蒂雅針鋒相對,一邊加強冰障壁的防禦,一邊準備反擊魔法。
阿力克臉色蒼白,他感到身體很難受,渾身顫抖,意識漸漸離他遠去。越來越控制不住火焰骷髏,有好幾次,幾乎飛出傷害無辜!
他知道,他已沒有退路,必須把「超·魔炎骷髏葬」完成攻擊。否則半途而廢,傷害更大。阿力克咬著牙,拚命提醒自己不要暈過去,無奈眼中影像模糊,他甚至判斷不出蒂雅所在位置。
死就死吧,阿力克聲嘶力竭地狂吼,用最後一絲力氣,收聚火焰骷髏於身前。猛力一推,將它打向那幾乎是碰運氣判斷的模糊目標。接著再也支持不住,軟軟昏到地上。
「修,守在這裡!阿力克沒有完全控制住『超·魔炎骷髏葬』,恐怕有小部分要飛向人群……我去救阿力克!」司徒亮邊觀察戰鬥形勢,邊吩咐。身行連閃,便往阿力克那裡沖。他剛才大意讓阿力克受傷,這種錯誤,他不想犯第二次。
果如司徒亮所判,「超·魔炎骷髏葬」飛行軌跡很不穩定,五米、四米、三米……快擊中蒂雅她們前一刻,終於崩潰,火焰骷髏像脫韁野馬,失去控制……它們脫離目標,四散亂飛!還好,大部分在其高速所帶來的慣性作用下,準確命中目標。只有四個火焰骷髏繞過蒂雅冰障壁,向其它地方亂飛。
運氣不錯,從軌跡看,三個會擊中酒館擺設和牆。只有一個飛向外邊人群,修早嚴陣以待,用「烈風刃」切斷火骷髏。
酒館中,到處是仿如炸彈襲擊的爆炸聲,且蒂雅那裡最猛烈。耀眼紅光伴隨著熱浪往外激盪,火焰沖天而起,高達十多米,圍觀人群被那高溫烤得爭相避退,惟恐不及!到這種地步,酒館連同周圍建築算是毀了,十里開外,也能看見火光。
位於烈火中心,阿力克攻擊目標蒂雅處是唯一的例外,在經歷了最猛烈的攻擊後,那裡火焰迅速熄滅,蒂雅的冰障壁完好無損。不止如此,還瀰漫起陣陣寒氣,散發到周圍,比滅火器都管用。不管多麼劇烈的火焰,一遇到寒氣,立刻熄滅。一會兒工分,就已開闢出一大片足夠寬廣的隔離帶,現在就算是蒂雅撤掉冰障壁,她和莉莎也不會被烈火所傷了。
司徒亮冷眼看著蒂雅擋住攻擊,熄滅火焰,心想不出他所料,阿力克沒完成的「超·魔炎骷髏葬」對蒂雅沒用。
蒂雅冰障壁慢慢消散,司徒亮卻戒備更深。
在全部消散的那一剎那,蒂雅反擊也同時發出!
「寒冷冰凍!」
蒂雅手掌藍光閃亮,口中唸咒:「水之元素啊,我以神的名義召喚,用冷凍狀態——攻擊!」藍色光球脫手而出,飛向司徒亮。
光球在司徒亮身前爆開,瞬間化為暴風雪!溫度驟降到徹骨的地步,雪花飛濺,遮天蔽日。更恐怖的還在後頭,暴風雪只圍著司徒亮和阿力克轉,像冬之女神發出的怒吼,把所有打擊全傾瀉到他們身上,他們身影漸趨模糊……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當暴風雪停下時,司徒亮和阿力克已被冰封。
「隊長!阿力克!」古斯塔夫呲目欲裂,拿起戰斧就往前衝。
「等等!」修攔住他:「萊因哈特沒事!」
像應證修的話,冰塊從上到下起了一條閃亮直線!砰聲大做,炸裂開來,司徒亮安然無恙地抱著阿力克走了出來。
「不可能!」蒂雅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怎麼一點兒事沒有?
「有什麼不可能?」司徒亮不屑地冷笑:「要打敗我,除非你用絕對零度!」
「絕對零度?!」蒂雅喃納重複著這個她從沒聽過的詞,充滿疑惑。
司徒亮見她那摸樣,很明顯是被打擊了,心中升起報復快感。叫你得意、叫你自大、叫你自以為是……井底之蛙,我告訴你——你不過如此!
此時的蒂雅和麗莎,已不復初見時的光彩:蒂雅神情略顯疲憊,鬢際散亂,頭髮和衣角有多處被火擦過的痕跡。看來,在阿力克的魔炎攻擊下,她也不是完全沒事嘛。連續格擋強力魔法的同時使用強力魔法反擊,她感到累了。
莉莎呢,她更多的是感到精神上的恐懼,阿力克的「超·魔炎骷髏葬」把她嚇壞了。要不是蒂雅姐姐,她說不定已經被那幽靈般的火焰殺死。從小到大,莉莎第一次離死亡這麼近,以她年紀來講,能站著算不錯了。
……
看熱鬧人群中又起一陣騷動,是帕羅亞城警備隊到了!事實上,司徒亮他們鬧出天大動靜,火光全城都能見到,要是警備隊不出現才有鬼!
一行百十人,迅速控制現場,維持秩序,驅逐不相干的人,拉起一道警戒線。帶頭的克拉傑吩咐手下救火,然後帶數人衝進火場衝突中心,要抓人問罪。
當克拉傑看清楚衝突雙方時,一下子呆住。半晌,才慌忙上前對莉莎半跪行禮:「公主殿下,您為什麼在這裡?」隨即恍然,難道和別人起衝突的是公主?可惡,誰這麼大膽!
莉莎雙眼無神地木然看著克拉傑,還沒從死亡陰影中走出來,漸漸的,她眼眶開始發紅,眼淚不受控制地湧流而出。突然,她大聲淒厲尖叫:「快,快給我殺了他們!」手朝司徒亮和阿力克一指!
面對這突如其來的命令,克拉傑幾乎不相信自己耳朵,平日裡溫柔善良、莊重典雅的公主居然不顧形象地狂叫殺人?他疑惑歸疑惑,也只猶豫了半秒,立刻對手下下命令道:「聽到沒有,按公主說的辦!」
我屢次相讓,你卻步步緊逼,未免欺人太甚!
司徒亮心中不可抑制地湧起滔天憤怒,臉上也殺氣隱現,他動真火了!
六個警備隊員舉劍氣勢洶洶的衝向司徒亮,他們看來,解決蒙塔人輕而易舉。
「不自量力!」司徒亮冷笑連連,運氣揮掌朝來人一拍,強大的掌力隔三米之遠就擊得六個來犯之敵口吐鮮血,倒地不起!
「你……」克拉傑沒想到,司徒亮凶悍至此,那一掌的威力,絕對是少見的強力鬥氣!他有自知之明,自己不是對手,不過沒關係,他們勝在人多嘛。克拉傑高聲疾呼,要用一百人圍剿司徒亮,看他死不死!
司徒亮對著大量來意不善的警備隊面不改色,眉毛都懶得動一下。他對自己實力有著絕對的自信,這些傢伙,還不能把他怎樣!
可是,真要對付他們,同時要保護昏迷的阿力克,就得全力一搏了,想手下留情都不可能。那種情況,司徒亮根本不願意看到!
「小妹妹,哦不,公主殿下。下令停手吧,我不想再打下去了!」司徒亮做最後努力,規勸道。
「害怕了嗎,現在晚了。」司徒亮的話在莉莎聽來更像是求饒,心裡大喊痛快。但她認為不夠,她要看司徒亮絕望的表情,所以莉莎毫不妥協,堅持己見。
蒂雅總覺得有哪裡不對,可又說不上來,沒什麼特別原因,就是她女人的直覺!司徒亮太冷靜了,冷靜得讓人感到害怕!蒂雅不明白,她為什麼會對一個蒙塔人心生不安,她可是公認的強者啊!要知道,連身為王子的修她都不放在眼裡。
「我害怕,我會害怕嗎,小姑娘?哈哈哈哈……」司徒亮放聲大笑,笑聲中透著徹骨寒意,他雙臂張開,往上慢慢輕抬。不知是不是幻覺,人們好像發現火焰隨著他的手臂上抬而舞動。司徒亮低聲呤唱:「在火焰中涅盤的鳳凰啊,請聽從我的召喚……」正宗漢語,和阿力克用魔炎時一樣!
「糟了,是『鳳凰天翔驅』,靠!住手,萊因哈特!」修狂叫打斷司徒亮,他駭得肝膽具裂,要真讓司徒亮使出來,那就是災難!
司徒亮一愣,動作僵在空中,亦暫時停止呤唱。
「你們去擋住那幫白癡!」修急急對所多等人吩咐道:「我去化解干戈。」不敢耽誤,忙向司徒亮跑去。
索多他們在聽到修喊出「鳳凰天翔驅」時就知道事情的嚴重性了,紛紛拿出武器,幾個起落已擋在司徒亮面前。
「不要,萊因哈特,外面還有很多市民,你難道想傷害無辜嗎?」修用司徒亮從未見過的態度厲聲質問他。
哼,司徒亮放下手臂,滿臉怨氣,恨聲道:「不想!可我更不想引頸待戮!想殺我,得付出足夠的代價!」
有商量,修鬆一口氣,苦笑道:「你先別生氣,我要是勸得莉莎和解呢?」
「你行嗎?」司徒亮懷疑地看他,聳肩道:「我無所謂,是她們不依不饒。要你真勸她們得饒人處且饒人,我高興還來不及呢。」
「好,在沒結果之前,你不許動手,我也不會讓她們動手!」
司徒亮點頭答應。
那邊,索多等三人已和警備隊戰作一團了。雖然人數相差懸殊,但他們實力強悍,硬是把警備隊擋住,沒放一個人過來。
「統統住手!」修怒喝,他拿出了王子的威嚴。
索多等要聽修的,於是跳出戰團,可警備隊不知道他是誰,鳥都不鳥他,依然乘勢追擊。
「住手!」莉莎喝止警備隊,修的面子她要給,看他有什麼話說。
「公主殿下,請您停止吧!再鬧下去,局面將會越發不可收拾,對誰都沒有好處!」修語重心長地道:「相信你也看到了,我們實力絕不像你想的那樣簡單,要對付我們,你那點人馬恐怕不夠。」
莉莎不服氣地大叫:「那要試一試……」
修粗魯地打斷她:「不用試,我就單論後果……你要殺隊長,我肯定得幫忙,這是一個死結。我們兩個身份特殊,我們起衝突的話,就意味著是拉魯尼亞和威爾特起衝突!有什麼後果,你不明白嗎?你擔得起這個責任嗎?」修語氣漸重,越說越嚴厲:「起碼我擔不起責任!製造兩國衝突,我老爸會殺了我的……」
見蒂雅沉默黯然,修心想她可能察覺到了,於是對她說:「蒂雅,我不管你明不明白,我告訴你,不用『末日之冬』,你是打不贏我們的!再說我們也不會坐以待斃,我們會反擊!到那時,強大的魔法對撞……」不用繼續說,意思很明確了。
「你威脅我們嗎?」莉莎怒道。
蒂雅則和開始前的態度截然不同,要是起先修和她說這話,以她的高傲性格,必定不會善罷甘休。可現在,蒂雅沉默了,讓她猶豫的原因只有一個,那就是司徒亮。
蒂雅第一次生出對自己的不自信,她竟然沒有把握勝過蒙塔人!靈光一閃,是了,是那一刻,司徒亮輕易破冰而出,她心中就已隱隱有種不好的感覺了。閉上眼睛,腦海裡不停重複著那蒙塔人的一句話——絕對零度!不知為何,這短短幾個字就像寶藏地圖一樣誘惑著她,吸引著她去尋找其中的秘密。蒂雅甚至想不顧身份地去請教司徒亮,問他絕對零度是什麼意思,和水魔法究竟有什麼聯繫!
最關鍵的一點,就是剛才那一瞬間火元素的波動!她雖然不瞭解火魔法,但蒂雅確定,那種波動肯定是發動最強火魔法的前兆。蒙塔人會火魔法,還是最強的那種,蒂雅得出一個連自己都瞠目結舌的結論!
是「米迪爾之炎」嗎?不像!是叫「鳳凰天翔驅」,修無意中說的!奇怪之極的名字,鳳凰是什麼,魔獸嗎?火魔法中有這個魔法嗎?太多不解之迷,或許,拜訪一下馬卡利加魔導師會得到一點解答。
不管怎麼說,今天的事必須要到此為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