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里奇緩慢邁上台階,似一條陰毒的蛇,幽冷打量著旖薇,聲音也慢條斯理,「多日不見,郡主還是如此傾國傾城,果真不負我一番相思之情呀!我此番,可是特意為郡主而來。」
玉邪譏諷,「我們郡主身份尊貴,可受不起手下敗將的相思之情!」
亞里奇的眼神乍然森冷嗜血,聲調卻還平和如常,「聽說,今日是小郡主回門的日子,所以,我特給郡主送一個禮物來!」說著,他從車上取下一個四四方方的大錦盒,遞到旖薇面前,「還請郡主笑納。」
玉邪伸手去接,旖薇怕錦盒中有詐,忙按住他的手。
懇她親手接過錦盒掂量了重量才交給玉邪,她迅速鎮靜下來,「亞里奇你太客氣了,你的禮物我已經收到,你可以走了。」
「旖薇,雖然你曾經對我用美人計,可我還是從火海中把你救出來過,你就是這樣對待救命恩人的嗎?更何況,我們還曾一起看夕陽,還曾海誓山盟……」
旖薇不想再聽他舊事重提,「你到底想怎樣?」
讓「請我入府坐坐吧。」
她直接拒絕,「天色已晚,府中不方便再待客。」
「哼哼,是怕赫連阡宸見到我在會誤會?也對,那個陰險狡詐的醋罈子,」他冷笑揶揄著,湊近她,手臂閃電似地伸來,強硬捏住她的下巴,極快地在她唇上啄了一下。
旖薇惱恨推開他,「亞里奇,你找死!」
玉邪憤然踢出一腳,襲向亞里奇的腰腹。
亞里奇卻身影如風,迅猛躲過,而且,看那樣子,不費吹灰之力。
旖薇暗驚於他高強的武功,看這樣子,只怕她和玉邪聯手,也敵不過他,不如就把他請入府中。府中防備森嚴,又有大師父在,這傢伙若心生歹意,也有來無回!
「旖薇,可別忘了,我們曾經多麼親密,我方能放下你毀掉我百萬大軍的仇,你為何就不能暫時放下你那三十萬狼師呢?」
旖薇咬牙啟齒地揚起唇角,「請入府敘話。」
「郡主盛情,在下豈能拒絕?」他見玉邪要拆開盒子,忙提醒,「還是郡主回房去自己親手拆吧,這是個絕妙的驚喜,不過郡主放心,這裡面絕不是給赫連阡宸的環鳳雙姝,也不是什麼美男子,而是一個驚喜,只給你一個人看的驚喜。」
旖薇被他這陰柔詭譎的言行弄得毛骨悚然,若是普通的仇敵,絕不會如此正面交鋒,亞里奇著實叫人參不透。那個盒子不輕不重,若是金銀珠寶倒是有那麼重的,怕只怕,不知裡面裝了誰的首級。
進入府中,亞里奇才取下披風,他故意放慢腳步,四處打量著,發現花園裡除了有護衛巡邏之外,還拴著幾匹狼。
「哼哼,元帥府果真防備嚴密,難怪我派來的殺手一個都進不來,要殺郡主真是難於登天呀。旖薇,我真是後悔在軍營中的那天沒有殺了你。」
此時,亞里奇的口氣卻像是已經在咬著旖薇的脖子,狠狠地撕扯咀嚼。
旖薇淡漠回應,「我說過,你殺我的機會只有一次,也只有那一次。」
「是麼?不見得吧!」亞里奇出人意料地就近封住了玉邪的穴道,旋身抽出腰間的軟劍,揮向旖薇。
旖薇萬沒想到亞里奇竟然單槍匹馬堂而皇之地如此殺她。
她旋身躲避,手臂上卻還是被強大的劍氣劃出一道傷,幾滴血濺在青石板鋪就的地面上。
「保護郡主……」玉邪大聲命令。
駐守在元帥府的無血忙帶著護衛們蜂擁而至。
雪梟從大廳中躥出來,直接撲向亞里奇。
他手中的劍橫掃而過,就在即將把雪梟劈成兩半時,旖薇忙飛身而起,懶腰抱住雪梟,躲開那一劍,她的裙角卻還是被削去了一片,好險,還差幾寸就可能沒了雙足……
雪梟從她懷中躥出來,便又要撲向亞里奇。
亞里奇眼疾手快的收劍,把軟劍架在了玉邪的脖子上。
旖薇忙叫住雪梟,拉住它脖子上的鎖鏈,雪梟怒極,瘋狂低吼著,全身雪白的毛直立起來。
亞里奇卻忽然大笑,「哈哈哈……原來玉邪和厲隱還比不過這隻狼在旖薇心中的份量!」
「亞里奇,別太囂張,你以為你能傷害玉邪,還是能傷害旖薇?」贊引立在大廳門口,廳內輝煌的燭火將他雪白的長袍映出一片雪白的光氳,「殺了你妻兒的人是我,與玉邪無關,你放開他,我給你一條生路。」
「哼哼,你以為我稀罕你給的生路?你以為我稀罕贊怡公主?她若活著,反倒對我奪權不利,她死了,正好是助我一臂之力,贊引,說起來,我還得感謝你,把回紇的大權雙手奉送到我手上!你這位道長儲君,只怕到死也做不了國君。」
贊引只當沒聽到他的冷嘲熱諷,「老夫是在命令你,放了玉邪!」
「是,的確,你殺我易如反掌,可你低估了我亞里奇。」他低沉一笑,「你剛才一定是喝了一碗參茶吧!」
贊引眸中閃過一絲愕然,剛才是有個小太監給他端了一碗參茶過來,那個小太監是府中常見的,很面熟,參茶不可能有問題。
「看樣子,贊引道長是不太相信我的能力,那個小太監幫我下了毒,又收了我一千兩銀票,隨即又就被我殺了。參茶中有劇毒,若是在一個時辰內運功的話,你會武功盡失,我勸你,還是不要輕舉妄動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