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門衛認得司徒亮,見他除精神稍差一點外,倒沒有什麼事。嘿,想不到,今天出去調查的傭兵,先是索多,後是司徒亮,他們都安全回來了。聽說,有好幾個名氣比他們大得多的傭兵還遙無音訓呢,不知道是死是活?
司徒亮走過身前,年輕一個門衛實在忍不住心中衝動,逾越地問道:「這、這位傭兵先生,可不可以告訴我,那魔獸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很好奇嗎?我臨出門時怎麼不見你坦白,心裡不滿,沒好氣地道:「這恐怕不是你該問的吧,事情我調查清楚了,正要去向伊萬城主報告……不過我還是可以透露一點,那就是比你知道的要嚴重許多。至於你知道些什麼,就不用我重複了吧!」
先前隱瞞城中接連出現人類被魔獸襲擊吃成白骨一事不讓司徒亮知曉,門衛老臉掛不住,尷尬萬分。等等,他剛才說什麼!還要嚴重!那不就是……臉色隨即變得卡白,也顧不得規矩不規矩,想詳細詢問細節時,司徒亮已遠去了。
邊走邊考慮,當務之急,就是去和修他們匯合,討論下該怎麼處理。司徒亮是回修他們臨時住的地方,不想在半路就碰上。原來是修聽了索多的報告,再也坐不住,前來找他。即使幫不了忙,也要在城門口等。
萊因哈特,你安全回來了!所有人見到司徒亮,都很高興,修尤其突出。他看司徒亮的眼神更像是吃了春藥的猛男見到面前有一個裸體美女,充滿慾望。排開眾人,衝到司徒亮身前一把抱主他,那狂熱的表情讓司徒亮直呼受不了,用力掙脫開,斥道:「修,你吃錯藥了!」這傢伙,我又不是他戀人,熱情過火了吧。呸呸!童言無忌,大風吹去!
修不介意被司徒亮推開,他依然興高采烈,不像是為司徒亮安全回來,而是其它,急忙道:「萊因哈特,快告訴我,你為什麼會魔法,『烈風圓舞陣』是怎麼來的?」
靠,就知道這傢伙沒安好心!原來是衝著「烈風圓舞陣」!見修垂涎三尺那副鬼樣,司徒亮回想起不久前他向修請教魔法時被拒絕的情形,不忿之情由升。嘿嘿,風水輪流轉,到他吊起待價而沽了。遂向修道:「怎麼來的要保密,我倒是覺得你這話問得很奇怪,我有沒有問過你魔法是怎麼來的?……你不會想學吧,如果我沒有記錯,你說過只有各個神殿才有審查和傳授魔法的權利。所以……」司徒亮沒有把話說死,他可不是要報復或學神殿講規矩,「烈風圓舞陣」也不是不傳之密。修要學,可以,但要付出相應的代價。這意思司徒亮沒表達出來,他認為就像談判,不到最後一刻,都不要掀底牌。漫天要價,狠狠宰修一刀。
萊因哈特還在記仇啊!被說中心事,修有點慚愧,不過他沒什麼優點,就是臉皮夠厚。死皮賴戀地笑道:「別小氣了好不好,我已經道過歉了啊……」見司徒亮不回答,似笑非笑的看著他,也只得歎一口氣,收起他那張笑臉,正經說道:「那好吧,既然你已經學會了魔法,有些話我們也可以敞開來說……」
「我承認,當初不向你說明魔法是有一部分原因因為神殿規矩,但更重要的是因為魔法感知所需要的大型魔法陣,畢竟能憑空感知到魔法元素的除了聖克魯斯外我還沒有聽說過其他人。再說,我不也答應向塞法老師引見你了嗎?」
見司徒亮點頭,修接著說:「我之所以那麼好奇,是因為我以前從來沒有聽說過『烈風圓舞陣』這個魔法……說句不怕笑的話,我家族是最強風魔法之一的繼承者,我對風魔法的瞭解可謂知之甚詳。不說全部學過,起碼『烈風圓舞陣』這種程度的風魔法是逃不過我耳目。但問題是連我都不知道的它,除非是最近才創出來的……我老師和父親都是這個時代最強的風魔法師,要創出烈風圓舞陣這種程度的魔法,他們或許可以,但他們沒有!」
「其他人嗎?不、不可能!目前風之神殿的強者我全部認得,我不記得風之神殿中又出了比我父親和老師更強的人!」即使是有,也不應該出現在威爾特吧,更不應該出現在一個月前還什麼魔法都不會的萊因哈特身上,難道真如索多講的是神跡?這種想法修只敢憋在心裡,不敢說出來讓司徒亮知曉。
哼,你就知道風之神殿,為什麼不想想風之神殿以外呢?司徒亮不屑地想。難怪修想不通,從古至今,能夠達到自創魔法的達人魔法師無一例外全出自各個神殿,哪怕憑空感知魔法元素的聖克魯斯也必須在光之神殿中修行才能成為最強!不過地球來的司徒亮是個例外,論實力他不是最高,可他另辟溪境開創魔法研究新天地,成為他最寶貴的一筆財富。足以讓司徒亮有本錢向所有神殿叫板,不屑他們的做法。他離開米迪爾神殿時說過,要讓所有人都大吃一驚,現在,他做到了!
見修百思不得其解魔法來歷,司徒亮十分得意,道:「你就別再去想到底是誰創出『烈風圓舞陣』這個問題了,我只想問你,你有沒有興趣學一下看看?呵呵,我和神殿沒有任何瓜葛,他們的規矩管不了我!」不說「烈風圓舞陣」是自己所創,是司徒亮覺得做人還是低調一點好。再說,匹夫無罪,懷璧其罪,新魔法理論難免不會引起別人的覬覦。打破神殿對魔法的壟斷,可能自以為是的神殿要說他是異教徒,上門找他麻煩!
「你說什麼!?」修聞言大驚,嘴巴張開老大,半天合不攏。說真的,作為一個風魔法師,見到心儀沒見過的風魔法,心中不產生渴望是不可能的。但修也沒有天真到會認為司徒亮要教他,他只不過是希望見識一下罷了。但現在情況是司徒亮出呼意料爽快地主動說出要教他,難怪修如此吃驚。見司徒亮不像是開玩笑,修連忙忙點頭,大喜道:「有、有興趣!你承諾了哦,你是隊長,可不許反悔!」末了,還用話擠兌一下。不過,修總覺得司徒亮笑得很奸,好像吃虧的不是他。
司徒亮當然不會作虧本買賣,他道:「我不會反悔,只是有一個條件,對你來說很容易辦到,那就是——我要你用同等級的風魔法來交換我的烈風圓舞陣!」
啊!想不到司徒亮會提出這種條件,修大驚之餘又開始為難起來,他眉頭緊皺,道:「這、這、可是、可是……」吱唔半天也沒說出個所以然來。
見修遲疑,司徒亮不爽,冷笑道:「你不會以為天下有白吃的午餐吧?你要得到某樣東西,就得付出代價,何況,我的條件很公平……要是因為所謂神殿規矩,那你大可放心,我們是私下交流,不是你教我。」司徒亮一點不著急,是修有求於他。看得出來,修對烈風圓舞陣志在必得,他司徒亮卻對修的魔法可有可無。從這方面來說,主動全就牢牢掌握在司徒亮手裡,兩頭不吃虧。
條件無可厚非,修明白。但是礙於世俗規矩,缺乏一個說服自己的理由。但司徒亮剛剛就替他想出一個理由,交流。明顯是鑽神殿規矩的空子,雖然勉強,但起碼對內心有個交代。何況,烈風圓舞陣對修的誘惑實在太大,攻防一體,彌補了風系魔法缺乏防禦的弱點!人就是這樣,慾望可以驅動一切,當足夠大時,什麼都拋到一邊了。
「我答應你……」修最終向慾望屈服,心下還安慰自己,萊因哈特說得對,他們只是交流心得。再說,他要是帶烈風圓舞陣回家,父親一定對他刮目相看。
「哦,對嘛,這才是男人應有的果斷嘛!成大事者,不拘小節,找個時間、找個地點,我們私下慢慢談。」司徒亮奸計得逞,笑得合不攏嘴,親熱地拍修的肩膀。
修對烈風圓舞陣的渴望、司徒亮對修風魔法的覬覦,現在達成交易,皆大歡喜。兩人相互討價還價,有說有笑,連正事都忘得一乾二淨。
二人的表演,讓旁邊搭不上話的其他人目瞪口呆,驚異於他們膽大包天,連魔法都能拿來交易,太有才了,心中更多的卻是羨慕。
咳、咳。索多用咳嗽聲打斷修和司徒亮的交談,提醒道:「哦,萊因哈特隊長,不知道魔獸的事情你調查得怎麼樣了?」再讓他們說下去,他們一定不會記得正事,直接找地方交流魔法去了。
經索多一提,司徒亮才恍然大悟,饒頭尷尬一笑:「不好意思,你不說我差點忘了……」
眾人一陣惡寒!
「很麻煩,到處都是白骨!我估計方圓十里所有活物都被那些小魔獸吃掉了!」司徒亮詳細說明他調查結果,重點描述魔獸巢穴大小和超級恐怖的數量。當然,「暗夜之隱」和戰鬥中使用的「千針火雨」自然略過不提,最後,結論是:「你們想想,那麼多鬼東西需要食物,在它們周圍已經吃光的情況下,它們下一個目標是哪裡?」
帕羅亞城!何況已經有人被吃掉,離魔獸全面來襲只怕不遠。這次,連修那麼玩世不恭的人也不能自已地面容慘淡,更不要說作為女人的列歐娜,她語帶顫抖:「隊、隊長,那我、我們該怎麼辦。」她已嚇得六神無主。
「不用擔心,我認為離魔獸全面襲城還有一段時間,足夠我們吃飯洗澡再睡一上晚後不慌不忙地跑路」司徒亮微笑著半開玩笑半認真地安慰大家,試圖讓夥伴不要那麼緊張。當然,他說這話不是沒有根據,他逃離小樹林前那次「千針火雨」攻擊,雖然不太可能將魔獸消滅,但相信也應該讓它們元氣大傷。一時半會兒,不應有餘暇來襲擊帕羅亞城,所以說:「走,我們一起去找伊萬回復調查結果,然後離開。剩下的麻煩,就留給伊萬自己解決。」
見司徒亮說得輕鬆,其他人雖不能完全釋懷,但卻放心不少。向伊萬官邸行去,一路之上,司徒亮一直在說笑感染同伴,試圖讓他們心情好過一點。
………………………………………………………………………………………………
伊萬官邸很好找,全城佔地最大最豪華的地方就是。一座巨大庭園中,水池、草地、花園、雕像等什麼都不缺。佈置得錯落有置、獨具匠心,顯是經過了精心設計。地上鋪路的石頭打磨得光滑細緻,連接各處,並延伸至盡頭,才是伊萬住的地方——三層高大別墅。
「快去通報,就說起點傭兵團完成任務回來向伊萬城主報告。」門口,古斯塔夫粗聲粗氣地對門衛兵喝道,換做平常,他未必如此沒禮貌。現在,心情正煩躁中,加上一股對伊萬的怨念,不硬闖就不錯了。
囂張!從來只有他們吆喝別人,什麼時候,有人大膽來他們底盤撒野了?他們是誰啊,伊萬親衛,比其他衛兵高幾個檔次,向來仗勢橫行慣了,豈容得下古斯塔夫的態度?伊萬官邸門衛雙眼一瞪,怒視來人,罵道:「混蛋,知不知道這是哪裡,你們活得不耐煩了!」
「哼,他們一定是故意來搗亂的,先抓起來再說……」另一個衛兵陰笑道,眼中閃爍著貪婪,像聞到魚腥的貓。他打算唬司徒亮他們一下,然後狠狠敲一筆。對於不長眼送上門不懂規矩的肥羊,不宰就太對不起父母;對不起自己;對不起伊萬大人了!
先一個一聽同伴的話,就立刻明白要幹些什麼,兩人交換眼神,同時抽出劍指著司徒亮他們。配合默契,看來平時練過很多次。
無奈戲只演了開頭就被迫中斷,回應衛兵的是修,他懶得和他們多做糾纏,也不廢話,抬手直接打出風刃。嗖,風刃擦著脖子飛過,劃出一道血絲,在身後牆上留下痕跡。
「我沒時間和你們廢話,快去稟告!」修森然道。
滴答、滴答,一股騷味兒傳來,一個門衛嚇得面無人色,牙關打顫,尿都流出來!另一個好一點,只是軟倒在地上,爬不起來。和剛才盛氣凌人、以少敵多要捉拿起點傭兵團時判若兩樣,連尊嚴都失去!衛兵今天真是鬼蒙眼,沒有發現來人之中還有魔法師。他們或許可以不將傭兵放在眼力,但魔法師不同,地位使魔法師必須忌諱三分。
廢物,有什麼樣的廢物城主就會有什麼樣的廢物衛兵,小小威嚇,就屁滾尿流。司徒亮淡然目睹這一幕,嘿,修也沉不住氣了嗎,看來魔獸對大家的影響真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