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著保魯夫做的午餐,菊丸發出感歎。「原來保魯夫做的東西這麼好吃,還真是看不出來……不二,你都不告訴我。」
不二淺笑,依然優雅的吃著東西。
金髮耀眼的男子,碧綠色的眼眸裡閃出高傲的神態。
「不是每個人都能吃到我煮得東西的。」
「耶……。」
菊丸這一聲拖的老長。
不二看著這兩個人,開心的笑了。美麗而親切,不多一分不少一分,正正恰好。這就是不二周助,如雲般的溫雅淡然。
「對了,越前君明天要回日本了呢?」
不二似淡淡的一句,在菊丸的心裡炸開了鍋。「哦,小不點要回日本了啊。」說完就低頭吃飯,再也沒多說什麼。
整個下午。
不二在書房忙著整理攝影展所需要的東西。菊丸呆呆的坐在後花園的白色木椅子上,看著保魯夫在花叢中修剪玫瑰,動作優雅且嫻熟。
保魯夫終於受不了了,跨開大步,坐到菊丸的邊上。「你明天去機場接越前君嗎?」
菊丸用手枕靠在椅背上。
「天好藍啊……。」
當初,這樣單純的孩子,如今都有了心事,這就是長大的力量。
有利透過白色籬笆的圍牆,在起伏的玫瑰花叢中,長椅上,金髮耀眼……他總是如此,不管在那裡,都散發出奪目的光芒。
從未想過原來米白色也很適合他,比起寶藍色的軍服多了份柔和淡雅。
他邊上那個酒紅色的男子是誰,看似親密。
樓上的窗戶邊上。
不二站在那裡,唇角含笑。
春風從窗戶中吹來,溫柔的撫mo著精緻的容顏,淡淡的花香在鼻息間拂過,窗簾輕輕的翻動,光線的明暗間,讓人泯住了呼吸。
天使降落。
「周助……。」
驚詫的回過頭,不二卻不知道什麼時候手塚竟然站在房門口。
「國光。怎麼回來了。」
蕩漾開的笑靨……
手塚走來從背後抱住不二。「我回來拿文件,你看什麼看的那麼入神。」
「你看。」
不二纖手指向後花園下。
春日陽光明媚的下午,和熏的風輕吹……各懷心思的人呵……
對於家裡多了個房客這個問題,手塚惟有無奈。
保魯夫平日裡來都喜歡在後花園種些花,肆弄著不二的那些不同品種的仙人掌,但是自從某個魔王大人大手筆的買下對面別墅後。他就不出門了,窩在自己房間跟在做遊戲開發的裕太連線遊戲。
不二巨累,因為應付這兩個心情都在鬱悶中的人不說,還要應付喜歡一天來串了幾次門的對過鄰居——有利魔王。
不過。
有利似乎誤會什麼了。
他和保魯夫,站在一起似乎挺適合,呵呵……但是,國光好像不這麼認為。
屋子裡很安靜,牆上的大鐘滴答滴答的聲音迴響。
看了看時間。
距離越前的飛機降落還有三個小時。
不二敲了敲英二房間的門。
「進來。」
「英二。」不二走到正對著窗戶發呆的菊丸邊上。「還是放不開嗎?都已經過去這麼久了,還很難受嗎?」
「不二。」菊丸回過頭,抱住不二。「你笑的太好看……連我都沉醉。」
「英二……。」
不二加重了聲音。
「知道了,去,去接人,接小不點,哼哼……。」菊丸抬起頭,大聲恨恨道。
不二依舊笑。
「如果你想哭的話,我不會告訴別人的。」菊丸的眼淚,灼熱的燙人。我有很脆弱的地方,深深的埋藏,不二,只有你知道。
不二貼心的任他抱著,任他哭。
時鐘指向六點鐘,手塚和不二家的大門打開,走出三個男子。
光華四射。
勿用形容,腦細胞休停片刻即可。
銀白色的跑車。
匹配這樣出色的人。
車子發動時,後來已經跟上一輛黑色的寶馬,不二一邊開車一邊朝保魯夫道。「保保,有人千里追婚約者來了。」
菊丸一陣打趣嘲笑,保魯夫黑線。
夕色中。
金髮染擦過溫柔的春風,在空氣中,劃出一縷縷優美的弧度。
抬眼瞥後車鏡中……
楞楞的發呆了。
就連菊丸也陷進了極大的沉默中,不二淺淺的笑了,順手放了一盤帶子,柔緩而極其優美的古典音樂在傍晚的風裡格外的感觸。
究竟怎麼樣才能洗盡我們受傷的心靈。
華燈初上。
飛機場,在一片燈火闌珊中,綿長的跑道,直伸到黑夜裡。黃色的燈光從飛機的窗戶中透出,有著點點的溫暖。
不二等人下了車,立刻引了好多的目光。
遠遠看到茶色頭髮的男子,挺拔的身材,犀利的眼神……不二走了過去。「國光,飛機到了沒有。」
手塚見了不二,臉上閃過暖意。
「沒有,還有十分鐘。」
說完只見不二的臉上閃過一絲異樣,朝不二眼神的方向看去。大廳的中央,赫然站著一個黑色長長過肩頭發的男子,眼神銳利且憤怒的正看著不二。
不二轉過頭。
他的眼簾,笑意盎然,讓人如沐春風的舒服。
拽過保魯夫。
兩個人狀似親密。
「我們到出口的地方去等越前吧。」
「嗯。」
保魯夫其實也已注意到有利了,那如芒在背的眼神……
「不二……。」
手塚皺眉低沉了聲音。
不二回過頭來,笑的恬然。「國光,現在一定要聽我的哦。」
出口處。
高大的身形,那個曾經拽拽得可愛孩子,如今已是一個享譽國際的網球選手。修長的雙腿,每一步都跨在菊丸的心上。
他變了,只是琥珀色的眼眸依舊。
「越前君。」
不二迎上去叫道。
「不二。」越前看著眼前依然微笑的如同時間從未流逝過的不二。將這個文雅的男子,從頭打量到腳。「還是一樣的瘦,手塚前輩還是沒有把你養胖啊!」
「長胖了就沒有好身材,到時候說不定國光就要要見異思遷了。」
不二說的認真。
手塚惟有歎氣。
「歡迎回來,越前。」
保魯夫上前。
「謝謝。」
越前倒還是跟以前一個性子,不過多了份沉穩的氣質。
目光終於落到了菊丸身上。
「菊丸前輩。」
「越前,這次打算回來過多久。」
「一個月後,要回去參加比賽。」
保魯夫始終沒有辦法忽視身後的視線,他要這樣看自己到什麼時候,可惡……似乎感受到保魯夫的情緒,不二回頭來,朝他笑了笑。
心裡的浮躁,給壓了下去。
正在眾人敘舊的時候,只聽到一陣久違了的聲音在這裡很沒形象的大聲喊道。「不二,保魯夫。」
大家抬頭看起。
「惠子姐姐。」不二柔聲叫道,笑容有著暖意。
保魯夫雖然沒有說話,眼神也放柔了,對於眼前這個在不二面前笑的羞澀的女人,他怎麼會不記得呢?
——長谷川惠子。
「保魯夫,已經是一個大孩子了。」惠子興奮的抱住保魯夫,只到他的肩膀,不由覺得歲月無情的流逝。
傷感只停留了片刻,她已經被不二的話,弄的羞澀起來。
「惠子姐姐,看起來還是跟以前一樣漂亮哦。」
不二微笑道。
惠子放了保魯夫,不由自主的做起淑女狀。「不二,好幾年沒看到,還是一樣的溫柔。保魯夫也是,越來越帥了。」說到這裡,她突然緊緊的盯著不二和保魯夫臉看來看去。
「惠子。」
後來一個高大英挺的男人正牽著一個蕾絲公主裙的女孩走來。
「啊,靳忍,給你介紹不二。」
那男人見到笑的如同流雲般的不二,不由讚歎道。「早就聽惠子說你了,果然就像惠子說的那樣優秀。」
「嗯。謝謝。」
看來惠子姐姐找到了一個很優秀的伴侶。
「雙王子。」一邊的小女孩突然發出興奮的聲音。「帥哥哥,抱……。」
手伸向保魯夫。
差點讓惠子發出孺子可教也的讚歎,不愧是自己的女兒,好眼力。
熱鬧了一番,大家才出了機場大廳,到了門口。臉頰上吹拂過一陣愜意的晚風,彷彿也溫柔的撫mo過每個人的心靈。
準備上車,保魯夫回頭。
路燈下。
有利孤單的身影,被拉的很長。黑色的中長髮在風裡飄散,眼神如魅。
心。
一陣柔軟。
又是一個夜。
有利坐在窗戶邊上,打開了古蕾塔臨行前送給自己的那本《小王子》。
一切都是靜悄悄的。
「如果你愛上了星球上的一朵花,夜晚望向星空時,會覺得特別甜蜜,所有的星球都好像鮮花盛開……我的年紀太小,不懂得愛她……在他的腳踝子骨附近,一道黃光閃了一下。剎那間他一動也不動了。他沒有叫喊。他輕輕地像一棵樹一樣倒在地上,大概由於沙地的緣故,連一點響聲都沒有……。」
輕輕的合上書。
有利的心如同蒙上了一層東西,忍不住的抬頭仰望星空。
心被撥撩的痛。
保魯夫在那個時候,究竟是以什麼樣的心情去閱讀這個故事呢?
走到陽台上,對面房間的燈火還亮著。
有利仰望著繁星笑了。
他的保魯夫是天空中最耀眼的玫瑰,他不會放棄,跟小王子一樣。是的,那個時候,他年紀太小,不懂得愛他。
現在不了。
因為保魯夫是他的玫瑰。
早晨起來,天濛濛的下著細雨,這個季節總是多雨,細細的像是人的煩惱一樣。保魯夫站在窗戶前,院子裡的玫瑰花苞沾染了雨絲,嬌艷欲滴。
時間已經過去近一個月了,不二的攝影展獲得了相當大的轟動,越前三天後回法國,菊丸的個人服裝秀明天開始。
一切似乎都很完美。
那個人還是沒有回去,不知道真魔國現在怎麼樣。
伸出手,雨絲打濕了手心,冰涼涼的。瞥眼看到陽台上的仙人掌,安靜的待在那裡。保魯夫的心暖和了起來。
唇角頷笑。
那一年,也是這樣的季節,他認識了周助,來到了青學。
正是如此,才有這樣的自己,才能變得堅強的面對,就像周助那樣……心突然一動,周助。一直微笑著的周助。他怪過部長嗎?怨過嗎?
門鈴響了,大約是菊丸回來了。
保魯夫看了看顯示屏,沒想到是有利。
逕自坐到沙發上,門鈴還是響,在安靜的家裡,格外的響亮刺耳。
雨越下越大。
嘩啦啦……
門外。
水滴順著有利黑色中長髮從臉龐上往下流,眼簾裡也是冰冷的水,腳下,水花四濺。水面,一圈圈的漣漪,他的手一直放在門鈴的按鈕上。
門鈴還是響,看來他是誓不罷休了。
保魯夫走到門前,開了門,將手插進褲子口袋。「陛下。」
「保魯夫。」
「進來吧。」保魯夫走到浴室然後丟給有利一條浴巾,然後坐在沙發上,屋子裡一陣窒息的沉默。
細碎的聲音。
擦好了頭髮,有利靜靜的打量著保魯夫。米白色的休閒服,淡淡的,不再那麼熾烈的眩目,卻是一份安寧的存在。
保魯夫抬眼。
四目相對……
電話鈴聲響起,打斷了這陣沉默。
「喂……恩,知道了。」保魯夫放下電話,轉頭對著有利,「我要出去一下,陛下已經在地球這麼久了,應該早點回真魔國。」
黑色的眼眸,閃過失望的神色。
走到保魯夫身邊。
「我答應了古蕾塔帶你回去,你也不想讓我們的義女失望吧。」看到保魯夫臉上的慍色。「去哪裡?我送你。」
「銀旭大廈。」
淡淡的兩個人,彷彿也染上了雨,滯重的化不開的沉默。
當有利陪著保魯夫來到手塚的辦公室的時候,見到的景象叫他大腦充血。倒是兩位正在擁吻的當時人,一個一臉風清雲淡,一個依然冰冷的臉。
彷彿什麼事也沒發生過。
「不二,你怎麼能這樣對保魯夫。」
有利大聲喊道,如果保魯夫真的一直這樣喜歡不二,也許有一天自己能放棄,但是最近看到不二和這個叫手塚的孩子如此親暱……
不二笑的燦爛而美麗。
難道還在誤會,他還真是跟以前一樣遲鈍啊。
走到保魯夫身邊,拽住保魯夫的手臂,笑的漂亮。對著有利道。「我一直都是這樣的,保魯夫他最懂。」
這在有利聽來無疑又是誤會。
「保魯夫,難道不二他這樣對你,你還要待在他身邊嗎?為什麼,我做了這麼多,你都不願意跟我回去。你難道不知道我有多後悔,不知道我有多需要你嗎?你難道不知道血盟城的玫瑰也在等待著你回去嗎?」
黑色的眼簾怒火騰騰的看著保魯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