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的時候是三個人,現在卻只有他司徒亮一個在大街上瞎晃蕩,感覺還挺不習慣。雖然阿力克和艾婷就會給他添麻煩,還壓搾他的金錢。想到這裡,司徒亮趕忙拿出錢袋子一數,只剩下五個金幣!司徒亮心中暗罵一聲娘,也難怪,阿力克就不說了,恐怕身為村長女兒的艾婷也沒有機會一次買那麼多貴衣服吧。
司徒亮不打算短時間之內回家,決定只送一封信給阿力克的父母,告訴他們情況。要在城市中生活下來的話,司徒亮看看自己乾癟的錢袋,得找份工作才行。不過在此之前,先找地方吃飯,肚子已經開始打鼓了。
隨便找到一家酒館,點了一大桌菜,也不管自己吃不吃得完。在過去一年中,雖然食物不乏,肉也常吃。但是除了鹽以外沒什麼其他調料,司徒亮這個傢伙手藝又爛,所以只能是為填飽肚子,嘴裡早淡出鳥來了。有錢以後,當然慰勞一下自己的胃先。嘿嘿,味道挺不錯,果然還是比他住的那個偏遠山區好多了。
「喂,貝拉,我告訴你一個天大的密聞,你可別傳出去啊,那就是咱們帕羅亞城城主伊萬男爵的夫人和她的侍衛長有一腿!」說話的人坐在司徒亮鄰桌,此人邋裡邋遢,衣衫不整,胡茬好大一片,頭髮也像雞窩。嘴上是叫他同伴不要傳出去,但以其說話聲音的響亮程度,估計在坐一大半人都聽得到。
「你不是開玩笑吧,這種事情你也知道?」叫貝拉的同伴滿臉好奇。
「我是什麼人?我是博學多聞、大名鼎鼎的傑多姆。這個消息是我姐姐朋友的丈夫的哥哥的鄰居的舅舅的兒子的父親的妹夫告訴我的,絕對千真萬確!而且你看城主大人,一臉菜色,腳步虛浮,擺明是酒色過度,那玩意兒肯定不行,我就不止一次聽說他在到處找壯陽藥。至於他的夫人……嘿嘿,多美艷啊!那雪白滑膩的肌膚,上凸後翹的身材,加上她那張迷死人的俏臉。尤物!絕對的尤物!而且城主夫人也不過三十許,正是一個女人如狼似虎的年齡。城主大人不能滿足她,夫人又夠風騷放蕩,能不出事嗎?我到是很羨慕那個侍衛長,檢了這麼大一個便宜。」傑多姆邊說還邊在比動作,表情十分淫蕩。
「羨慕?找死還差不多,城主是什麼人?殘忍、暴虐、小心眼,出了名的有仇必報!那個侍衛長居然敢給城主戴綠帽子,天哪,讓我們為他祈禱吧!」貝拉假惺惺的作出祈禱狀,但卻是一幅幸災樂禍的表情。
「未必!」傑多姆伸出食指搖了搖,「那傢伙也是大有來頭的,不然他憑什麼可以如此肆無忌憚?你知道他哥哥是誰嗎?那就是——威爾特皇家侍衛隊侍衛長,有著聖騎士封號的強者奧托·斯賓洛拉。有這層關係在,伊萬大人可要頭疼很久了。」
「哈哈哈,我可以想像得到,伊萬得臉色保證很好看。」
在場不少人同時哄笑起來,看來這位叫做伊萬的城主大人平時不得人心啊!
傑多姆和貝拉不停談論八卦,大到王公貴族,小到隔壁鄰居,連某人喜歡穿什麼顏色內褲都聊得津津有味。無恥啊!真是個極品長舌男,甚至連21世紀那些以八卦為生的婦女都要相形見絀。司徒亮在心中誹謗著,但這傢伙卻是身體斜頃,耳朵高高豎起,聽得比誰都專注。
聊一段時間以後,貝拉好像有事,起身先離開了。就剩下傑多姆一個,沒了談論對象,他那張一直喋喋不休的嘴才得以停下。其餘那些聽書的客人見沒有下文,就將注意力轉回到自己的桌子之上。
「我可以請你喝杯酒嗎?」司徒亮走到傑多姆面前,手拿酒杯,面帶微笑的善意邀請。
傑多姆一驚,上下打量著這個陌生的黑髮小子,十分不解:「我不認識你啊?」
「我對兄台的人品非常佩服,所以前來結交。」司徒亮說這話連自己都覺得噁心,他用手作一個請的手勢:「還望這位大哥不要嫌棄,賞小弟一個薄面。」
高帽一戴,傑多姆登時飄飄然起來,什麼時候,他也會被人如此禮遇,當真是享受啊!一看司徒亮的桌子,哇,好大一桌好菜。傑多姆嚥下一口口水,連忙點頭:「好,我答應你。」
傑多姆立刻捨棄他那張寒磣的桌子,直撲司徒亮這邊,也不講禮貌了,雙手並用,狼吞虎嚥消滅美味佳瑤。司徒亮也不生氣,只是雙臂環抱,笑呤呤的看著。傑多姆吃了半天,才回過神來,好像主人還在旁邊只是看,卻沒有動。他老臉一紅,忙將食物放下,把油膩的手往衣服上擦擦,也不知道說什麼好,就只是一個勁尷尬訕笑。
「你吃、你吃,不用客氣,我早就飽了。」
他傑多姆就是臉皮再厚,目前這手也伸不下去了,無功不受賂的道理不是只有中國人才會明白,傑多姆有幾分小聰明,想了一想,他問道:「你是不是有什麼問題要問我?」
「呵呵,你老兄果然有智慧,我就是有一些問題要請教。」司徒亮曲指一彈,一枚金幣落在傑多姆面前,「我滿意的話,這是酬勞。」
今天走運了,有吃又有拿,傑多姆盯住金幣,全是貪婪之色。況且只是要回答問題,就算他不知道,也定要瞎掰一通來搪塞。無論如何,金幣他是要定了,傑多姆暗想到。
「儘管問,儘管問。」
「那好,我想問的是:蒙塔的一切!」
啊!傑多姆大吃一驚,不是因為這個問題難以回答,而是感到太意外了,反到不知如何回答。
「可是,你、你不就是蒙塔人嗎?幹嘛來問我,你不會是來耍我的吧。」
「你看我的樣子像是在開玩笑嗎?什麼原因你沒必要知道,你只要回答我就夠了!如果你不行的話,我就去找別人。」司徒亮非常正經的說道。
「行!行!」傑多姆忙道,還用手摀住面前的金幣,生怕司徒亮就此收回。開玩笑,蒙塔的事幾乎人盡皆知,現在這錢就等於白送給他。
傑多姆喝一口酒,又開始緩緩說起書來:「說句老實話,我雖然不討厭蒙塔人,但也沒什麼好感。蒙塔人,他們是暗黑魔神——羅特迪亞的奴僕!這個世界上很多地方都生活著蒙塔人,但他們大多被排斥。在我們威爾特算好的,如果你越過海峽,去北方大陸和蒙塔人有世仇的古蘭加斯帝國,那就會變成過街老鼠。」
「這其中的原由還得從500年前說起,500年前,發生了一場幾乎全大陸,乃至我們威爾特也牽涉其中的聖戰……在很久很久以前,古蘭加斯人和蒙塔人原本睦相處,他們偕手創建美好家園,修建城市,開墾土地。可以說,現在古蘭加斯帝國有今天的輝煌,成為大陸最強大的帝國,一切基礎就是在那時打下的。」
「隨著時間推移,事情慢慢有了變化。蒙塔人開始逐漸的被暗黑魔神羅特迪亞所誘惑,竟然信奉起他來,更創立了羅特迪亞神教!真是諷刺,蒙塔人有黑色的頭髮和眼睛,也許,他們天生就是屬於黑暗吧。」
「當然,蒙塔人的信仰是信奉光明神和其他元素之神的古蘭加斯人所不能容忍的,他們試圖拯救蒙塔人,但是很顯然,最後失敗了,間隙卻越來越大。蒙塔人完全墮落,他們竟然做出活體祭祀這種無比殘忍的事!老人、小孩、女人被不停的獻給羅特迪亞,不止如此,蒙塔人還抓古蘭加斯人來獻祭。這也激起古蘭加斯人的公憤,衝突不斷發生,戰爭一觸即發。至此,蒙塔人和古蘭加斯人完全決裂。」
「蒙塔人瘋了,他們要讓暗黑魔神羅特迪亞降臨人間。降下血雨,毀滅世間一切,然後從建一個由羅特迪亞主導的世界……就在這危急關頭,一個英雄站了出來,他就是古蘭加斯的宰相薩默埃爾,他率領著古蘭加斯軍隊一路所向披靡,攻打蒙踏人,直撲蒙踏人所建的羅特迪亞神殿。千鈞一髮之際,薩默埃爾成功阻止了羅特迪亞的降臨儀式,危難終於沒有來臨。」
講到這裡,傑多姆一頓,喝了一大口酒,哈出酒氣。看司徒亮聽得入神,心中得意非常,接著說道:「你別以為事情就此完結,恰恰相反,這只是聖戰的開始罷了,更慘烈的還在後邊。」
「鬆散的蒙塔人戰鬥力根本不能和古蘭加斯精銳騎士團相媲美,加上有薩默埃爾這樣優秀的指揮官,戰爭完全是一邊倒。薩默埃爾更認為蒙塔人沒有救了,所以他下達格殺令,要蒙塔人滅亡!軍鋒過處,遍地屍體,血流成河……蒙塔人傷亡慘重,節節敗退。就在所有人都認為蒙塔人會馬上滅亡時,意外發生了……原本早已鬥志全無,一觸即潰的蒙塔人開始在古蘭加斯軍面前集結,準備反攻。可是,他們陣容就像是無數乞丐集中在一起一樣,亂烘烘的毫無章法。相反,他們對手古蘭加斯軍卻是裝備精良、軍容齊整、士氣如虹。沒有懸念的戰鬥,不是嗎?不,結果是古蘭加斯軍敗了,敗得很慘!想知道原因吧,呵呵,因為在這一戰之中,有一個蒙塔人使出了近似於神的力量,打了古蘭加斯軍一個措手不及。在他黑暗神力領導下,蒙塔雜牌軍幾乎全殲當前的5000古蘭加斯軍。他也是後來蒙塔人奉之為王,被聖戰士們稱為暗黑魔王的——雷加·洛爾。
「古蘭加斯軍面對雷加率領的蒙塔雜牌軍居然完全不是對手,每次布好陣勢,卻被雷加用絕對的暗黑力量輕爾易舉擾亂。蒙塔人看到領袖如此神勇,士氣大振,人人爭先,悍不畏死。對古蘭加斯軍展開瘋狂反撲,雖然雜亂無章,卻是有進無退,放棄防守,以命博命的打法。結果古蘭加斯軍被嚇住了,開始崩潰,然後全面潰敗……戰爭中的兩隻軍隊換了一個位置,蒙塔人高歌猛進,攻陷一個又一個城市,古蘭加斯全境淪陷,也只是時間問題了……」
「形勢,危急萬分!古蘭加斯宰相薩默埃爾雙眉緊鎖,不停的在想辦法:雷加,他那種恐怖的力量絕對不是自己的!還有,戰爭一開始為什麼他不使用這種力量呢?很有可能雷加那時根本就沒有力量,而在蒙塔最危急的關頭,他才通過某種途徑得到了暗黑魔神羅特迪亞的幫助,借用了羅特迪亞的力量!」
「辦法不是沒有,只要能夠打敗雷加一個人,蒙塔人就會不攻自破。可是,又談何容易呢?最後,辦法還是想出來了……薩默埃爾以光明神的名義向其他各國發出求援信,詳細敘述蒙塔人的邪惡野心,要求各國派出最強者和軍隊,組成光明聯軍,向蒙塔人的黑暗軍隊發動聖戰……就這樣,不少國家都派出了援軍,很多強者也向古蘭加斯集結。當然,也包括我們威爾特軍隊和世上最強的火魔法師——米迪爾。他們的目標只有一個,那就是雷加和他的黑暗軍隊。」
就要到高潮了,傑多姆越說越來勁,臉色通紅,手舞足蹈地完全沉醉其中:「最慘烈的戰鬥展開了,光明聯軍VS黑暗蒙塔軍。是否可以擊敗雷加,是這次戰役的關鍵。而站在雷加面前的是幾乎集中了世界上所有最優秀和強大的戰士以及法師:聯軍統帥薩默埃爾、沙瓦的黑騎士拜隆、劍聖依利安、裡貝的黃金騎士塞維亞、光的大祭祀聖克魯斯、威爾特火的賢者米迪爾……聽聽這一個又一個的名字,是多麼如雷貫耳啊!那一戰,驚天地、泣鬼神。眾人聯手對抗暗黑魔王雷加,在付出不少生命為代價後,終於打倒了雷加!雷加死後,蒙塔的軍隊也隨之敗亡,但他們卻掩護了其他蒙塔人逃到西北荒涼的斯科塔地區。而聯軍也因為傷亡慘重,沒有餘力再去追擊,戰爭就這樣落下了帷幕。那些在最後一戰之中力敵雷加的強者們,被人們尊為聖戰英雄而名垂史冊……」
故事講完,傑多姆特意去看司徒亮的表情,不過顯然他失望了,司徒亮除故事聽得津津有味外,根本沒有其他的情緒。這傢伙,難道完全沒有身為一個蒙塔人地覺悟嗎?不過還真是對了,司徒亮不是蒙塔人。
原來如此,好一場壯懷激烈的戰爭啊!司徒亮在心中感歎,好了,疑問解開。同時站起身來,毫無形象的伸了一個大大的懶腰,對傑多姆說道:「謝謝你的故事,非常精彩。我該走了,再見。」
說完轉身走向酒店大門,留下傑多姆看著這個古怪傢伙的背影呆呆發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