動證明他的話。只見他攤開手掌,其上藍色物質跳動。很快就有一大團水珠形成,司徒亮把它放進嘴裡,咕嚕一聲吞下肚。
「甘冽清甜,比礦泉水好喝……你說,我帶水了嗎?」司徒亮挑釁地斜視著他們。
水!水魔法!庫典森想起來了,在鬥技大賽決賽中冰封奧貝斯坦,司徒亮是一個超級水魔法師,怪不得他不帶水呢。看來,這次僱傭他真是太對了!
經司徒亮這一現場表演,眾人立覺喉嚨乾渴難耐。最先對司徒亮不敬的那個劍士急急道:「快,快給我一點水!」
司徒亮冷冷道:「你這是求人的態度嗎?」
對蒙塔人講什麼禮貌?再說,不是所有人都見過司徒亮比賽的,他名聲還沒傳那麼快。而劍士就是其中之一,他怒道:「叫你給你就給,廢什麼話?」軟的不行他就準備來硬的,逼也要逼司徒亮出水!(當他搾汁機嗎?)
劍士一副凶神惡煞樣,劍抽出一半,繼續恐嚇司徒亮。
我操,不知死活的白癡!庫典森大怒,喝道:「給我閉嘴,德納!快向萊因哈特道歉!」
可惜,德納那傢伙已向司徒亮衝過去了,庫典森的話他根本沒聽進去!
「風之束縛!」司徒亮簡簡單單地就將他抓住,還把他抬到半空中,頭朝下倒吊著。任德納使盡全身力氣,也掙脫不了。司徒亮算手下留情了,要不是看在僱主面子上,他絕對讓德納回家躺半個月。
「混蛋!」其餘隨從見德納被擒,都升起同仇敵愾之心,不約而同地上前圍攻司徒亮。
「他媽的!統統給我住手!」庫典森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拚命阻止。
可他的話總是比別人的行動慢了半分,其隨從的第一波攻勢已然打出!
兩個魔法師發出閃電,而另外兩個劍士則鉗形向司徒亮撲去,揮劍疾砍。但他們眼前一花,便失去了司徒亮的蹤影,衣角也沒抓住半片。
一瞬之間,司徒亮又回到原地,彷彿他根本沒有動過。他大掌一煽,同時對五個人還擊:「幾個跳樑小丑,讓你們看看什麼叫做實力——『狂野風暴』!」
隨著他一聲大喝,空氣葛地變成颶風,砰然爆發。吹起風沙走石,高高揚起,樹木東倒西歪,竟而折斷。人就更不用說了,全都站立不住,以極快的速度向後飛去。先後撞到密集的樹幹上,撞得筋骨欲斷,忍不住大聲慘叫。風停後,他們又重重摔在地上,五個中有三個立時昏死過去,剩下兩個哀嚎不絕,再也站不起來!
厲害啊,轉眼間便打倒了他五個隨從,庫典森心中驚歎。要不是顧及到立場問題,他幾乎要拍手稱讚了。那幾個傢伙活該,誰叫他們不聽自己吩咐來著。當然,庫典森也知道司徒亮已經手下留情了,否則他要是用決賽中的那招「鑽石星塵拳」,保管隨從們全部死翹翹!
司徒亮拍拍手,不屑道:「搞清楚你們的狀況好不好,你們還要靠我才能生存呢!靠,居然敢向我動手,活的不耐煩了!」
「是,是。」雖然氣惱隨從的擅自挑釁,但那畢竟是他的人,教訓一頓也就是了,難不成真的見死不救?於是庫典森賠連忙笑道:「是這些傢伙不對,我代他們向你道歉。待回去以後,我一定好好管教他們!」現在庫典森可不敢得罪司徒亮分毫,他說的沒錯,沒有他這個活動出水機,他們一定不能活著出去。
「所以,看我的面子上,你能不能放過他們?」
既然僱主都開口求情了,司徒亮也不好意思繼續追究。得饒人處且饒人,他道:「只要他們不來招惹我,我也不會主動找他們麻煩。」
得到司徒亮保證,庫典森放下心來,他指著隨從道:「這個……」
司徒亮明白他的意思,擺擺手說:「放心吧,他們只是皮外傷,沒有大礙,休息一會兒就會沒事的。」
正如司徒亮所說的那樣,趴在地上呻嚀的傢伙慢慢地可以爬起來了,而暈過去的亦漸漸醒轉。他們雖恨不得將司徒亮生吞活潑,但可不敢表露出絲毫。難道見過鬼還不怕黑嗎,畢竟小命要緊啊。
司徒亮目光從他們身上一一掃過,掃到誰誰便是一哆嗦,連大氣都不敢喘一口,生怕這瘟神又發飆。還好,他及時收回了讓人害怕的目光,並道:「下次向尋人請求幫助的時候,記得要有禮貌,用上請字!」
隨從心裡不以為然,可嘴上誰都不敢怠慢,慌忙應道:「是、是!」
不管他們聽得進多少,起碼一起共事的這段日子不用煩了。司徒亮變出一大塊冰,拋到他們面前:「拿去,下不為例!」
隨從們勉強擠出笑容,尷尬地道謝。
「別以為你們可以不勞而獲!從明天起,要水,得付出相應的代價!」司徒亮一句話又把大家說得齊齊愣住,他接著道:「你們為我提供食物,我為你們提供水,公平交易。沒有食物,就沒有水!」
按理說,以司徒亮的能力,他不會弄不到食物,也不稀罕別人的。但他非要如此做,那目的只有一個:不願提供免費服務。
庫典森等無奈,唯有答應。
「記住,不要耍花樣兒,否則我保證你們死得很慘!」司徒亮補充道,他倒不是怕他們在食物中下毒(因為光之淨化,解一切毒素),而是怕加入其它噁心的東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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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隊伍重新出發,但……
半個月後,阿力克在古斯塔夫和列歐娜的護送下,已順利到達曼諾丁。他們興致勃勃地到處打聽,有沒有見過一個蒙塔人。
可結果卻讓他們失望了,所有人的回到都是沒見過。
「老大,究竟回來沒有呢?」阿力克沮喪地道。
列歐娜安慰他道:「別擔心,以隊長的實力,恐怕威爾特沒有幾個人可以比得上……或者是隊長比較低調,早已回家了呢。」
「對啊,先回家看看。」阿力克一蹦而起,加快了回家的步伐。
但實際情況真如列歐娜所言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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