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屬下探著皇后的脈搏有些異樣,似不是慕容盼紋的脈搏。」
陸文叢失笑暗歎,總算是有人敢說句真話,「那的確不是慕容盼紋的脈搏。」
「陸大人也察覺了?」
「先前老夫每月都會給慕容盼紋請平安脈,她脈搏強健,火毒功至少修煉到了第五重。咱們這位皇后的脈搏卻透著一股靈巧、沉綿之氣,內功明顯承襲了天山派,而且,她的氣息中帶有雪蓮香。有這種香氣的女子應每日以雪蓮為食,除了翰韃遒國的拂影郡主,恐怕找不到第二個人。聽說當年翰韃王后將拂影郡主接入皇宮收養時,見她氣質靈妙,每日都會賞賜她一碗雪蓮粥,從此拂影郡主身上便帶有這種芬芳,也正因如此,風~流不羈的拂影王子才對她愛不釋手。」
既然總司大人說到了關鍵,其他人也不好再隱瞞,有個膽大的直接說道,「屬下診出,皇后體內有火毒蟲,只怕是……唉……」
眾人不再搭話,每一位御醫都年過半百,常年在宮中當職,皆是心如明鏡的主兒,這宮內有不少慕容家的眼線,堂而皇之說皇后是假的,只怕會命喪慕容太君之手。瞧陛下那樣子,定是緊張拂影郡主,而非慕容盼紋,陛下何其英明,與慕容家僵持了十幾年,怎麼會娶慕容盼紋?!
這群忠心耿耿的臣子做夢都想不到,他們的赫連阡宸陛下日夜專心政務,拂影郡主自幼以雪蓮粥為食這等奇聞瑣事,他壓根兒就聞所未聞。
赫連阡宸離開鳳鳴宮時已至子夜。
護衛、太監、轎夫的腳步起落有致整齊劃一,通往龍嘯宮的大道兩旁紅牆高築,牆頭上金黃的琉璃瓦映著月光,似是牆上鑲了金邊,整條通道只響著腳步聲,沉夜越顯幽寂。
懷祿提著燈籠,跟在御輦旁試探開口,「陛下,皇后娘娘的傷勢痊癒還需要些時日,不如今晚先掀其他嬪妃的牌子。」
「朕乏了。」
赫連阡宸簡單的三個字,如一盆冷水潑到懷祿頭上,他卻仍是不死心的說道,「陛下,新來的柔貴妃,蘭貴妃,琴貴妃皆是傾國傾城,比皇后嬌媚十倍不止,陛下定會喜歡。」
赫連阡宸不禁又想起母后慕容菱的死,心裡煩躁,越覺得這後宮成了齷齪的煙花之地。
「懷祿,你給朕閉嘴!」他此生只求一心人,至於六宮粉黛,若有合適的機會能打發便打發了,免得看了心煩。
「奴才閉嘴!」懷祿立即噤聲,心裡卻咚咚如擂鼓,他收了三位貴妃不少金銀珠寶,若陛下不去碰她們,他的日子可就慘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