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就在埃吉爾為了教皇國律令問題而發愁的同時,出使東羅馬的外交官佛斯特,也在君士坦丁大皇宮外吃了第三個閉門羹。
「皇帝陛下不在。」
「皇帝陛下不在。」
「皇帝陛下……哼哼,不在。」
就是這樣,因為諾曼與東羅馬之間仍舊是戰爭狀態,因而把守皇宮的東羅馬士兵的態度,也並不是很友善。甚至看著佛斯特在宮門口逡巡著不走,還威脅說要將他當成諾曼探子抓起來,關進黑窯裡面去「這邊是貴國引以為傲的所謂文明麼?實在荒謬可笑。」
當然,身為外交官,佛斯特就是被嚇大的。完全不為所動,冷哼了一聲,故意仰起頭,這樣大聲的用希臘語喊道。然後也沒等周圍的希臘人聚攏過來,便冷哼了一聲,轉身就走。
「那傢伙是諾曼人……」「究竟是怎麼回事?」
「看起來好像那個諾曼人想要進去皇宮裡面,他是諾曼人的使者嗎?」希臘人們望著諾曼人的背影這樣議論紛紛。
「野蠻人,滾出君士坦丁堡!」
當然也有這樣子大聲喊著口號,以此來顯示自己的愛國心和勇敢的癟三,甚至有些人撿起了地上的石頭往那個方向投擲,但是真要說跑上去打人卻是不敢。畢竟佛斯特身邊跟著兩個膀大腰圓,全副武裝的諾曼人扈從,一看就不好惹。
此時此刻,站在皇宮城門樓的高塔上,巴西爾二世目送著佛斯特離開,之後搖了搖頭,轉過身去,向著站在他身後的將軍埃利烏斯詢問道:「你怎麼看?」
「…陛下指的是什麼方面?」埃利烏斯一皺眉,之後這樣問道。
「當然是有關諾曼人。我們應該怎麼對待他們。」巴西爾這樣說道。
「這個,陛下在此之前不是已經做出了全套的計劃了麼?」埃利烏斯繼續裝傻。讓巴西爾稍微覺得有點不滿。
「朕的確有過計劃…。」巴西爾說道:「但是你也應該聽說過一句話:計劃趕不上變化快。就好像現在這樣。朕原本預計的是,在擊潰了異教徒之後,那個孽障好歹還能剩下一些兵力,能夠控制住東歐的一部分。到時候朕再帶著大軍過去,一鼓作氣將對方擊垮。可是沒想到那個孽障這麼不中用。七八萬的大軍,竟然只一戰便被人打得七零八落。最後逃回來的只剩下幾百人。如果不是看在她死去的母親的面子上,朕真想」
巴西爾二世越說越生氣,越說越生氣。但是在最後好歹還是撐住了,將後半句話嚥了下去,並沒有說出更難聽的來。當然就算說出來了其實也沒什麼。埃利烏斯從一開始就做好了打算,雙眼飄忽不定,顧左右而言他,完全是一副裝作沒聽見的樣子。
「狡猾的傢伙。」巴西爾二世看到這傢伙這幅樣子,不由得在心裡面暗暗罵了一句。
小心謹慎,明哲保身,至少在巴西爾二世看來,他的將軍之中最聰明的一個,也就是埃提烏斯是這樣一個人。他的權力yu望很淡,多少有種得過且過的感覺。從來不主動攬權吧西爾二世有時候也會苦惱於這個傢伙的不思進取。但是更多的時候,卻會因為埃提烏斯這樣的xing格,而主動的將責任以及權力交給他。而埃提烏斯也就這樣,逐漸成了巴西爾二世最信任的人,掌管著東羅馬的情報體系,以及作為巴西爾二世的副手,經常隨之一同出陣。
「那麼好吧,將軍」於是巴西爾二世決定明說:「是對於諾曼的策略,朕想要聽聽你的意見。」
「嗯,是這樣的,陛下。」埃提烏斯怎麼會聽不懂巴西爾二世所說的話?之前顧左右而言他,實際上也是再給自己爭取時間整理措辭。這一會兒巴西爾明著問了出來,埃提烏斯很快便有了答覆:「陛下想必是為了與諾曼人之間是戰是和而傷腦筋。戰的話,我們剛剛擊敗了突厥異教徒,雖然因此獲得了一部分的領地,以及突厥人的賠款。但實際上帝國的國力仍舊是損耗了不少的。要是再和諾曼人交戰,那麼無論勝敗都不是好事。」
「嗯,的確。」巴西爾二世點頭,示意埃提烏斯接著說下去。
「但是,如果不與諾曼人征戰呢,任憑他們繼續南下,佔領克里米亞半島,然後通過黑海進攻帝國本身?這簡直就是不可想像的事情。
到時候所有的羅馬人都會抱怨我們的政策。諾曼人本身所擁有的艦隊實力非常強大。這會牽制我們很大一部分的海上的力量。到時候,我們便沒有精力在地中海上與天主教異端,與埃及,巴巴裡的異教徒海盜們作戰。這對於帝國,更是毀滅xing的災難。」
「的確」說到這裡,巴西爾二世又有些jī動:「全都是那個孽障的錯一我本來就不應該相信她!一切事情都被她弄糟了那麼埃提烏斯,你的提議究竟是什麼?是戰爭麼?的確,比起其他潛在的威脅,諾曼人才是帝國如今的心腹之患。」
「不不不,陛下,並不是這樣的。,…埃提烏斯搖頭,之後說道:「而且如今帝國的局勢並不是很好,在伊比利亞,我們的軍隊已經連續失敗給那些西班牙人的後裔很多次了。或許貝利撤留將軍前往那個地方之後,局勢會有所改觀。但是這樣一來,我們在小亞細亞,就沒有一員強力的將領【鎮】壓了。」「突厥人已經被朕擊敗了!」巴西爾二世這樣說道。
「的確。」埃提烏斯點頭:「但是他們仍舊擁有很強的力量。特別是最近一段時間,有情報顯示,他們又找到了很不錯的外援。」「是庫曼人嗎?這個情報是不是有點過時了?」
「不,並不是庫曼人。而是埃及人。」埃提烏斯這樣說道:「埃及的異教徒在其首領薩拉丁的指揮下,已經攻陷了耶路撤冷。」聽到這個消息之後,巴西爾二世稍微有些氣惱:「那些沒用的法蘭克人。自從那個麻風病人死了之後就好像不會打仗了一樣。」
「是這樣的。陛下。我們必須考慮到,如果突厥人和埃及人聯合起來進攻小亞細亞的話,那麼我們應該怎麼做。我們是不是應該再派遣一個更好的將領,去替換在那個軍區的無能之輩抱歉,請原諒我用這樣無禮的說辭。但是事實就是這樣,根據情報顯示,您新任命的小亞細亞總督在任內除了搜刮民財,以及強擄民女之外,再沒有值得一提的功績了。」
「朕知道,朕當然知道。」說到這裡,巴西爾二世顯得有些煩躁:「但是帝國的有用的將軍就那麼幾個,帝國的領土卻有那麼多,人手根本就不夠用。
或者說埃提烏斯,你想要獲得那個總督的職位?但是如果真的與諾曼人展開戰爭的話,朕覺得朕這裡更需要你。」
「並不是這樣的,陛下。」埃提烏斯搖搖頭:「我只是想要給陛下提醒一下,這個問題罷了。而帝國的將領不足的問題,的確很難辦,但事實上,陛下心裡應該也有幾個人選才對。」
「你是說那個孽障麼?絕對不行!」巴西爾二世頭一個想到的就是自己的女兒,緊接著第一個否定的也是自己的女兒自從從諾曼人手裡吃了敗仗,灰頭土臉的跑回來之後,lili安奴公主殿下便被巴西爾二世關了起來「閉門思過」。開口閉口就是孽障。好像生出來的不是女兒而是個禍害一樣。
「不不不,屬下說的是納爾西斯將軍。」埃提烏斯趕忙這樣說道。
「納爾西斯麼」巴西爾二世皺了皺眉,心裡面想一想,倒是覺得埃提烏斯所說的不無道理。東羅馬帝國的名將掰開手指頭數也就這麼幾個。不是他就是他……
「但是納爾西斯曾經很嚴重的失敗過。讓帝國損失慘重。」巴西爾二世皺了皺眉。之後這樣說道。
「但是您也應該知道,諾曼人並不是那麼好對付的。而諾曼人的首領埃吉爾更是一個恐怖的敵人。納爾西斯已經盡力了。」
「嗯……」聽到埃提烏斯這麼說,巴西爾二世又沉思了一會兒:「好吧,那麼朕便再給他一個機會。等一下你提朕擬一道旨意。讓他擔任特拉比松守備將軍。」埃提烏斯聞言鬆了口氣一雖然說這個守備將軍的職務,比起一地總督權利小的可憐。但是這好歹意味著納爾西斯正式重返政壇。自己也算對得起他送的重禮了。
「不過。」這時候,巴西爾二世接著問道:「說了這麼半天,朕要你回答的問題,你還沒有說呢與諾曼人究竟是戰是和?」
埃提烏斯輕笑:「陛下為什麼不見見諾曼人的使者,之後再來想這個問題呢?」巴西爾二世愣了一下,之後冷哼:「說了等於沒說。」之後轉過身便離開了。留下埃提烏斯一個人看著自家主君的背影輕笑了一聲,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