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她頭上慵懶鬆散的髮髻,赫連阡宸又怔住,那髮式像極了旖薇當日在寢殿浴池邊的髮式。
旖薇用的是翰韃的髮簪,而她用的是新易王朝獨有的鳳凰銜珠金步搖,大小均勻的南海珍珠穿成三條細細珠串,隨著舉動盪漾臉側,那張平淡清秀的面容,倒也添了幾分嫵媚。
「不必假惺惺的給朕施禮,你恨朕,朕清楚的很。」縱然已心動,他的聲音卻還是陰冷威嚴,讓這暑天的大殿也隱隱透出一股冷氣。
旖薇站直,注意到他手中的握著的手札,不禁擔心他會認出自己的筆跡,腦海匆促地仔細回想,兩國交換文書,她從未親自動過筆,才終於把心放在肚子裡。
赫連阡宸沒有放過她眼神的慌亂與緊張,「怎麼?不喜歡朕翻看你的手札?」
「臣妾不敢,還請陛下多指教。」她滴水不漏地回應。
他走到近前來,故意當著她的面翻了兩頁,朗朗讀出上面俊秀的字,「白皮,苦棟根,雄黃,蜈蚣,鶴頂紅,曼陀羅……竟還有鴆毒?皇后何時開始研究藥理的?」
當然是為了找到克制火毒蟲的法子,只怪她醫術不精,已經五六天,竟還找不到合適的藥物。那些藥草也不過都是宮廷內尋常的藥草,就算是毒藥也不易引起懷疑。
她聲音平緩地俯首回應,「臣妾抱恙多日,總讓御醫東奔西走,臣妾心裡著實過意不去,於是自己也翻看醫書,尋找調理內傷的方子。」
赫連阡宸譏諷挑眉,瞧著她羸弱不堪的樣子,也不想多怪責。
無論他與慕容一族如何爭鬥,慕容盼紋都是無辜的。若不嫁給他,她還在無憂無慮當她的大小姐,縱然她有凌駕於新易王朝的野心,被他扣在掌下也不過是幻想。
如今倒好,她成了皇后,她的家人都為了權勢地位將她毒打至此,連個探視的人都沒有,這無疑是從天堂仙宮墜入了十八層煉獄,她這些天戰戰兢兢的煎熬他自然也熟知,卻也氣她竟然輕生。
「鶴頂紅和鴆毒也要?死了就會一了百了?!慕容盼紋,你不是在修煉火毒功嗎?怎麼也像懦夫一樣想到死?」
聽到慕容盼紋四個字,旖薇的身軀晃了晃,有時,她真的會忘記自己的臉上貼了易容面具。
她握緊拳頭,凝聚週身所有的力量對赫連阡宸怒吼回去,「我沒想死,我也不能死!鴆毒只是隨手寫上去的,若是我能死,也就不必嫁給你!若我能死,這輩子也就不必再看到你!」內臟又開始痛,「咳咳……咳咳……」
她忙用帕子掩嘴,喉頭一股腥甜猝然翻上來,腦海中又湧現與他初見的一幕,不禁怒火爆燃,血浸透絲帕,又沿著指縫手掌流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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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玥哭……只有催更的沒有留評的,只有看的,沒有收藏投票的……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