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賤人,你住口!」贊玖鳴怕自己被說服,他惱恨威脅,「如果你們再往前,我馬上摔死這兩個孩子!」
迴廊盡頭嗖——飛來一支箭,正中贊玖鳴的肩頭。他還沒有來得及喊痛,一黑一白兩個身影一閃而過,他兩條手臂已經被搶空——旭堯和思荷已經被抱走。
敏太妃見是厲隱和玉邪,驚喜地鬆一口氣,「你們總算來了。」
玉邪歉然俯首,「讓太妃受驚了,剛才耽擱了些時辰。」
懇「贊玖鳴,岱祈已經被我和玉邪殺了。」厲隱對著拱門入口命令,「把屍體都抬過來,讓回紇前皇帝瞧一瞧他的母后和他一直仰仗的岱祈!」
護衛抬進兩具屍體,擺放在贊玖鳴面洽。
厲隱和玉邪命令所有人退下,他們也沒有再多做停留。
讓偌大的院子裡,只留下身負箭傷的贊玖鳴和兩具屍體。
岱祈仰面朝天,無聲無息,胸口被刺中的傷還在淌血,冷腥之氣蔓延。
回紇太后的胸口上則還插著菱太后的鳳釵,她曾經說過,她要做普天之下所有人的太后,如今她得到了這只象徵母儀天下的鳳釵,卻再也沒有氣息享受這種榮耀。
「母后,為什麼會這樣?您說過萬無一失的,為什麼?早知如此,母后何必苦苦尋仇?」
可惜再也沒有人回應他。
「母后,別怕,兒臣這就去黃泉路上陪您。」
贊玖鳴說完,拔下肩頭上的箭,毫不遲疑地深深刺進自己的左胸。
不一會兒,幾個護衛進來清理屍體,阡宸下令,讓他們各自魂歸故土。
===
煊闖進鳳鳴宮,隔著珍珠點綴的紗簾,他因裡面溫馨幸福的一幕停下腳步,
阡宸一手一個抱著兩個剛出生的嬰兒親熱不夠,「他們在笑呢!」他興沖沖地坐到床邊來給旖薇看,「薇,你瞧,這丫頭還是長得像你多一些。」
旖薇的臉色還有些蒼白,長髮傾散,肌膚如玉,被身上金黃的寢衣映襯,越是瑩潤生輝。她驕傲一笑,「我生的女兒當然像我。」
「這次,名字改輪到朕取了吧?」
旖薇撫弄著他抱在襁褓上受傷的手,揶揄一笑,「看在你也大出血的份上,就讓你取吧。」為了兩個名字和她較真,還總不承認自己是小氣鬼,有本事下次他生。
「朕就怕你再生一對兒,早就想好了一大堆的名字。」
說著,他把兩個孩子塞給旖薇,從懷中取出一個小折子,打開來,上面密密麻麻全都是名字,「吶,這都是朕取的,而且個個意義非凡。聽潮閣首發」
旖薇看著那密密麻麻的字頭暈目眩,她忍不住皺眉,看怪物似的斜瞅著他,「阡宸,你說過,再也不生的,你弄這麼多名字……」就算生到下輩子也用不完。
「別怕,這是以防萬一的,免得再生時還要絞盡腦汁想名字,再說,剩下的我們不用,將來阡崇、豈、煊,他們有了孩子朕也可以拿這些來賜名嘛!」
「……賜名都要早早備著?」旖薇不敢恭維地一笑,認真看著上面的名字,「還真是不錯哩,竟然女孩和男孩的名字都有?」
阡宸不禁為自己的巨作而自豪,「那當然,朕賜名,總不能太寒磣,你選兩個出來吧。」
旖薇沉吟念叨著幾個名字,最後決定,「皇子就叫赫連恩祺,寓意天恩庇佑,吉祥如意。公主就叫赫連欣芙吧,女孩的名字還是簡單些好,欣乃是快樂之意,芙,我的母妃也曾經用過『芙情』這個名字,願她美若出水芙蓉。」
阡宸似是不太滿意,又翻了翻折子,「薇,恩祺是不是該換一個?」
「旭堯才是儲君,儲君可是只能有一個,恩祺只要平平安安的長大就好了嘛。」
「那欣芙……」阡宸歎了口氣,「好吧,朕還是依了你。」
聽他們商議妥當之後,煊這才進來,恭謹地單膝跪下,「皇兄,臣弟私自出獄,來向皇兄請罪。」順便看一眼旖薇。
阡宸早已知道他出獄的原因,「旭堯和思荷沒事,至於旖菡,你想她死就殺了她,不想她死就把她送回翰韃,交由翰韃大汗處置,為兄會再給你選一個王妃。」
煊跪在地上沒有說話,他不需要女人來填充王府。
阡宸沒有等到他說遵旨,便沒有允許他起身。
旖薇適時打破僵局,「事情都過去了。煊,過來瞧瞧恩祺和欣芙。」
「恩祺皇子,欣芙公主?嗯,這倒是兩個好名字。」煊說著,跪著湊到床前來,看到兩個嬰兒,他冷硬的唇角也舒緩了許多,「這名字一定是皇兄取的吧?也只有以仁義治國的皇兄才能想到如此靜美合宜的名字。」
阡宸無聲冷哼,仁義治國?靜美合宜?這小子是在大牢裡呆的時間太短!不過,他暫時不打算將煊重新踢進大牢,他想到一個更好的法子。
「煊,旭堯和思荷需要新的太傅,厲隱和玉邪被他們折磨的夠嗆,不如你就幫幫他們,兼差做太傅吧!」
煊頓時愁眉緊鎖,一想到旭堯和思荷那整天問不完的問題他就頭大,「皇兄不是已經決定請贊引道長和古梟先生來教導他們嗎?」
「贊引道長年紀大了,要趕來京城也需要個三年五載。」阡宸輕描淡寫,轉而冷聲斥責,「還不謝恩?你是不是連忠齊門也不想要了?」
煊忙跪下來,「謝皇兄恩典。」
阡宸仍是沒有讓他起來,刁難似的問,「你真的覺得恩祺和欣芙這兩個名字很好嗎?」
旖薇瞥著這個耍詐的男人,示意他適可而止。煊是他的親兄弟,有必要為了幾句話撕破臉皮嗎?
煊深知阡宸的意思,他一不小心就會被治個欺君殺頭的大罪,於是,想了想,才謹慎開口,「回皇兄,這兩個名字不但寓意完美,讀著也好聽。將來,恩祺定能恩澤天下,讓新易王朝祺祥康泰。而欣芙的欣字,在《史記》中也有說,天地欣合,芙字就更好,將來欣芙一定美若芙蓉出水。」
「哈哈哈……朕當時取這兩個名字便是如此想的。朕的兒女們,無論哪一個都要震懾天下。」說著,他伸手把煊扶起來,「這次朕饒了你,去看旭堯和思荷吧,他們在東配殿剛醒過來。」
煊離開之後,旖薇柳眉挑高,嗔怒指責,「阡宸,你剛才明明說這兩個名字一般……」
他冷邪一笑,「朕是故意的。」
「哈?竟然連我都耍?」他就不怕她一怒之下給孩子斷奶?
他順手擁住她,在她臉頰上輕吻,「朕怎麼捨得耍你?你選的名字都是最好的,朕一直都聽娘子的話,不是麼?」
「貧嘴!每次都說聽我的,每次都不是!」旖薇抱起恩祺教導似的說到,「以後,千萬不要學父王貧嘴耍賴!」
阡宸則抱起欣芙教導,「哼哼,欣芙以後不准學你母后得了便宜還不賣乖!」
===
旖菡經受兩年的牢獄之苦,被煊接回王府。
從此,煊王府只是煊王妃的王府,而煊只長居忠齊門,再沒回來過。
赫連阡崇與崇心王妃、赫連靖一家三口安寧幸福。
而皇帝與皇后則仍是轟轟烈烈如膠似漆,皇宮內和睦溫馨,妻賢,子孝,尊老……至於是否愛幼,方有待考證。
恩祺與欣芙年滿三歲時,沒有多少耐心地阡宸嫌宮中喧嘩,絕然將四個孩子一併送往天山學藝,交由贊引和古梟教導,並頒下聖旨,十年後,學藝大成,方可返回宮中。
旖薇卻嫌宮中太過冷清,命人為雪梟尋到一個合適的伴。
在又一個春暖花開時,皇宮裡多了四隻雪球一樣的小狼崽,而且,她將它們訓練成為與雪梟一樣忠心耿耿地護衛。
在四個孩子學成歸來之日,旖薇將四個狼崽作為獎賞送給他們。她深信,狼比人更忠誠,而且,她再也沒有去探望過旖菡。
赫連旭堯文武雙絕,在兄弟姐妹中最為出眾,十八歲被冊封為儲君,獨當一面。
旖思荷則跟隨贊引道長遊歷江湖,被主掌武林多年的南宮耀選為副盟主。
十五歲的赫連恩祺則仰仗自己過人的琴藝、棋藝、和父母賜予的一副絕美皮囊,時常跟隨獵艷無數的豈皇叔出宮遊玩,並立志要尋到比母后,比思荷姐姐,比欣芙妹妹更美的女子,為此,他還曾穿過了天竺國,一直往西去了很遠很遠……後來,他繼承了外公旖達廷的翰韃大汗之位,守衛新易北疆。
而欣芙自從天山返回之後,便如影隨形跟在煊王左右。可惜的是,欣芙公主並沒有像皇后娘娘期盼的那樣無憂無慮開心快樂,她的脾氣與煊王殿下一樣冷漠古怪。後來,欣芙被煊秘密訓練成了忠齊門的頂尖殺手,並被阡宸授意,對朝中奸佞,欣芙公主都可先斬後奏。
厲隱、玉邪仍忠心耿耿守護在旖薇身邊,雖然他們總是被邪惡的新易陛下刁難,卻……終生未娶。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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