旖達廷這才發現自己說漏了嘴,「為父只是聽說而已。」
這種事,師父和阡宸是不會告訴父王的,「若師父和阡宸都沒有說過,父王怎麼會聽說呢?」
旖達廷沒有作答,只是觀戰,「新易王朝果真臥虎藏龍,康諾的武功竟也不容小覷,這一戰,他穩贏了。」
旖薇心中已有些猜測。
懇前幾日,古梟和旖達廷為了蕭茹露的事兩敗俱傷,旖薇給旖達廷送療傷藥時,聽到他與一個護衛的談話,還問找到那個人了沒有,並下令說,若找到了,一定將他碎屍萬段。
父王要將其碎屍萬段的,莫非就是那場劫殺的主謀——新易王朝叱詫武林的副盟主?
她歎了口氣,卻並沒有戳破,「父王為了女兒的事廢了不少心神吧?」
讓「前世仇敵,今世才有緣做父子,為父上輩子欠了你的,這輩子理當耗費些心血奉還。」
「父王客氣了,若不是為了父王的安危著想,女兒也不會受制於人,算咱們扯平了。」
旖薇心裡早已了悟,父王之所以知道這件事,定然是派人跟蹤了師父,又怕岱勒有所察覺派更多人追殺她,只能靜觀而不能插手。
唉!可憐天下父母心吶,她如此不孝,父王竟還如此苦心的靜默關切。
她想起前些天對父王的無禮,不禁更加汗顏。
第二場,正如旖達廷所料,康諾大勝。
赫連阡宸和赫連豈兩兄弟在座上連聲大呼「好!打得好!」
岱祈也慷慨的讚揚康諾武功了得。
旖達廷看了眼那赫連兩兄弟,心下不禁比較,這兩位擺在一起,也的確都是人中龍鳳,赫連阡宸論長相、品行、氣魄到底比赫連豈更勝五六倍。
這幾日郡主寢宮裡不得安寧,多半是拜赫連豈所賜,他不但經常調戲宮女,每日還必會與旖薇大吵上一架,這其中微妙明眼人一看便知,只是那個赫連豈卻還不自知罷了。
「薇兒?」
旖薇看著武場上的玖擎,心不在焉地應了一聲,「父王還有話說?」
「前兩日,赫連阡宸在芙蓉暖閣裡拉著你拜佛,你為何沒拜?孩子都有了,還彆扭什麼?你也都是要做母親的人了,得為孩子考慮考慮。」
旖薇驚訝地從武場上收回視線,父王怎麼連這件事都知道?更讓她驚愕的是,父王竟然已經默許赫連阡宸做女婿?
她沒有回應旖達廷的話,轉而命令身旁的小太監,「你去芙蓉暖閣一趟,把芙情師太請來,讓她也看看這比武,就用我的郡主肩輦去請。」
父王能知道這件事,與芙情師太是脫不了關係。
先前皇姨母在時,那個老尼姑就總是多嘴多舌,現在還是老毛病不改,又在父王面前亂嚼舌根子,是不是出家人總是喜歡多管閒事?
見小太監急匆匆的去請芙情師太,旖達廷有些後悔追問。「薇兒,你可別把怒氣出在芙情師太頭上,她也是為你好。」他又湊近了些,「你還沒有回答為父的話呢,赫連阡宸不好嗎?這兩日你們怎麼分開睡?」
分開睡他也管?!旖薇在心底冷笑,這老頭兒還真是識抬舉,給他點好臉色,他便順竿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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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連阡宸身上長虱子,女兒這才住進廂房。」
那邊伸長耳朵偷聽他們父女聊天的赫連阡宸被茶嗆到,劇烈咳嗽,長虱子?!虧她能想得出來,鬼才相信這種爛借口!
赫連豈忙給他捶背,「皇兄怎麼了?」
赫連阡宸隨口應付,「沒事,朕只是擔心玖擎敵不過對方。」
旖薇見旖達廷又要問東問西,忙指著武場上的玖擎說,「父王,您認識那位吧?玖擎,我住在新易皇宮時的知己,此人俊美無儔,武功蓋世,雖然少言寡語,卻與女兒甚是知心,女兒與他無話不談。」
「他是新易陛下的御前護衛,為父還知道,玖擎借用阡宸的棋局妄圖破你大師父贊引道長的棋局。」
這件事極其隱秘,父王又怎麼會知道?旖薇聽出旖達廷的口氣有些嚴厲,只能妥協,「父王,您到底想說什麼?」
「此人為人忠厚,對你也一往情深。薇兒,若你要借刀殺人,可不能拿他開玩笑。情之一字,最是殺人於無形,別說他不是武功蓋世,就算真的天下無敵,只怕也難過你這道美人關,若萬一假戲真做,你也會受傷。」
旖薇聽得毛骨悚然,她只是心裡有些打算罷了,還沒有付諸行動,竟然被父王識破,這老傢伙是不是死了小妾閒得沒事做?
第三局:玖擎勝,卻被打成嚴重的內傷。
他的對手卻沒有絲毫敗陣的神情,反而森冷一笑,那張細眼、薄唇、翹鬍鬚的臉更顯得狡詐。
此人出招惡毒是在翰韃出了名的,在翰韃皇宮任大內護衛統領,許多人已經不記得他的真實姓名,旖薇也只知道他有一個代號叫「無血」——殺人無血,心狠手辣。
「貧尼參見郡主,郡主金安。」芙情師太在旖薇身旁彎身行佛禮。
不遠處的岱祈和赫連阡宸、赫連豈、巴彥等都對芙情師太彬彬有禮地頷首,芙情客氣回禮。
「師太,過來,坐在我身邊!」旖薇示意她坐到寬大的郡主椅上來,「無血的狠招都打完了您才來,可錯過了一場好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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