旖薇迷迷糊糊只看著帳頂,手中卻握住赫連阡宸的手,卻不回應他,似被催眠了似的,緩緩說道,「岱勒哥哥,你快走吧,皇姨母晚上會過來看我哦。如果被她發現你在這裡,又會訓你嘍!」
聽她這口氣像是在說夢話,又似乎帶著幾分稚嫩的嬌氣。
赫連阡宸坐在床前的踏板上,岱勒哥哥?旖薇真的不太正常,自從進了客棧就神情恍惚,在夜市上還莫名其妙一驚一乍……
如果他沒有猜錯的話,她剛才應該是在回憶,而且那段回憶是在翰韃王后活著的時候。
懇他握住她的手腕,把了把脈,沒有什麼異常,聽聞古梟施毒詭秘,一般人根本探查不出異常,可是這個小鎮又沒有藝術高明之人,唉!若是陸文叢在就好了。
「薇?別這樣,你會嚇死朕的!」
旖薇雖然睜著眼睛,卻一眨不眨,像是沒有聽到赫連阡宸的輕喚。
讓「沒有解藥,你再怎麼叫她都聽不到了,她會永遠捆在和岱勒的過去中。」
赫連阡宸愕然轉身,他竟然沒有聽到古梟是何時進來的?!
「你……什麼意思?」
「新易陛下聽不懂嗎?也就是說,旖薇從此以後將成為活死人。她中了我特意為她和勒兒研製的毒,每當他們兩個爭吵翻臉,我便給他們施這種毒。不出一日,他們就和好如初。」古梟頗為自豪的說,「我還為這種毒取了個好名字,叫做『相思難解』!」
「哼哼,相思難解?!難怪旖薇剛才會想到岱勒,她可是已經兩個多月沒有想他了,你真的認為,用毒藥維繫的感情能白首偕老嗎?旖薇根本不愛岱勒,岱勒也不愛旖薇,他們已是死敵!你是搞不清楚狀況還是瘋子?逼迫兩個不相愛的人在一起,倒不如殺了他們!」
「你還有心思廢話?看來,你並沒有我想像中那麼愛旖薇,唉!虧得我這個徒兒千方百計為了圍護你日夜不眠吶。」古梟說著,把椅子拉到床邊坐下,兀自斟茶慢吟。「罷了,就讓旖薇做個活死人吧!」
「哼哼,聽你這話,是想威脅朕?!」赫連阡宸憐惜緊握住旖薇的手,「難怪,從下了馬車你就讓雪梟跟在你身邊,是怕雪梟嗅出旖薇身上的毒吧?」
「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麼用?」
「有什麼條件,你儘管說出來,朕若能做到,一定不含糊。」
「哈哈哈……好,果然是九五至尊的氣魄!」古梟取出兩粒藥丸,一顆灰色,一顆紫色,「紫色的是旖薇的解藥,灰色的給你,只要你吞下灰色藥丸,我就讓旖薇馬上恢復正常。」
「若我吞下灰色藥丸,會有什麼後果?」
「放心,不會傷及身體,至於什麼後果……你連死都不怕,還怕什麼後果嗎?」
赫連阡宸捏起那粒灰色藥丸,轉頭看了眼床上依然瞪著帳頂的旖薇。直覺告訴他,古梟絕不會這樣輕易放過旖薇,更不會輕易放過他。他倒是不怕自己會死,卻擔心旖薇會再受到什麼傷害。
他緊緊的握住她的手,深情說道,「薇,朕愛你,朕永遠愛你,你一定要好起來!」他期望聲音能抵達她的靈魂深處,若他就此死去,也能瞑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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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旖薇已經中毒超過一個時辰,再不喂解藥就來不及了,你還要繼續囉嗦嗎?」
赫連阡宸當然不會再囉嗦,他將灰色藥丸放進口中。
古梟忙拿起紫色藥丸,給旖薇服下,並將她扶起來把真氣灌輸進她的體內,催促藥力迅速運轉。
赫連阡宸趁他不注意,迅速將灰色藥丸從口中取出來。他卻不知道吃了這灰色藥丸之後會有什麼反應,於是,只佯裝怔愣地立在一旁。
片刻後,旖薇吐出一口紫黑的濁血,古梟又遞上水給她,「薇兒,感覺怎麼樣了?」
旖薇只覺得神清氣爽,像是睡了很久,剛剛醒來。
「師父?您怎麼在這兒?您何時下山的?」她環顧著陌生的房間,「奇怪,我怎麼會在這兒?不對呀,我應該在皇宮才對……」她揉了揉額角,卻一時間什麼都想不起來。
「什麼都別想了,夜深了,快好好歇息吧!」
旖薇看得出,古梟臉色蒼白,定是已疲憊不堪。若是他想解釋境況,她不問他也會說,他這樣閃爍其詞,定是有什麼難言之隱。
旖薇卻並不糊塗,她與古梟斡旋也有十多年,每當她記憶中斷,或者古梟莫名其妙的出現在眼前時,總會有古怪。
她也早已有應對之策,「……師父,您也早點歇著。」
「嗯,乖徒兒!」古梟長吁一口氣。
旖薇躺下之際,才發現坐在床前不遠處椅子上的赫連阡宸,「咦?他……」好面熟,像是在哪見過。
看這身型,像是檀黎埡口騎在馬背上身著金甲的赫連阡宸,是他嗎?她又不敢確定,奇怪,他為什麼穿一身寢衣在這邊?
「他不過是為師剛認識的忘年交罷了,師父還有些話要對他說,你好好歇著吧。」古梟強拖著赫連阡宸走向房門。
旖薇卻不肯放他們走,「師父,你何時有了個忘年交?你唯一的朋友是贊引道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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