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杜宇夜郎便朝石婆婆走去,雙目炯炯有神,「石婆婆,你還有何話說?」他問道。此時,眾人的目光也隨著杜宇夜郎向石婆婆處投去,期待著她的答案。
石婆婆拄著枴杖,蒼老的臉上佈滿了疑惑,但卻是凜凜然,自有一種不可侵犯的姿態,「不管你們相信與否,老生真的決然不知此事,」說罷她便轉過身去,望著天邊的浮雲,邊走邊回憶道,「關於這種魔陣,老生也只聽說而沒見過。我的師父曾經告訴我,說這世間除了人鬼神外,還有一種似人非人似鬼非鬼的精靈,精靈們無形地游離於這冥冥天地間,倘若要化為人形,除非找到一種至陰至純的地方,否則,只有靠吸取人的鮮血和魂魄,直到足夠使它們修煉成人的體態。」
「吸取人的鮮血和魂魄?」眾人聽後無不毛骨悚然,只有杜宇夜郎仍神色自若,「石婆婆的意思是這命案是精靈們犯下的,是它們殺人於無形之中,再割去死者的頭顱,用以堆成這吸人鮮血和魂魄的魔陣?」他鎮靜地盯著石婆婆,問道。
「師父她老人家是這麼告訴我的,不過她也說,這只是一個傳說,一個關於精靈的傳說。卻沒想到,現下真發生了這種離奇的事。」石婆婆拄著枴杖,一副不可思議的樣子。
「婆婆,」子伶望著石婆婆,臉色有些蒼白,「這世間,是不是只有精靈,只有精靈才會吸人鮮血和魂魄?精魂要修成人形,真的會殺人嗎?」她忽然問道,心裡不禁拂過陣陣驚悸,因為石婆婆所說之事令她想起了她在成都撿到的十字架緋玉,想起了那十字架半夜時分化身而成的白髮魔女,想起了那奇怪的火鳥,想起了它的無故失蹤,想起了成都發生的幾起命案,子伶一直都想弄明白,這命案究竟是怎麼發生的,因為此事,她才和黎偉一起進入那奇怪的迷失森林,才見到了古蜀的亡魂,也才得知這十字架背後,傳頌著一個淒美的愛情故事,當然,更有一個神奇的遠古情咒。
「呵呵,這個我不太清楚,我不知道是否只有精靈才會吸人鮮血和魂魄,也不知道精靈要修成人形,是否一定會殺人,因為我不是說過嗎,這只是一個傳說,既然是傳說,就沒有現實根據,怎麼了丫頭,難道你發現精靈了麼?」石婆婆望著子伶,臉上寫滿了疑惑。
「是啊子伶,你該不會發現精靈了吧?」杜宇瑩也在旁邊囔囔道。
只有杜宇夜郎和蔡顯站在旁邊,看著子伶,默不作聲。杜宇夜郎自然知道,子伶的來歷非比尋常,若子伶見過精靈,也不奇怪。
子伶當然見過精靈,在迷失森林裡,她和黎偉的世界裡,有很多美麗而可愛的精靈,但此精靈非彼精靈,她知道。所以,她對眾人說,「我也不確定那是不是精靈,因為子伶在家鄉,卻沒見過這樣的骷髏,」說罷她便朝那眾人望去時,卻發現杜宇夜郎旁邊的蔡顯,正興致盎然地望著自己,眼裡閃過一絲奇異的光芒。
「子伶姑娘的家鄉究竟在哪裡?」於是,蔡顯好奇地問道。
「我的家鄉……」
「子伶的家鄉跟這魔陣有甚關係嗎?」杜宇夜郎打斷了子伶,道,「既然沒有這骷髏,那子伶遇到的便可能不是精靈,只是,石婆婆當真確定這魔陣裡的骷髏,真與你無半點干係嗎?」他又望著石婆婆,繼續問道,顯然,他對石婆婆給出的答案,還是心存疑惑。
「怎麼了王子,你難不成還認為這人是我殺的,這魔陣是我佈置的?」石婆婆看來是有些發怒了,以至於她握著枴杖的手,似乎都有些微微顫抖。
「呵呵,石婆婆切莫見怪,」杜宇夜郎回道,「因為剛才夜郎的屬下發現,發現婆婆的石樓周圍,也竟有這樣的骷髏,骷髏成群,所以陰氣累積,陰氣堆積,所以白石鎮才有秋霜之災,婆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您老人家對這些事真的全無瞭解麼?」
「夜郎王子,你這是在審問老生?白石鎮的秋霜之災,我也覺著奇怪,而這溪邊蘆葦叢中的魔陣,我也才剛剛曉得,至於你說這石樓附近也有骷髏,老生倒真想見識一番!」石婆婆真誠地回道。
於是杜宇夜郎那位黑衣屬下便帶著眾人,離開碧溪,跨過索橋,朝石婆婆的竹林小樓走去。這又是一個秋日的黃昏,涼風習習,拂過綠意盎然的竹林,拂過石婆婆的小樓,在眾人耳旁呼呼地響,這風聲,和眾人的心跳聲一起,交融在黃昏的空氣裡,淹沒了那即將震驚眾人的期待。
杜宇夜郎帶著子伶等人,小心翼翼地探尋著這小樓背後亂草叢中的骷髏,果然,在杜宇夜郎那黑衣屬下的帶領下,那亂草叢中的白骨魔陣最終都成堆成堆地顯現了出來!為此,眾人無不大驚失色!
「婆婆,」杜宇瑩首先忍不住,終於驚訝地叫了出來,「婆婆,這裡,這裡怎麼會有白骨呢?這些白骨魔陣,真的只是屬於精靈嗎?」
「瑩兒,難道你也不相信婆婆嗎?」石婆婆的眼神有些悲哀,她又朝杜宇夜郎望去,說,「不管你們相信與否,我石婆婆對此事真的毫無知情,這些魔陣,我也是現在才剛剛知曉,真是很奇怪,我這裡,怎麼會有這麼多奇怪的骷髏,難道……」
「王子,你看!」子伶站在杜宇夜郎旁邊,忽然打斷了石婆婆的話,她指著面前那骷髏延伸的方向,道,「真的好奇怪,這骷髏連成群,這樣子看去,竟像是一條路!這條路,到底在指示著什麼呢?」
「是啊王子,蔡顯也正想這麼說。」蔡顯也緊接著說道,毫無疑問,他也發現了魔陣成群的指向規律。
於是,眾人便又小心翼翼地沿著骷髏延伸的方向走去,越走越遠,最終竟來到了一座四面環山的瀑布前。
瀑布前是一潭活水,高山流水一瀉而下,織成瀑布,在潭水裡濺起朵朵浪花,在眾人耳邊轟然作響,當杜宇夜郎等人正為為何那骷髏會引領他們來到此地而疑惑不解時,我們的子伶已然發現了此地的非同一般處。
「王子,那瀑布旁邊的石壁上,怎會有一幅畫?」子伶指著瀑布側面的石壁,只覺得像著了魔似的,漸漸覺得頭有些暈眩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