旖薇在他懷中揚了揚頭,冷傲爭辯,「我沒有和你吵!」她是在講道理。
阡宸泰然冷笑,黑瞳幽深,笑意未達眼底。「如果你非要和朕算賬,朕奉陪!」
他扯著馬韁繩,故意讓馬走的很慢,微俯首,在她耳邊曖昧呵著氣說,「你扼殺朕的種,是不是也該清算?你脖子上那個吻痕在朕心裡狠狠刺了一劍,這會兒還止不住血,是不是也該清算?還有,你害的朕荒廢了幾日的朝政,耽擱民生大計,禍國殃民,是不是也該清算?」
等一下,他說什麼?她毀掉他的種?
懇旖薇啞然失笑,又是納安!怎麼納安這傢伙什麼都拿出去嘮叨嘮叨?這種事情也是可以隨便亂嚼舌根子的嗎?
阡宸貪戀著暖想在懷的愜意,見她臉色一僵,得逞邪笑,下巴抵在她肩上,慷慨地說,「你放心,朕統統不跟你計較,朕沒有你那麼小家子氣。」
旖薇反手在他腰上狠狠擰了一記,「你才小家子氣哩!」
讓「你是小家子氣,朕是天字號醋罈子,這樣總算扯平了吧?!」
他本來就是醋罈子!「你非得說我小家子氣?!」
「拂影郡主是小家子氣出了名的,什麼事都斤斤計較,別人打她一下,她十下奉還。這是路人皆知的,不信你可以下馬去問路人。」
「……」旖薇火冒三丈,卻啞口無言。
她不服氣地直接跳下馬,微笑走向某路人,客客氣氣的問,「這個大叔,請問,拂影郡主是不是個很小家子氣的人?」
路人甲駭笑,「何止小家子氣?那女人還心狠手辣,心如蛇蠍。」
旖薇白了眼在馬背上忍笑的男人,指責路人甲,「你又不認識拂影郡主,怎麼能這樣評價她呢?」
「她損失了三十萬狼師,就取了回紇百萬大軍的命,你說,狼命重要,還是人命重要呢?不說她心狠手辣,老天爺都會哭的。」
旖薇爭辯,「回紇是敵人嘛!翰韃人說拂影郡主很好。」
「翰韃人被她保護了那麼久,當然說她好嘍。不過我們是人,回紇人也是人。大家都詛咒那個拂影郡主早死,不過,這樣的女人閻王爺也不敢收呀,地獄裡的惡鬼都比她心地善良!好在她已經是我們新易的人,要不然有我們受的……嘖嘖……有這樣的女兒,我真替她父母難過。」
路人甲嘮嘮叨叨地離去。
旖薇怔在原處。
「哈哈哈哈……」阡宸在馬背上笑得前仰後合暢快淋漓。
「有什麼好笑的?」
他拉著她橫坐在馬背上,「人家都替你父母難過了,還不好笑?」
「清者自清,我是什麼人,我自己知道就好。」雖然嘴上這樣說,心裡卻還是有些氣,她揮著拳頭捶打他,「損失三十萬狼師,還不都是因為你中了岱祈的奸計?害我名聲這麼臭,都怪你,都怪你!」
他握住她的手臂,擱在自己腰間,兩人緊密地用在一起,「好啦,別氣了,所有的錯都是朕的錯,這總可以了吧?!」
旖薇臉頰貼在他胸前,眼睛被陽光刺痛,她忙抬手壓住眼睛,不讓淚流下來,她憎惡這樣的自己,因為他幾句話,竟放棄對峙。「就在幾個時辰前,我還打算和你恩斷義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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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朕豈不是要孤獨終老?你的心也太狠了些……」
她抬眸白他一眼。
他擁著她又哄又勸,「朕說錯了,朕道歉,以後誰再說你心狠手辣,朕就斬他腦袋!」
「說就說唄,我早就習慣了。」
「哈,原來拂影郡主竟然也是大度之人吶!」
「貧嘴!」
兩人又打又笑,氣氛頓時和緩了不少,阡宸大有種雨過天晴的感覺……
經這一場廝殺,他也發現,她身邊不能沒有厲隱和玉邪,單憑她一人,恐怕早已粉身碎骨,哪還會在這裡與他打情罵俏?
遠處喜樂飄飄忽忽,逐漸高昂清晰。
眼見著就要抵達煊王府,他柔聲問,「厲隱傷勢如何?」
「他失血過多,還昏迷不醒,大師父還在想辦法救治。」
「那一刀不是朕刺的他,是他自己刺的自己!他說,寧願成全你和玉邪,也不想讓朕和你在一起。」
「阡宸,你不必再把這件事放在心上,厲隱是怎樣的人,我比你更清楚。」旖薇柳眉又緊皺起來,幽幽長歎。
「你為何會相信朕?」這個女人的心思,他總是猜不透。
「若你刺得,傷口定然不會那麼深重,你對他只是厭惡,並無憎恨!厲隱是恨自己不能與我在一起才寧願一死了之,這樣,他就會讓我發現,失去了他,就不能再失去玉邪。」
阡宸暗暗心驚,納安的提醒果真及時,若他再不抓緊,她真就是厲隱和玉邪的了。
「薇,朕退一步,讓厲隱和玉邪留在你身邊。不過,你也答應朕,你心裡只能有朕,再不能容納別人!」
「這個……」旖薇抿唇擠出幾個字,「我考慮考慮!」
阡宸自幼心機深重,眼裡容不得沙子,他今日能原諒她的錯,是因她曾經為他付出了太多,還挨了胸口一劍,這才讓他少了些恨。下次呢,下下次呢?若再出現類似的境況,只怕他再也不肯原諒她。
若愛情裡處處荊棘,而她選擇一個會傷害兩個,還不如獨自終老,誰都不要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