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婉凝眉,濃妝艷抹的臉已經難掩怒火。
旖薇果然也在,而且,看這樣子,她一直呆在龍嘯宮。
自從盼紋做了皇后,阡宸一天都沒有去過鳳鳴宮,再這樣下去,豈不是被旖薇奪了後位?
慕容婉心下一番思量,要挾提醒,「阡宸,別忘了你曾經答應哀家的事,你和盼紋一定要有個孩子!身為帝王,你不是一向一言九鼎嗎?」
懇阡宸想起當日在山洞裡遭受火毒蟲的煎熬威脅,還差點為此斷送了性命,本就森冷的臉色更加陰沉。
「阡宸從沒有答應與慕容盼紋生育子嗣。」旖薇緊扣住阡宸的手,示意他稍安勿躁,「不過,太后放心,慕容盼紋一定會有孩子,不過是遲早的事罷了。」
旖薇相信,赫連阡崇輸掉的那個賭注已經做得差不多,慕容盼紋失蹤,無疑也是被囚禁在了崇親王府。
讓慕容婉冷冷的一笑,「呵呵,哀家倒是忘了,這條件還是當日為了救陛下,元帥你代陛下答應的,既然你這麼說,哀家就放心了。」她挑眉又問,「怎麼?厲隱和玉邪沒有跟來嗎?你那兩個男寵被這樣丟在元帥府中,不會吃陛下的醋嗎?」
旖薇不怒反笑,而且肆無忌憚,笑歪在阡宸懷中,直笑的慕容婉不明所以。
「哀家是在諷刺你,元帥你不會聽不出來吧?」
阡宸也不解,旖薇為何不生氣,哪個女人被這樣說,也該生氣才對。
旖薇卻道,「我聽出來的是,太后妒恨我有兩個俊美的貼身護衛,又得陛下寵愛。而太后你年老色衰,在深宮寂寞了二十多年,又從未得先帝寵幸,更沒得哪個男人愛憐,唉……可憐吶!沒有個可以交心的人,更沒有愛情滋潤,這樣的女人,性情都會怪癖尖酸,整天一副怨婦臉色。再這樣下去,太后您這一輩子也就完了,修煉了火毒秘籍,整天火冒三丈的,就老的更快!」
阡宸忍笑,他極少見到旖薇和女人吵架,她挖苦人的本事果真比她的武功還高強幾倍,真是叫人大開眼界。
慕容婉已經內傷,本就不怒自威的臉青一陣白一陣。
玖擎、無血等人已經忍笑忍得唇角戰慄。
旖薇倒是覺得,這火上還應該澆點油,她端詳著自己絕美的丹蔻指甲一笑,閒話家常似的說,「我還記得玉邪和厲隱對我說過,太后每次見到他們,眼神都直勾勾的,恨不能把他們兩個吞掉。我這兩個護衛,都是絕代風華,老少通殺,而太后這樣如狼似虎的年紀,見了他們能不心動才怪!」
慕容婉惱羞成怒,初見厲隱和玉邪時,她的確是被這兩個俊美無儔的男子震懾,於是,心下一慌,再也找不到話反駁,只得怒斥旖薇,「你……你……無恥!」
旖薇拉個更加伶牙俐齒的人幫腔,「納安,有人罵你主子無恥,你該回罵她什麼?」
「回主子的話,敢這樣罵主子的人,定然是爛舌爛嘴的毒婦,奴才會幫主子詛咒她早死早超生,下輩子做畜牲!」
「哈哈哈……罵的有新意,不愧是我的人!」旖薇讚賞一笑,撒嬌似地倚在阡宸懷中柔聲說道,「陛下,是不是該給納安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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阡宸被慕容婉激起惡氣被旖薇這一折騰早已煙消雲散,擁著她寵溺一笑,「嗯,封納安做元帥府的大管家吧,再賞賜白銀百兩。」
納安跪禮,「謝主隆恩!」
一眾人等尾隨御輦前去早朝,只丟下慕容婉還有一群隨侍在宮廊上。
「旖薇,這筆帳,哀家遲早會討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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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嫁入煊王府,旖菡一直沒有省親。
忠齊門事務繁忙,煊更是難得閒暇,一直拖延到了五日後,才決定帶旖菡回門。
旖薇回府準備,阡宸只得放行,並叮囑無血跟隨,不准她服用任何藥物。
一入院門,旖薇便見厲隱正坐在迴廊下的風口裡,臉色蒼白如紙,雙唇毫無血色,身上只穿著寢衣,本是健壯挺拔的身軀更顯得瘦削,他看到她,背轉過去,只當視而不見,欣賞花園裡新開的菊花。
旖薇卻不放心地走過來,「芬兒、芸兒都是怎麼伺候的,怎麼放你一個人坐在這裡?身體剛好,別在這兒著了涼。」
厲隱躲開她的攙扶,繃著唇冷斥,「你還是回到赫連阡宸身邊了?」
「是,厲隱,對不起,我傷害了你和玉邪,我決定和阡宸在一起。」
他本以為自己死一次,會讓她離開赫連阡宸,卻沒想到,只會讓他們越走越近。
「你忘了,他是怎麼傷害你的?一點甜言蜜語便讓你的防備潰敗,你已經不是以前的你了。」
旖薇僵硬一笑,「阡宸做到的不是甜言蜜語,厲隱,我能對你說的只有對不起。」
「我要的不是道歉。」
「可你要的我給不了你。」她蹲下來,握住他冰冷的手,他白皙的手瘦削的骨節凸起,似只剩了骨骼在支撐著身體。「厲隱,回房裡呆著好嗎?你這個樣子,我很擔心。」
他甩開她,起身,腳下卻不穩。
她忙去扶他,他又甩開她。
「你的心已經不在這裡,還管我的死活做什麼?」
「厲隱,我們是一起長大的,你,我,玉邪,我們三個終歸是一家人,你以前也說過,可以拿我當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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