旖薇暗惱,若是早聽岱祈的話小心火毒功,此時也不至於身陷囹圄連個傳話的人都找不到。
她剛撕下易容面具,揉了揉臉頰,芬兒就在浴殿池邊的牡丹屏風後提醒,「主子,陛下駕到……已經進了殿內。」
旖薇暗驚,忙藉著在水面上的影子將易容面具貼回來,「代我謝恩,說我身體尚未康復,不便面聖。」
芬兒硬著頭皮說道,「主子,陛下帶了好些賞賜呢,都是外邦進獻的名貴之物,拒之門外不太好。」
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更何況送禮的還是九五至尊,而且,陛下一連被拒見五日,臉色陰沉的可怕,誰再去代皇后謝恩,恐怕會被當場掐死。
「朕長了三頭六臂不成?皇后不見,可是不敬之罪!」赫連阡宸幽冷的聲音已經在池邊。
他冷視著池中慌亂背轉過去的女人,發現她肩上的淤痕還沒有完全散去,雪蓮芬芳混在藥香中若有似無,游絲般躥入他的鼻息,讓他心底幾日來積壓的怒火莫名奇妙地消失。
旖薇慌亂拉住髮絲遮擋腮畔沒有弄好的易容面具,心不安狂跳著,「讓……讓陛下掛心了,臣妾已無大礙,總是勞煩陛下這樣探視,臣妾……臣妾實在汗顏。」
「皇后打算一直這樣背對著朕嗎?如果怕侍寢,也就不必了,朕不會讓你侍寢,更不會讓你給朕生兒育女。」
「謝陛下。」旖薇已然面紅耳赤,聽到他的腳步聲正繞轉過來,忙又轉了個角度,仍是背對著他,「請……請陛下先去偏殿用茶,臣妾這就穿衣。」
也罷,反正他今日不想走了,有的是空閒和她耗。轉身欲走,他卻又收住腳步,「皇后,朕有句話得說。」
「陛下請講。」
他問不出口,為何她的聲音像極了旖薇?為何她身上會有雪蓮之氣?為何她不像慕容盼紋初見他時懼怕戰慄?諸多疑問哽在咽喉,終於還是只歎了一口氣,「朕還是去喝茶吧。」他怕一旦出口,慕容太君會前往翰韃王朝殺了旖薇。
不知道旖薇是否已嫁給了岱勒,他還記得她那日在池中哭得那樣傷心,指責他毀掉了她的幸福,定是愛的太癡才會如此傷心吧!
馳騁沙場的拂影郡主佈陣殺敵不遜男子,還馴化了可怕的狼師,這樣的奇女子百年難遇。而對於他來說,旖薇就更像是雨後艷虹,可望而不可及。
旖薇眼角餘光瞥見他若有所思的離開,忙從水池裡爬出來,奔向鏡子前整理好易容面具,芬兒和芸兒也拿了袍服來給她穿好,兩人都抿唇但笑不語,似別有深意,讓旖薇直起雞皮疙瘩。「笑什麼?有話就說。」
芬兒幫她理順著紗袍,笑著回應,「陛下已經交代御膳房,說午膳晚膳都在鳳鳴宮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