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阡宸的視線追隨旖薇的倩影遠去,清冷回應赫連煊,「難道剛才那條九節鞭值得送給旖菡嗎?」如果他感覺沒錯的話,煊剛才是故意挑釁旖薇。
「臣弟不過是哄她罷了,旖菡還是個小孩子。」
赫連阡宸失笑,「你也是個孩子!下次別在旖薇面前找死,她若想殺誰,沒有誰能攔得住。」
他走下武場台階,才壓低了聲音為赫連煊,「讓你查的事情可有眉目了?」
懇「岱勒並沒有被禁足寢宮,臣弟找遍了整座翰韃皇宮,也沒有找到他的蹤影。回紇使者寢宮內已經清理乾淨,一個活口都沒剩,臣弟已經命人前往回紇報信。而駐守在翰韃遒國的其他幾個番邦部族的人該殺的都殺了,放跑了五個。」
「好!岱勒想借用旖薇將那群烏合之眾引入新易,朕就讓他知道,什麼叫自作自受。」
赫連煊恭謹跟隨在他身後,與赫連豈、康諾、玖擎等一併移駕郡主寢宮。
讓穿過花園,到了通往寢宮的宮道上,赫連煊見沒了翰韃的護衛隨從,才又開口,「皇兄,臣弟有一句話不知該不該提醒。」
「說。」
「臣弟懷疑,岱祈早就知道岱勒不在寢宮的事。」
赫連阡宸坐在肩輦上冷笑,若岱祈沒有與岱勒串通,剛才那幾枚暗器飛向旖薇時,岱祈早該出手了。
「煊,你果真心細如塵,比豈強多了。」
赫連豈倒是不介意自己被比下去,他樂悠悠地坐在肩輦內,腦子裡卻儘是旖薇在武場上瀟灑桀驁卻冷艷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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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膳後,旖薇端著托盤在兩個宮女的陪同下進入後院廂房,卻沒想到赫連阡宸三兄弟和康諾竟也在,他們似正在聊什麼重要的事,見了她,都紛紛止住話音。
她腳步未停地進入內室,玖擎被打成了重傷,暫住在此,御醫們雖然診治過,卻不見起色。
他見旖薇進來,想從榻上起身行禮,卻又使不出力氣,臉色如灰,雙唇透白,呼吸都覺得內臟劇痛,這一動更是冷汗如豆。
「皇后……」
旖薇忙按住他的肩,「躺著別動。」
她的手撫上他的額,玖擎只覺全身彷彿融化,只剩額頭上的那片肌膚還存在。她的手溫熱細軟,帶著淡淡的雪蓮香,似能叫人忘卻一切痛楚與煩惱。
旖薇歎了口氣,指尖又抵在他的脈搏上探了探,先從托盤上取了一個碧玉的藥瓶倒出一粒藥丸給他放進口中,命宮女餵他喝了兩口水沖服。
「吃下這粒藥丸就無性命之憂了。」旖薇說著,掀開被子……
玖擎羞得面紅耳赤,忙抓住她的手腕,「皇后……」
「害什麼羞,我只是要看一下傷勢。」她掀開他的衣襟,在腹部有一個猩紅的掌印,那掌印週遭的肌膚已經隱隱透出黑色。「無血這一招若是打在別人身上,只怕連一個時辰也熬不過去。」
玖擎苦笑,自己又能撐幾時呢?那些御醫見了那個掌印之後直搖頭,也不敢胡亂用藥,若非等著見她最後一面,恐怕他也撐不到一個時辰了。
他自然也知道,剛才那粒藥丸是萃取雪蓮精華凝制而成的,可以起死回生,只是這身體能否完全康復,誰也沒有定論。
「你先好好歇著。」旖薇親手幫他拽了拽被子,「記住,不要運功調息,否則會筋脈俱損。」
他忍不住握住她的手,艱難張了張口,見赫連阡宸立在內室的入口處,卻又只得鬆開。
旖薇卻誤以為他是擔心自己命不久矣,拿了帕子幫他擦掉額頭上新冒出的冷汗,「玖擎,相信我,我會治好你,一定會治好你。」
「我相信你!」可他想說的卻不是這句話。
赫連阡宸環胸倚在內室的門口,挑釁冷哼,「他的內臟被熱毒困住,那一掌雖然擊在腹部,不出半日就會蔓延到心肺,你怎麼治好他?」
旖薇沒看他一眼,不聲不響地端起托盤走出廂房,卻正被噙著邪笑的赫連豈撞了個正著,她手上的托盤、藥瓶、藥丸落了滿地。
旖薇怒火中燒,指責的話還未出口,赫連豈便譏諷笑著開口,「郡主,走路千萬小心呀!撞壞了我不要緊,萬一動了胎氣,我皇兄可是會心疼的。你肚子裡的,可是我們赫連家的骨肉!」
旖薇看到他流里流氣的眼神便覺得噁心,她的耐心也早已到了盡頭,半絲真氣都沒用,只憑蠻力將赫連豈撲倒,騎在他身上蠻橫衝著他那張俊臉狠狠下拳,寬大的紗袖呼嘯揮展,一拳,兩拳,三拳,四拳……直到打的雙手麻痛怒氣全消才作罷。
兩個宮女也早已撿了藥丸放在托盤上,花花綠綠的如同珍珠般悅目。
赫連豈卻變成了豬頭三。
旖薇離開半晌之後,赫連阡宸和一直坐在桌旁的赫連煊、康諾才從驚愕中回神。
煊趕忙上前,擔心地扶起滿眼金星的赫連豈,「皇兄,你……你沒事吧?」好好的一張臉,竟被打成這個樣子,何苦挑釁那個瘋女人呢?依皇兄的武功能還手才對呀,為何任由那個女人打?
赫連豈卻像是一點都不覺得痛,反而如酒過三巡似的醺然大笑,「哈哈哈……哈哈哈……爽!」
赫連阡宸一直追去旖薇的寢殿,卻見她並沒有準備安寢的樣子,反而像是要出門。
旖薇頓時豎起滿身的刺,「怎麼?你也想討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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