阡宸握著筆的手一抖,筆尖下的一豎拐了一道彎。無血剛來報說旖薇只是被刺傷皮肉,納安卻說她站都站不穩……他冰冷一笑,「朕刺的她,她不受傷也難,站不穩更好,免得勾三搭四!」
納安不禁為旖薇抱不平,「陛下也忒狠了些,郡主可是救過陛下的命呢,陛下這麼做,豈不是忘……」忘恩負義四個字納安沒敢說出口。
阡宸倒也不以為意,「哼哼,納安,你的郡主可狡猾的很,她不甘願獨自背負罵名,也讓朕變成忘恩負義的惡人,果真是贊引的徒弟呀!」
「郡主的秉性陛下不是早就知道嗎?往日陛下拿郡主當寶貝,這會兒撕破臉皮了,反倒拿著當仇人,奴才看著也心寒。明眼人都瞅見了,玉邪和厲隱的吻不過是忻貴妃無理取鬧,郡主的逢場作戲雖然是有點以真亂假,可郡主不那麼做,吳容忻鐵定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懇納安越說越是理直氣壯,「陛下若真是有本事,就該一劍殺了吳容忻,那樣,也就免了這些麻煩。郡主這些日子茶不思飯不寧,整天悶在書房以淚洗面,厲隱和玉邪也都不是什麼壞人,又對郡主情深意重,陛下若要對郡主置之不理,郡主可就真成他們的人了……」
納安口沫橫飛的說到一半,見陛下似笑非笑的瞅著自己,忙俯首,不敢再說下去。
「怎麼不說了?」阡宸揶揄。
讓「奴才……奴才說完了。」
「既然你說完了,就該朕說了。」他闔上面前的折子,「旖薇最近有沒有喜孕之象?」
納安最怕阡宸問起這件事,卻沒想到還是沒有逃過這一劫。他額頭上頓時冒出一層冷汗,「呃……郡主身體虛弱,所以……所以……」
「納安,欺君可是要斬首的,你脖子上可就是一顆腦袋。」
「陛下都要殺郡主了,又何必多此一問?!」納安盡可能的繞過這個問題,「陛下,煊王馬上就去迎親了,還是不要耽擱了時辰。」
「哼哼,在旖薇身邊呆了這些日子,你越來越不像朕的人了!」
阡宸從龍椅上走下來,一隻手扣住納安的肩,把他提起來,讓他站穩。
旖薇常年服用雪蓮粥,能滋陰補氣,極易受孕,上一胎也是來的極快,現在也該有了。若不是昨日他下令杖打她沒有打成,他倒是給忽略了。
「旖薇可是有喜了?」
若真有喜,他納安早就興高采烈的到陛下面前來討賞了,還用得著吞吞吐吐?「沒……沒有。」
「沒有便是沒有,你怕什麼?」
「奴才發現了一些不該發現的事,所以不敢……不敢對陛下說。」
「說!」
「是!」納安慌忙又跪趴下來,「陛下有所不知,郡主每次侍寢之後,都自己煎藥喝,那藥是避孕用的。後來,奴才便給郡主更換藥方,結果郡主發現,便不再喝藥,可她又改用吃藥丸……」
阡宸不怒反笑,這一招他也料到了,可沒想到她竟真的敢做。「她倒是真大膽!」
「自從上次郡主被岱勒打得失去胎兒之後,一直耿耿於懷。她又怕陛下會利用孩子做一些……做一些可怕的事。後宮之內妃嬪眾多,郡主也是為以後著想,孩子生下來若注定命運不濟,還不如不要的好,所以才……才出此下策!」
納安說完,見阡宸臉色鐵青,忙跪趴著上前,抱住阡宸的腿苦苦懇求,「陛下,郡主也是有苦衷的,她身為元帥,總是挺著個大肚子上朝也不好,再加上,郡主畢竟沒有正式出嫁……」
「起來!」阡宸也不忍苛責納安,旖薇終是不肯原諒他,所以才不要孩子。
他也無法怪她,畢竟,被人狂踢腹部的人不是他,而是她。
納安走出御書房,打開小祿子塞給他的那封信,臉上頓時失了血色。
他急匆匆地騎上馬奔出皇宮給旖薇通風報信。
他急,也並非因陛下追問皇嗣,而是因為小祿子給的那封信,關係到郡主和小郡主的生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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嬌小玲瓏的旖菡身著嫁衣,小臉上濃妝嫣然,旖薇正要給她蓋上喜帕,她纖細的脖子卻被鳳冠壓的搖搖晃晃,明艷的小臉在鳳冠下只剩了巴掌大。
「姐,這東西好重,能不戴嗎?」
「呵呵,新娘子都要戴的,戴著才夠美!」旖薇寵溺捏捏她的鼻子,「煊一定會被你這樣子迷倒的。」
旖菡羞赧的笑都被旖薇蓋在喜帕下。
旖薇卻驟然雙眉緊皺,「芬兒,芸兒,在這邊陪小郡主聊聊天,我去外面瞧瞧。」
旖薇走出旖菡的閨房,直奔前廳找到玉邪。
玉邪見她神色不對,尾隨她進入書房,「郡主,怎麼了?」
「納安剛從宮裡探來消息,吳之轅和吳容忻已經知道我非男子,而且,他們和慕容婉串通,派人埋伏在旖菡出嫁的路上。」
玉邪凝眉冷哼,「若慕容婉也插一腳,恐怕事情沒這麼簡單,煊王府也成了是非之地,小郡主在那邊無疑等於身處魔窟。唯今之計,還是取消婚禮最妥當。」
「大婚已經詔告天下,若我們悔婚,豈不等於宣告父王言而無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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