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阡宸恍然了悟,陸文叢的解救之法對旖薇來說的確是巨大的傷害,可為了保住她的性命,卻不得不這樣做。
「陛下,再耽擱下去,皇后的性命恐怕不保……」陸文叢焦灼提醒。
赫連阡宸艱難的抬手,示意御醫們都退下。
御醫院內殿的門掩上,他探了探旖薇的脈搏,已經虛弱到若有似無,他的手伸向她易容面具的邊緣,卻終是沒有勇氣揭開面具,鈍重的歎息苦澀無聲,溫柔將她擁在懷中,他不敢用力,卻悲慟地全身都在顫抖,從不輕易落淚的他,頃刻間淚流滿面。
「旖薇,你要相信朕,朕是在救你,不是在害你!你一定要相信朕,旖薇……你一定要相信朕!」
旖薇卻並不知他做了什麼,也不知道那群御醫做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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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珠、納安、芬兒、芸兒、茗兒、茉兒……一群熟悉的面容都擁擠在視線裡,他們的興奮與希冀也漸漸清晰。
旖薇動了一下,卻暗覺體力不支,就連呼吸也異常吃力,五臟六腑似不是自己的,稍一挪動便痛得雙眉糾結成一團。
「主子,先躺著別動,您想要什麼,只管吩咐奴婢們!」冬珠坐在床沿,輕輕的將她扶起來,體貼地先餵她喝了兩口水。「陛下剛剛來探視過,見您睡著,便又走了。御醫院的陸大人也剛給您探過脈,說已無大礙,只要好好調養,不出半月就會痊癒。現今陛下下旨從天山運了雪蓮過來,專給主子調理身子的……」
旖薇並沒有聽清多少,又渾渾噩噩的睡過去。她感覺出自己似少了許多許多東西,卻又不知到底少了什麼,血脈中空空的,似沒了血液。
再次醒來已經是三天後,精神好了許多,被冬珠扶著吃了一碗雪蓮粥,聽著她們說了會兒話,便又睡過去。
又過了七天,旖薇才能下床。她不讓宮女攙扶,兀自扶著殿內的擺設,按住仍隱隱作痛的側腹,小心挪動腳步。
芬兒和芸兒給她擦拭身體時,她已經看到左腹處一個三寸長的刀疤,還有細密縫合的痕跡,癒合恢復的尚好,不知何時拆了線,更不知何時長成了淡淡的粉紅,新的肌膚生出,脆弱的吹彈可破。
赫連阡宸被納安請了來,剛進入鳳鳴宮就見旖薇坐在宮廊下的貴妃塌上對著滿園盛放的牡丹發怔。
烈陽正打在她身上,鬆散的艷紅紗袍下,若隱若現的身軀瘦弱不堪,只剩下修長的骨架與清冽的氣韻。
他屏退左右,放輕腳步走過去,遮住她身前的烈陽,「不要久坐,還是躺著吧!」說著,便要扶她躺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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