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語成讖,埃吉爾之前吐槽了一句:「你還能殺了她們不成。」沒想到一句戲言差一點成了真的了——埃吉爾當時就覺得一陣冷汗啊……太長時間沒見到他的哈尼發飆的樣子了。埃吉爾差一點忘了,阿爾托利亞除了不太稱職的皇后,很糟糕的政治家以及精幹的指揮官之外,還有另外一個更加合適的前綴「少女殺人狂」。別說是殺了「她們」了,如果讓阿爾托利亞發飆的話,這個宴會廳裡面數百人,恐怕沒一個能逃得了的!
「上帝啊……」雖然說埃吉爾是個偽信徒,但是在這種時候能想到的也只有向上帝祈禱,死命的拉著阿爾托利亞,讓她不至於發飆,同時不斷的說著勸告的話,向莉莉安奴道歉的同時也竭盡全力的安撫著阿爾托利亞。
被埃吉爾按住的阿爾托利亞掙扎了幾下,讓力道本來就比不過她的埃吉爾滿頭大汗,拼盡全力才制住了她。阿爾托利亞這才稍微緩過勁來,思考了一下——如果要強行掙脫埃吉爾的話也不是不行。但是那樣說不定會傷到埃吉爾。而且,就好像埃吉爾說的那樣,這裡是對方的主場。如果真的鬧起來的話,說不得還是己方吃虧。就算勉強殺出了君士坦丁堡去,那麼接下來,對方只要封鎖達達尼爾海峽,就能夠困死己方。
到時候,諾曼帝國前進也不是,撤退也不是——已經進軍了一半,駐紮在塞浦路斯島的諾曼大軍頓時就成了無源之水,無根之木……說不得,整個十字軍都會因為這種事件受阻。原本就看諾曼帝國不順眼的羅馬教廷也說不定會因為這種事情發難……
此時此刻,阿爾托利亞已經想清楚了。這種時候絕對不是動手的最佳時機。好像埃吉爾所說的那樣裝作喝醉了之後離場才是最好的方式。然而越是這樣。阿爾托利亞就越覺得難受——想要殺死這個惹人討厭的傢伙的思想就愈加的佔據上風。事實上,如果不是埃吉爾攔得快,再加上因為是在宴會之中,阿爾托利亞用的順手的勝利與誓約之劍沒帶來,如今佩戴的是用不得順手的。裝飾意義更大於實際意義的單手禮儀佩劍的話。那麼這一會兒莉莉安奴恐怕已經人頭落地了。
「這傢伙……還不能死。」阿爾托利亞強行制止住自己的怒火:「就算是為了埃吉爾好了……殺了她,埃吉爾會很為難的。」
的確,如果阿爾托利亞如今只是不列顛的女王的話,恐怕已經不管不顧的出手了。然而她的另外一個身份,諾曼帝國的皇后。卻讓她不得不站在諾曼帝國的立場上思考問題。
「哼……」阿爾托利亞只是在莉莉安奴,逐漸的,逐漸的鬆開了握著劍柄的手,最終冷哼了一聲。稍微退後一步,坐回到了椅子上去。旁邊的索尼婭馬上,非常識趣的給阿爾托利亞倒了一杯冰鎮的葡萄酒。阿爾托利亞將酒液一飲而盡。很快的,在酒精的刺jī下稍微麻醉了一下自己的大腦。讓這位皇后的怒氣逐漸平復了下來。
正當埃吉爾總算鬆了口氣,覺得這件事情就這麼過去了的時候,阿爾托利亞又站了起來。讓埃吉爾嚇了一大跳。
緊接著,阿爾托利亞就這樣說道:「我回去了。不用擔心我。沒事的。」
這樣說完了之後。就快步的,頭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讓開!」
還趁機使勁的推了莉莉安奴一下——莉莉安奴只覺得自己的肩膀好像被高速行駛的戰馬撞了一下一樣。身體不受控制的向後倒了下去,直接撞在了沙龍包廂的木質牆壁上,渾身上下的骨頭劇烈疼痛著。而右臂最為嚴重,幾乎抬不起來了一樣。
就這樣,阿爾托利亞快步走了出去,一路上又撞翻了幾個摟在一起跳舞的男男女女,宮女,shi衛之類的角se……
「還真是……看起來哈尼這一回相當的生氣啊。」埃吉爾不由的感歎了一聲。而這一會兒,已經有不少人注意到了這裡的不妥當。指指點點的小聲議論著,而樂隊演奏的音樂聲也停了下來。一小隊身著傳統羅馬護xiōng甲的士兵們快步走了過來。
「公主殿下。讓宴會恢復正常吧。希望這一點點小小的不愉快不要影響到賓客們的心情。」埃吉爾暗暗歎了口氣,轉過身去對著索尼婭使了個眼se。索尼婭心領神會。馬上離開了埃吉爾身後。鑽過人群走出了宮殿,向著罵罵咧咧的向外走的阿爾托利亞跑了過去。一邊跑一邊小聲說道:「皇后殿下——我們被安排的房間在這邊!」
「這叫做一點點小小的不愉快嗎?!那個野蠻的女人剛才差一點殺了我啊!」此時此刻,莉莉安奴也氣憤的很。早已經適應了希臘那種文明的,通過辯論來闡述自己的意見,駁倒對手的生活的公主殿下,完全想不到,只是一點點的諷刺,竟然就將阿爾托利亞給jī怒到了那種程度。上過戰場的公主殿下明白得很。阿爾托利亞那時候是真的想要拔劍攻擊。不是開玩笑或者威脅,而是真真正正的想要殺了自己。
然而,在這時候,公主殿下能做什麼呢?勃然大怒,一聲令下,讓禁衛軍將諾曼皇帝皇后抓住,然後乾脆的砍了算了?姑且不說那樣會不會成功——此時此刻,埃吉爾所帶來的五十名諾曼衛隊騎士也在宴會廳內,更有數以千計的精兵猛將在君士坦丁堡內,在城外更有數以萬計的大軍。一個弄不好,君士坦丁堡恐怕就要受到滅頂之災!
顧忌的人何嘗只是阿爾托利亞一個。
「公主殿下?!」埃吉爾皺著眉毛,又叫了一聲。緊接著,莉莉安奴便責怪似的瞪了埃吉爾一眼,之後清了清嗓子,大聲說道:「衛兵們,請回到自己的崗位上去——各位,請不要介意,這只是一點無足輕重的小事故。請繼續享受此次宴會帶來的歡樂。完全不必要在意。沒有任何事情的!」
隨著公主殿下的命令,羅馬衛兵們又離開,轉到了角落裡重新站好。而一眾羅馬貴族們也重新開始尋歡作樂。只是絕大多數人都將這件事情記在了心裡。一些相互熟識的,湊在一起小聲談論的貴族們,也將話題轉到了這個方面。
「真是……實在是非常抱歉。」看到事情似乎被平息了之後,埃吉爾這才轉過身來,對著莉莉安奴lu出了歉意的笑容,並且這樣說道:「朕的妻子……嗯,怎麼說呢……她有時候會變得過於情緒化。通常這種時候就會變得過於衝動,進而做出一些不好的事情來……」
「野蠻沒教養就直接說野蠻沒教養好了。虧難你,竟然能和這樣的女人一起生活了五年之久……」莉莉安奴心裡面如此腹誹道。然而這話卻是不能說的——當然,經此一事之後,莉莉安奴也沒什麼好臉se給埃吉爾看。
「不得不說,阿爾托利亞陛下這樣的行為,實在是太失禮了。在希臘,即使是略微有些教養的貴族——不,應該說,即使是平民也不會做出與之類似的事情來。說真的,本宮非常失望。」
「再次向您表示歉意,公主殿下。」此時此刻埃吉爾還能說什麼呢?只能一再道歉罷了。
「不,這裡要稍微說明一下。」莉莉安奴這時候心情也稍微有些恢復。
「少了那個礙事的女人。心情果然好多了。」莉莉安奴公主殿下一邊這麼想,一邊對著埃吉爾說道:「本宮並不是對於諾曼帝國表示不滿。更不是對埃吉爾陛下您表示不滿。雖然與陛下您相接處的時間並不是很長。但是本宮能夠看出,陛下是一個值得交往的人。而諾曼更是羅馬最為值得結交的國家之一。本宮不滿的只是貴國的皇后一個人而已。」
聽到這樣的話,埃吉爾除了苦笑之外還能如何呢?
「說真的,本宮非常奇怪,好像陛下您這樣的人物,本應該以更加合適的女人相匹配。除此之外,本宮還聽說,陛下與皇后結婚五年尚無所出……」
「阿爾托利亞還是很好地……」聽到莉莉安奴不間斷的說著阿爾托利亞的壞話,埃吉爾稍微有點忍不住了,就這樣抗辯道:「雖然脾氣有些火爆。但是說到行軍作戰,整個諾曼再沒有比她更合適的人選了。阿爾托利亞是諾曼公認的第一統帥和最強的將軍。她對於諾曼的貢獻足以遮掩她所犯下的錯誤。或者說,在她所獲取的功績面前,她的那些缺點和錯誤微不足道。」
聽到埃吉爾談論到阿爾托利亞的指揮能力,莉莉安奴當時就回想起了在此之前,她在阿爾托利亞手上吃的大虧,進而喪失了絕大多數的資源,勢力,被那個老不死的父親所囚禁,聲望一落千丈,乃至淪為笑柄的事情了。當時就好像被踩到尾巴的貓一樣炸毛了——一公主殿下一下子站了起來,大聲的向埃吉爾質問道:「就是因為這個原因,所以你才會容忍她的錯誤,和她結婚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