旖菡乖順地湊到水池邊來,握住旖薇的手,這隻手溫熱、纖瘦、有力,總能讓旖菡感覺安穩。
她看到了旖薇的胸口有個傷口,瑩白的肌膚上綢緞似的飄出一些紅色血絲,在水下開綻出艷紅的花朵。
她小心地提醒,「姐,你在流血。」
「我沒事。」
懇些微的痛楚,才能讓她忘記阡宸的絕然,他寧願看著她被活活打死,也不肯原諒她。這個男人愛的不徹底,恨的倒是扎扎實實。
她不禁懷疑自己又看走了眼,與岱勒的過往總讓她心有餘悸。他的一個吻,毀掉了她本有的一切,而玉邪厲隱的吻,又毀掉了她現在的一切。愛情竟如此脆弱不堪,還在意這些做什麼呢?好在,生命中,愛情並不是最重要的。
「菡兒,姐有個厲害的仇人,近日可能到京城來,慕容婉和慕容盼紋也虎視眈眈,出嫁是保護你的唯一方式,等到你做了王妃,就沒有人敢明目張膽的欺負你。煊的忠齊門是普天之下最厲害的殺手組織,他一定會保護好你。」
讓「姐,我懂。」
旖薇欣慰捏捏她的小臉,「菡兒,記得,以後,無論身在何處,都要記得我們是好姐妹!安王妃的死,是我一手安排的,但是,我不想對你說抱歉。」復仇之後再說道歉,不是她旖薇的風格。
「姐,我知道,是阿媽串通岱勒哥哥害了你,父王都對我說過了。我先前就發現了阿媽和岱勒哥哥的信,只是不知道裡面寫了什麼,還發現岱勒哥哥曾經去王府潛入阿媽的房裡,經父王一說,我也就明白了。若我早早偷看那些信,也就不會讓阿媽害了姐姐,更不會釀成大錯了,說到底,還是我太笨。」
「傻丫頭,那些事與你無關,不要總是怪自己。」旖薇含淚長歎,心疼地把旖菡擁在懷中,「以後要對煊從一而終,不要學姐姐。姐姐有眼無珠,總是愛錯人。煊是個好男人,以後,他的王府就是你的家。你要愛他,幫他分憂解難,用你的全力拴住他的心,無論生老病死,無論任何艱險,都不要做相互背叛的事。你一定要記住我的話。」
「是,我記住了。」
「要記一輩子。」
「我會記一輩子的。」旖菡不明白,為何姐姐的話像是遺言?「姐,你會去婚禮嗎?」
「傻丫頭,姐當然會去,姐還要親手給你梳妝打扮,親自把你送上花轎,還會代父王和安王妃看著你拜堂。以後,姐不在你身邊,你要懂得保護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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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頤恩宮裡,慕容氏的姑侄兩人也正綢繆著另一件大事。
「盼紋,今兒是煊的好日子,你會一直坐在阡宸的身邊,機不可失!」慕容婉伸平藕臂,兩個宮女幫她整理著身上的錦繡朝凰的長袍。
「姑母,您又不是不知道阡宸那脾氣,我一句話不對他就擰頭不理人,要麼就對我大吼大叫,我怎麼把握機會?他那一雙眼睛,都在旖薇身上。」
慕容婉走到梳妝台前,拉開抽匣,取出一個精緻的菱形小盒,「這裡面的發油中加了一種香粉,散發的香氣可以讓在你身邊的男人神魂顛倒,你把它抹在頭髮上,還愁阡宸不理會你嗎?」
:(
「姑母,您忘了,早先這法子也試過,阡宸身上有先帝的避毒玉珮,根本不管用。」
「放心,哀家早就命人把他的避毒玉珮換成了假的。」
「呵呵呵……姑母果真心思縝密,兒臣受教了。」慕容盼紋忙命令幾個宮女幫她重新梳髻。
而忻宮之內,也正綢繆著一場不為人知的陰謀。
吳容忻坐在宮廊下,十指戴滿翡翠戒指的手上是一封信。
她越看,手越是斗的厲害,等到看完之後,她抓狂似的嘶吼大叫,渾厚的嗓音宛若獅子叫,讓伺候的宮女太監都被嚇得退開。
她又氣急地奔去殿內一陣摔打,一個小太監撿起被丟在宮廊下的紙團,打開來看了看,忙將它收入袖中,匆匆走出忻宮。
那小太監路經大殿,正瞅見納安被玖擎帶去御書房,忙迎過去,「納安公公,我正要去找你呢!」
納安見是旖薇命他安插在忻宮裡的小祿子,忙對玖擎打了個招呼迎過來,「有事?」
小祿子嘿嘿直笑,「我昨兒又輸了幾兩銀子,手上正緊呢!」
「這會兒你還跟我討銀子,早先給了你那些還不夠呀?」
納安忙從袖中取出一錠銀子塞給他,兩人交手之際,小祿子趁機把紙團塞給他。
玖擎在那邊催促,「納安,快點,陛下正著急呢。」
「就來,就來!」納安叮囑了小祿子小心保護自己,這才進入御書房。
他跪在地上給阡宸請過安,卻沒有被允許站起來。
整個書房裡寂靜地只聽到呼吸聲,到處都動盪著阡宸身上的威嚴與森冷,納安乍覺得自己像跪在地獄裡,他小心探查阡宸的臉色,看上去比前幾天好了許多,並沒有龍顏大怒之色。
阡宸在上面翻看著奏章,漫不經心的問,「納安,旖薇身體可好?」
被陛下捅了一劍,好才怪!納安一肚子火氣,「郡主身受重傷,站都站不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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