阡宸被繁重的政務絆住,根本沒有時間去找旖薇清算兩人之間的糾葛。
兩天後,他剛要喘口氣,赫連阡崇便抱了一個金燦燦的襁褓進來讓他瞧,裡面是一個嬰兒,胖乎乎地,像是在襁褓中像是一粒小果仁。
「阡宸,你看這孩子……」
想孩子想瘋了的阡宸衝下龍椅奔過來,激動地接過襁褓,卻發現襁褓中的嬰兒小臉有點黑,而且五官也不太美,這孩子不對。
懇「這不是朕的孩子!」他大失所望,又把孩子塞給阡崇。
赫連阡崇失笑出聲,「我沒說這孩子是你的,這是我的兒子,曾經的慕容盼紋,今日的慕容崇心生的,叫赫連靖。」
阡宸也覺得自己過激了,他實在是想孩子想瘋了,這不是自己的親生兒女,卻是自己的親侄兒。
讓「靖,好名字。」他調適心緒,重新接過襁褓,「這孩子沒有朕的孩子美。」
阡崇忍不住打趣,「孩子都是自家的好,我倒是覺得你那兩個沒有我的好。」他頗為自豪的說,「聽納安說,你那兩個能哭能鬧的,我這兒子可乖呢!」
「能哭能鬧那是有底氣,將來定有大出息!」阡宸抱著襁褓逗赫連靖,「瞧,你這小子可沒有我們家旭堯和思荷美。」
「美算什麼,身強體壯才最重要!」阡崇揶揄,「阡宸,你家那兩個身體可虛弱的很,剛出生那會兒,旖薇難產和兩個孩子差點斷氣,若不是厲隱和玉邪耗盡了內力救治,只怕你也見不到他們了。聽潮閣首發」
兩人卯著孩子一陣攀比,阡宸敗下陣來,他也聽得出,阡崇是來做說客的。
「看樣子,朕給盼紋動了點手腳,歪打正著了。你和慕容崇心相處的如何?」
「托陛下的洪福,夫妻和睦,幸福美滿。一個月前,我娶了她過門,崇心已經是崇王妃。」
「這就是緣分,兜兜轉轉,還是你們在一起了。若是當初朕依照你的意思殺了她,你哪有兒子承歡膝下?」阡宸感慨萬千,倒是有些妒忌阡崇的幸福。
阡崇兀自坐下來斟茶飲,他沒有告訴阡宸,他還是喜歡雪蓮茶的味道。「你和旖薇不好麼?」
「朕欠她太多,上次朕要接機封王殺厲隱和玉邪,又被她看穿了。她一直不肯原諒朕。」
「阡宸,上次殺岱勒的事已經太過,她為你做了這麼多,這份安寧得來不易,還是不要再動厲隱和玉邪的好,再說,旖薇和他們也沒什麼。」
「朕明白。」
「明白,可你做不到,多到底,你就是太霸道專橫了。」
「知弟莫若兄。」阡宸深知自己的缺點。
「旖薇心裡只有你,沒有厲隱和玉邪,他們只是她生命中的一部分,如兩個兄長手足,又是她的皇姨母給她挑選的,你殺他們豈不是等於斬她的手足?試想,若旖薇殺我,你會原諒她麼?」
「可她是朕的女人!」
「所以,你允許她有妹妹,卻不允許她有兄弟?」
「……」是呀,旖薇對旖菡的付出比對任何人都多,為什麼他就從未在意過?
阡崇見他臉色僵冷見好就收,他抱過襁褓準備告辭。
——
「阡宸,不要再踐踏旖薇對你的愛,你先前對她的傷害還不夠麼?若必須要殺厲隱和玉邪,也該殺了煊和豈,他們的相思病比厲隱和玉邪更重,這一點,你不是看不出來吧?將心比心,十月懷胎不容易,旖薇已經讓你的生命和皇位得以傳承,你也應該退讓一步。若換做是我,我會不惜一切讓她留在我身邊。為兄言盡於此,你好自為之。」
阡宸眸光幽暗閃爍,站在原地想了許久。
他歎了口氣,轉而坐回龍椅,喝了兩口茶,打算在子時之前,將所有的奏章全都看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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旖薇正在悉心查驗司織房送來的襁褓和衣服,四個宮女也在一旁幫忙,幾個人拿著小小的衣物說說笑笑正熱鬧,外面一聲陛下駕到,讓幾個人臉上的笑都僵住。
「主子,要迎駕麼?」芬兒試探著問旖薇。
「你們去看看皇子和公主睡醒了沒。」
「是。」
阡宸進來,也沒有在意旖薇是否迎駕,他走到桌前,看到桌子上的鞋襪衣服,忍不住揚起唇角,拿起一雙虎頭小鞋放在手中,小巧玲瓏,才半個手掌大。
「這是旭堯的吧?」他又拿起一件粉紅的小襖,「這件一定是思荷的。」
見她不語,他坐到她身邊來,柔聲問,「薇,你身體可痊癒了?」
「我這種連自己親骨肉都殺的人,只得你關心麼?」旖薇冷笑,「不知道是誰,才是殺死自己親骨肉的真兇!這裡不歡迎你。」她厲聲命令,「納安,送客!」
納安站在門外,不敢開口。
阡宸擺手,示意納安退下,「薇,朕是來向你道歉的,朕也想看看孩子。」
「想看孩子可以,不過有個條件!」
「你說。」上刀山下油鍋他萬死不辭。
旖薇從袖中取出一張黃錦聖旨,上面是已經寫好的,「請陛下給這張聖旨用印。」
阡宸接過聖旨打開,「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查厲隱、玉邪盡忠職守,保護皇后、皇子、公主有功,朕對天發誓此生此世永不傷害二人,如違此誓,願遭天打雷劈!欽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