旖薇費盡唇舌,卻終究是爭論不過,她只得坐在書房與他耗著生悶氣。
阡宸也不理會她,兀自處理政務,偶爾與她閒話幾句,卻已覺得心滿意足。
「薇,一早你有沒有回元帥府?」
「沒有。問這做什麼?」
懇「沒什麼。」他卻挑眉一笑,暗暗長吁一口氣,只要沒有回府,她就沒空吃丹藥,沒空吃丹藥,就能保得住皇嗣了。
亞里奇就要入京城,元帥府也不安全。既然她入了皇宮,便拖延一兩個月,等穩了胎再讓她回府養著。
阡宸讓御膳房送了糕點、水果過來,當然少不了她喜歡的雪蓮粥和香酥芝麻球。本是擺滿奏章的桌案上,除了奏章、筆墨紙硯,便是吃的喝的。
讓旖薇擰不過,只得陪他坐在龍椅上。
他忙得天翻地覆。
她則喝雪蓮粥,又啃水果……吃飽喝足,便踢掉靴子歪在寬大的龍椅上閉目養神,最近實在忙,連個安穩覺都沒有睡過。
他批閱完所有的奏章,伸了個懶腰,已經過了晌午,卻發現旖薇正躺在自己身後。
見她睡得沉,他也忍不住躺下來休息,凝視著她寧靜的睡顏,卻不忍閉上眼睛。
醒著時,她要麼冷若冰霜,要麼拒人千里,要麼桀驁不馴,縱然喜笑顏開也隨時都帶著刺,還是睡著的好,安安靜靜,吐納如蘭,惹人憐愛。
他擁住她的腰際,在她額上輕吻,清新淡雅的雪蓮香讓他神智迷離,鼻尖轉而蹭著她的臉頰,卻又吻上了癮。
玖擎在外面通報,「陛下,尚宮局來報,給回紇的大禮已經備好,請陛下驗看。」
「掃興!」他沉聲歎了口氣,賴在旖薇身邊一動不想動。
話又說回來,為吞併翰韃,引回紇發兵,明眼人看不出這是他的招式,亞里奇卻不一定看不出,給回紇一個大禮,也不過是一招緩兵之計罷了。
亞里奇野心昭著,表面上,是回紇小皇帝當政,實則卻是他那個輔政王總攬大權,他這次來出使新易,名義上是盟友來往,實則,還不知有什麼陰謀詭計。
「阡宸?」狀似沉睡的旖薇忽然開口。
他應聲,「你沒睡著?」
「只是瞇了一會兒。」她把他的手拉到脖頸旁,壓在那個印痕上,瞇著眼眸,柔聲抱怨,「脖子上有這東西總是做惡夢,剛夢到自己渾身是血,便沒了睡意。」硬招不成她就來軟的,「這東西真的會招惹禍端的!」
「哼哼,你儘管威脅,朕不上你的當。」他順勢擁緊她,「薇,朕真的想這樣永遠都抱著你?」
「尚宮局的人還在等著呢,這件事馬虎不得,萬一有什麼紕漏,又要興兵打仗。」
他怕她又回元帥府,「你陪朕去好不好?」
她乾脆利落的拒絕,「不好。」
他大剌剌地往椅子內側擠她,「那好,朕也不去,朕就陪你躺在這兒。」
「你……無賴!」她又把他擠回去。
他故意背對著她,再將她擠得緊靠著椅背。
這惡劣的男人誠心不讓她舒服,她狠狠一腳踹出去……
「啊——」謀殺親夫啦!
——(
玖擎聽到驚呼闖進來,就見阡宸正躺在桌子下摀住額頭,他忙把阡宸從桌子下扶出來,「陛下,這是怎麼了?」
阡宸當然不會說自己被踹下了龍椅,還撞到額頭,「沒事。」
玖擎卻無意中發現一雙帶著紫紅瓔珞的宮靴在龍椅旁,他這才注意到,旖薇還躺在龍椅上,嬌軀婀娜有致,在宏大的雕龍金椅上越顯得嫵媚如蛇……
他忙移開視線,心湖中卻宛若投進一粒石子,徐徐蕩漾開一層漣漪。
「玖擎,去備肩輦,擺駕尚宮局。」
「是。」玖擎遲疑著退出去,緊握著拳頭,隱忍心底的悸動。
阡宸走到龍椅前,揉了揉還劇痛的額角,「朕知道你是不解氣。」
「知道就好。」她背轉過去,不理他。
「陪朕去尚宮局。」
「不去,不去,我說了不去!」她翻身背對著他,「你不把這印記弄掉,我哪也不去。」
他冷邪一笑,無視她的掙扎嗔怪,猝然把她扛在肩上便要出書房。
旖薇逃不掉,只得提醒,「靴子,靴子還沒拿……」
阡宸只得扛著她返回來,又帶上靴子。
秋高氣爽,皇宮之內卻依然美景如春,天空中傳來兩聲清脆地嚦嚦聲,正是那兩隻本是養在元帥府中的鶴隨著肩輦盤旋不去。
他倚在肩輦靠背上,無奈地歎了口氣,「平日也沒見它們粘著你不放,怎麼這會兒也和朕來搶人?」
旖薇一條柳眉挑高,戲謔欣賞著他慍怒的臉,「瞧你酸的,犯得著和兩隻鶴爭風吃醋嗎?它們不過是呆在府中悶了。」
她抬手一揮,寬大的袍袖在空中揮展如蝶翼,那兩隻鶴又盤旋了一圈,轉而飛走。肩輦後跟著的護衛們都不禁為那道奇景暗歎。
肩輦穿過冗長的宮道,經過御花園時,正在亭子裡聊天品茶的幾個妃嬪遠遠看過來,柔貴妃、蘭貴妃,還有剛被冊封的萍妃也正坐在那邊。
阡宸察覺到旖薇神情一僵,握住她的手,「薇,你放心,總有一日,朕會把她們全部遣送出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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