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偉,別這樣,好多人都看著呢,舞會已經結束了!」飄著長長的白雪裙,子伶擰身轉頭時在黎偉耳邊輕輕地說道,是呀,她看見花園裡參加舞會的人們都已摘下面具,正津津有味地盯著她倆評頭論足,她心裡忽然升起一種被偷窺的感覺,面具下的她早已面紅赤耳。
「結束又怎樣?你來這裡不是為了找我嗎?」黎偉鎮定自若,仍然繼續著他的舞蹈,他輕輕摸著子伶的纖細柳腰,直勾勾地盯著她的眼睛,挑逗著說道,「你可知探戈的意思?」
子伶聽著黎偉那富有磁性的聲音,悄悄地笑了,她想,她終於找到表白的機會了,於是她也盯著黎偉,一字字堅定地說道,「我要和你永遠在一起。」
「真的嗎?」面具下,黎偉溫柔地笑了。
「真的。」子伶輕輕答道,就這樣,他跟著黎偉的舞步旋轉啊旋轉,那曖昧的音樂和浪漫閃爍的舞會燈光,也好像在跟她翩翩起舞,她只覺得頭暈眼花,她又癡癡地想,如果她真能永遠帶著面具,那也該多好啊,那樣,她就不用顧忌自己身份,不用怕給別人帶來怎樣的傷害了,她可以永遠躲在面具裡面,任慾望和快樂快意馳騁、盡情舞蹈。
「好,那你現在準備好了麼?」黎偉忽然在她耳邊壞笑著問道。
「準備好什麼?」子伶疑惑不解。
「私奔,做我的新娘。」於是,還沒等子伶準備好,黎偉便已拉著她,不顧一切地消失在了舉行舞會的花園裡。
他們逃到離晚會很遠的一處角落裡,在陣陣蟲鳴聲的陪伴下緊緊相擁著,任眼淚,任那**般的吻在對方臉上熱烈地狂灑著,聽憑自己內心傾訴著他們對各自的思念!子伶溫柔地愛撫著黎偉的頭,輕輕地,把自己的粉頸和香肩依次貼近他的臉,任他在她身體上激情地狂吻,她知道,從這一刻起,她要徹底地屬於他,屬於他一個人,一生一世。
「伶,抱著你我覺得好幸福。」黎偉把子伶緊緊地摟在懷裡,溫柔地說道。
「我也是,抱著你我也覺得好幸福。」子伶紅著臉,激動地說道。她就這樣輕輕軟在黎偉的懷裡,讓幸福溫暖地裹著自己的心。
可是這種幸福的感覺沒持續多久,就被一位從背後闖出的陌生男子給打擾了。
這位陌生男子好似喝醉了酒,他跌跌撞撞地從後面大樹邊閃出來,喉嚨裡卻不停地嘶啞喊著救命二字,把子伶和黎偉都給嚇壞了,他看著他們驚恐的神情,更加驚慌失措地說道,「殺…殺人了!殺人了!那邊樹下死人了!又…又是一具只剩骨架的屍體!」說完便又跌跌撞撞地朝舉行晚會的花園一路奔去,還不停地嘶吼著救命的聲音。沒多久,那邊便傳來舞會主人劉婉琳的高音喇叭聲,說她已經報警了,請大家務必不要著急。
「是她,一定是她。」黎偉望著天上那慘淡的月兒,自言自語道。
「是誰?」子伶盯著黎偉失色的表情,滿是驚訝,滿是疑惑,「偉,到底怎麼了?」
可是黎偉卻不肯說話,他只是牽著子伶溫潤如玉的手,握著那滿滿的溫暖,朝剛那男子出來的方向走去。他有一種強烈的感覺,今晚跟她熱烈共舞的那位女子,一定出事了。說來也奇怪,連黎偉自己也弄不清楚,在這個世界上,應該只有子伶才屬於與他共度一生的女子呀,可是為何,剛才那女子自己竟也猜不出她心思來,否則自己也不會把她認作子伶,與她共舞了!黎偉在心裡默默納悶道。
當他們來到那女屍旁邊時,子伶看見,黎偉的臉痛苦得變了形。默默地,他看著眼前這位全身只剩一身骨架的女子,還有那旁邊熟悉的衣服,慢慢蹲下身來,又自言自語道,「它真的又來了!」
「黎偉……」子伶也跟著他蹲下身來,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試著緩解他的痛苦。
「它又來了!」良久,黎偉才慢慢開口,他站起身來,又繼續補充說,「死亡之神又來了!」
「啊?什麼?死亡之神?」子伶聽得心裡有點發抖了,她只知道今晚的命案與上個月相同時間發生的殺人事件應屬同一人所為,至於對黎偉所說的什麼死亡之神,子伶只覺得雲裡霧裡的,死亡之神麼?她只在電影裡見過。子伶從背後緊緊攬住黎偉的腰,似乎抱住了他,就抱住了整個世界,有了黎偉,從此,她什麼也不怕了。
「伶,你聽過一個故事嗎?」黎偉摟住子伶,輕輕撫摸著她的臉蛋,溫柔地問道。
「什麼故事?」
黎偉抱著子伶,盯著她的眼睛,緩緩說道,「傳說在兩千五百多年前,居住在愛爾蘭的塞爾特人以十月三十一日為每年的最後一日,十一月一日便是新一年的開始,也象徵冬天的來臨。在這新舊年交接的夜晚,塞爾特人相信死亡之神samhain會帶著看不見的靈魂重返人間,找尋替身後得以重生,因此他們燃點火炬,焚燒動物以作為給死亡之神的獻禮,而族中的祭師也會主持祭典。為了驅趕黑夜中的遊魂野鬼,塞爾特人會利用動物的頭或皮毛打扮成鬼怪的模樣,口中並發出可怕的聲音,這就是歐美化妝舞會的由來。」黎偉望了望天邊的滿月,神情顯得格外嚴肅,他給子伶講了一個關於化妝舞會的來源傳說。
「可是,這跟今晚的殺人事件有什麼關係呢?況且現在是已經十一月十五號了!」子伶盯著黎偉,還是不懂。
「我是因為死亡,想起化裝舞會的傳說來了。也許,是它迎來了死亡之神,它來的時候,遊魂野鬼也來了,於是有人復活了,也有人為之喪命了!」黎偉看著滿是疑惑的子伶,解釋道。
「你是說這女子,是被遊魂野鬼殺了的?」
「嗯。而且接著她還會繼續殺人,直到鮮血和皮膚足以讓她幻化成一個人形!」
子伶怔怔地看著黎偉,還是搖了搖頭,一臉模糊的樣子。
「伶,你還記得我們在錦裡相遇時我跟你講的十字架麼?」說著,黎偉又把他胸前的十字架掏出來,盯著它,又愛戀地看了看子伶的眼神。
子伶驚訝極了,這不是她在錦裡撿回去的那根十字架項鏈麼?她還曾經一度夢見它,包括後來的白髮魔女和火鳥,還有它與望帝杜宇的故事,她一直都想知道這其中的奧秘。而且,為什麼,她每次見到這根十字架,他都會發出如此炫目的光芒?子伶對這一切都好奇極了!「記得,只是當時我沒有聽你講,事實上,我一直都相信你。」子伶笑著答道。
「這個十字架,是愛的見證物,也是死神的寄居所。傳說很久很久以前,我們的祖先因為一些遭遇,為他們後代的愛下了咒,他說,我們永遠無法得到自己最愛的人,除非碰得鮮血淋漓,除非……」黎偉盯著子伶,黯然神傷,忽然停住了,沒有說出最後那兩個字。
「偉,你在說什麼?你是說我們不能在一起嗎?不,你不要離開我好不好?」子伶抱著黎偉,望著黎偉,苦苦哀求道,從現在開始,她深信,已經沒有什麼力量能夠阻止他們在一起。
「伶,我怎麼捨得離開你呢?我現在帶你去見一個人,我相信他一定能幫助我們。」黎偉緊緊地抱著子伶,內心和身體卻在不停地顫抖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