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圖然打著別樣的心思,姬小天也沒在意他這個舉動。「你是個散修吧?」拿起斷劍,姬小天不慌不忙地問。圖然臉色一變,陰晴不定地看著姬小天,他一時沒想到自己該怎麼回答。可以肯定地是自己的修為絕對比姬小天高,和真秀比起來也只高不低,那麼對方是如何看出自己修為有問題的?修真者只有在巨大的修為差距下才可能看透對方的修為,難道是姬小天故意說來試探自己?
他沒想到姬小天練得比較畸形,原神先給練上去了,他就只想著到底是不是對方在試探。「你地真元相當不穩定,若是不能找機會潛修祛除後患,恐怕以後會有麻煩。」姬小天不緊不慢地說著,算是給了圖然一點壓力,否則這個散修就太拽了一點,姬小天現在可是一方宗師,這是對待宗師地態度嗎?
「多謝姬宗主建議,在下還是知道事情輕重的。」在一個比自己修為低地修真者面前感覺到無所適從,圖然心裡非常吃驚。姬小天不再理他,拿著斷劍閉上眼睛像是開始沉思,許久都沒有說話。該不是睡著了吧?好歹你先給我個說法啊,圖然無奈,只得恭敬地問:「請問姬宗主,這劍……究竟還能不能修復?」
姬小天睜開眼睛,毫不猶豫道:「能!」圖然也沒想到回答得這麼乾脆,愣了愣才道:「姬宗主果然名不虛傳,先前我尋訪高人無數,但是對修復這件法寶都沒有辦法,原以為這神劍以無望恢復往日風采,卻不想……」「所以我才是天玉府的宗主,別人不是。」姬小天微笑著打斷了他的話,將飛劍放回去,重新蓋上了盒子,裝模作樣地歎了口氣道:「不過這事卻有相當難度的,你這把飛劍無論是佈置的陣法還是煉製的結構都相當好,有沒有劍靈先不說,它首先是一把極品飛劍。」
「對,對。姬宗主好眼光!」「所以才有難度啊,修復這個可是很花心思的事。」圖然現在已經完全明白,手一伸就拿出另一個小方盒子,大聲說:「這裡是一顆丹,能增加百年的修為,若是姬宗主能讓此劍完好如初的話在下願意以丹酬謝。」姬小天不動聲色地點點頭:「我再問你。你可是這劍原來地主人?」
圖然又開始愣住。姬小天連忙道:「我沒有別的意思,只不過沒有原主人在場的話很難保得住劍靈。」「這是何故?」圖然問道。「你應該知道這劍靈是怎麼來的吧。是原主人用無數年的真元靈氣淬練出來的。」姬小天看著圖然地眼睛道,「煉器我會,但是想保證劍靈的完整必須要有原主人在場,他地身體與修為才能維持劍靈不至於消散,特別是在我重新熔煉飛劍的時候,劍靈不在劍體的承載之下很有可能消失。」怎麼會這樣?」圖然又為難了。
「不過就算沒有劍靈,這把飛劍仍然是難得的極品。」姬小天很無所謂地說,「你看著辦,該如何取捨是你的事。要不然你另請高明,或許有人比我厲害也說不定,請回吧。」姬小天把盒子交還給圖然,開始下逐客令了。
圖然心念急轉,想想自己跑了這麼多地方找了這麼多人都沒有辦法,看來是天意如此了。這個天玉府的年輕宗主的確是個有本事的人,竟然能看出自己地境界不穩。對法寶的熟悉程度也令人驚訝,還能看出來這件法寶原來不是自己的。之前沒人能做到。既然不能有個完美的結果,那留下把極品飛劍也是不錯。
「好吧,請求姬宗主出手將法寶復原,至於能否保住劍靈就盡量吧,天意如此啊。」「那就請道友到南火堂別苑住下。有了結果再通知你。」住劍靈嗎?」圖然走後,真秀惋惜地對姬小天說。
「當然有辦法。我剛才騙他的。」姬小天臉不變色。
「啊!先生你……」真秀沒有語言了,這位什麼人都忽悠啊。姬小天一笑道:「我對他給的酬勞不滿意,所以就把這劍靈留下了,還有你別以為他是什麼好人,這把飛劍根本就是他搶奪來地,不是他自己的東西,我再怎麼樣也是黑吃黑。」
真秀不說話,姬小天卻在皺著眉頭看她:「你以前那個師尊沒教過你什麼東西嗎?」「教地呀,要不我現在仍然是普通人呢,別說煉器了。」真秀道。姬小天搖搖頭:「他還是沒有把基本的東西教你,你知道對於一個煉器師來說最重要的是什麼嗎?」真秀迷惑地睜著大眼睛思索片刻,許多念頭閃過,但還是不確定地搖頭。
姬小天笑道:「不是什麼煉器的知識、手法、陣法還有材料,這些都是基本的東西,應該去學地,只要是個修真者都會一點,但作為一個煉器師最重要地是如何在修真界混下去直到飛昇,不抓緊修練就沒有漫長的時間去讓你琢磨煉器,這個你別學我,我地情況特殊。」真秀點點頭道:「煉器師煉丹師之所以少,就是因為他們消磨了時間,很多人都活不長。」
姬小天道:「對,有的時候遇到難題需要等待,想增長見識也要有大量的時間,如果修為上不去那成就也不會高,因為壽命太短了。假設你是一個人修練,那安排一下時間還是足夠充裕的,但你想有進步就不能不接觸別的修真者,他們知道你長於煉器就會蜂擁而來,適當的練習是必要的,可你整天被修真者困擾的話那離死期也不遠了。」「那怎麼辦?」
「給他們增加難度,提出各種苛刻的條件,這個我也和你說過了,還有就是要擺架子。」
「擺架子?」「對,你看剛才那個人,來的時候一臉不屑,你以為誰求誰呢?到底誰是煉器師啊,以後就算你不知道也得擺出高傲的樣子來,到了這裡就得聽你的,否則請走人,現在你還能來找我,以後要你獨當一面該怎麼應付呢,記住,你的臭架子也是保護自己的手段。」
真秀想想還真有道理,修真者不像普通人,他們是不能被煩事困擾的,孤高的性格正合適修練,怕的就是這樣那樣的事情太多,把修為落下了。姬小天又笑道:「別以為我這是天姿聰穎自己想出來的,其實我也是和別人學的,那個煉丹的老草包比我狠多了,要死的人擺在他面前都可以狠心不救,光脾氣就夠人敬畏了。」真秀不解道:「若是做得太過,別人以手段強逼怎麼辦?」
姬小天道:「讓你擺架子,又不是疏遠所有人,那個煉丹的老頭做得就很好,他和大門派裡的高手都有交情,一般的修真者有誰敢動他?正因為他架子大,脾氣臭,軟硬不吃什麼們人都不理,所以能和他交上朋友的高手也覺得很有面子,這不是一舉兩得的事嗎?」真秀恍然大悟地點頭:「我原來的師尊也是這樣的,看來還是先生學得快呀。」
姬小天大汗,這似乎是歪門邪道?真秀修了二百多年也太純潔了。「我帶你去找那老草包,讓他教教你,哦……對了,他正在忙呢,這樣,你去召集南火堂弟子到正殿去,我對這些弟子似乎還沒有真正盡過師尊的責任,今天有空,讓他們一起過來!」
南火堂的規模搞得不小,姬小天估摸著這正殿的寬敞程度就足以匹敵他以前見過的人民大會堂,百多個低級弟子呆裡面顯得空蕩蕩的。還好修真者和普通人不一樣,相隔很遠都不用聲嘶力竭地喊,只要運用真元輕輕地說話別人就能聽見,否則這麼大的空間這麼少的人還真夠嗆。這樣的建築規模其實也不算大,以修真者的能力很容易辦得到,其他的門派也基本也就這樣了。
其實一個門派的規模不看這些,主要還是弟子的總體實力,修真者活動範圍大能力太強,地方的大小已經不是那麼重要。就算幾千上萬個人守著一個山頭洞府,也是顯得無比空曠。他們和普通人不一樣的是生存能力強大,普通人想要生活得好就必須集中成一個大群體,這樣越集越多生存的空間就成了問題。而修真者隨便一個人扔到荒郊野外、深山密林、哪怕是江河湖海裡他們都可以正常修練,毒蟲猛獸對他們造不成任何的威脅,對修真者來說,只有靈氣多少的區別。
任天地如何寬廣,我自來去隨心。
這是讓普通人羨慕的,也是羨慕不來的。看著圍坐的一群弟子姬小天有些頭大,幾乎全都是十多歲的孩子,他並不喜歡小孩,一個小狐狸就搞得頭都大了。不過廖先知選出來的弟子資質的確都不差,經過一段時間來的修練已經全部都結了內丹,顏悅由於體質的特殊和姬小天親手為其築基,她是修為最高的一個。
陸風也不錯,由於生性淳樸老實,修練起來也是腳踏實地,今後他的成就或許不是最高的,但肯定是最不容易出事的。資質是一方面。再好地資質也不可能完全靠自己在這麼短的時間裡有這樣的修為,南火堂的弟子如今穩下根基全憑百草道人的丹藥。姬小天是百草道人比較認同的一個朋友,看見姬小天才起家,門下弟子個個修為都慘不忍睹,於是開始大煉仙丹,南火堂就搞了一次「大躍%進」。
當然百草道人也不會讓姬小天地弟子吃什麼太生猛的丹藥。這些弟子連修真地基礎都沒完全搞明白,那是吃一個死一個。百草道人的經驗豐富,這點分寸還是把握得非常好的。對於煉器,這些弟子中有的已經初步強化了神識,有了煉器的基礎。大部分的弟子神識依然很弱,想煉器都沒有條件,操作起來不能控制陣法結構成型,就算最簡單的東西也煉不好,這樣的弟子姬小天是沒有辦法教他什麼的,只能繼續刻苦修練。多讀典籍以瞭解材料。
有十幾個弟子已經可以接觸煉器,以煉爐為手段他們已經有了很多作品。姬小天想做地就是考察一下他們煉器的悟性,神識練得好的,對材料熟悉對陣法結構有感覺的弟子當然重點教育,那些對材料陣法理解比較差的弟子還是專心修練功法算了。「把你們煉過的東西都呈上來,我看看你們有沒有煉器的天賦。」所有地弟子把自己的煉器作品交到陸風那裡,陸風拿來交給姬小天。
煉地東西很幼稚。姬小天隨便一看都是堆破爛,本來還是些好的材料。現在搞得連當材料都沒人要了。剛入道的弟子你能指望他煉出什麼好東西?更何況還都是孩子,姬小天也只有降低一下眼光,衡量不同的人應該有不同的標準嘛。好幾十樣東西,這裡面飛劍比較多,夾雜著一些希奇古怪地玩藝。
「這個是誰煉地?」姬小天舉著個葫蘆問道。
「回稟師尊。是……是我。」一個聲音弱弱地回答。一個大約十歲左右的男孩慢慢站起來。姬小天看了眼手中地小葫蘆,又看著那個弟子問:「這個東西有什麼用?」那個弟子當然很緊張。面前的可是創派師尊,天玉府的最大老闆,他的壓力非常大,低著頭聲音很小地回答:「原打算用以盛水,可……做得不好,現在只可容納百斤左右……」
姬小天笑道:「做得很好,這個陣法很複雜,你能煉到這個程度非常不簡單,叫什麼名字?」「弟子名叫沐李。」姬小天點著頭道:「不錯,抓緊修練,你坐下。」沐李乖乖坐下,姬小天又拿起一把飛劍問道:「這又是誰煉的?」
一個小女孩站了起來:「回稟師尊,是弟子所煉。」這小女孩倒不怯場,姬小天問道:「你認為這把飛劍威力如何?」小女孩這時卻有些不好意思道:「基本能使,但效用平庸。」
姬小天點頭道:「不錯,這飛劍極普通,就算是一般的門派裡隨便一個弟子都可以煉出這樣的威力來,甚至連散修都能煉出這樣的飛劍,用以打鬥差得比較遠,御劍飛行卻也勉強足夠了,可我要說的是這把飛劍的品質,你的心很細,所以飛劍裡的結構做得基本完好。」
小女孩聽了甜甜一笑:「謝謝師尊!」姬小天道:「飛劍的威力取決於你用的陣法,但是也和品質有關係,若是結構做得不好那飛劍就很容易被毀掉,所以品質是衡量飛劍法寶的一個重要標準,你的整體觀非常好。」
其他的弟子都羨慕地看著這個小女孩。
「你坐下吧。」姬小天揮手道,「大家要記住,無論是做什麼都得一步步來,根基不穩的話你練得再高也會失敗,所以修練必須刻苦,根基要紮實牢固,今後才有可能追求天道。」姬小天忽然發現自己說得好假,這些大道理似乎從小學老師那裡聽來的。
搖搖頭,他又從一堆東西裡挑出一樣,皺眉道:「這又是誰煉的?簡直一塌糊塗,結構基本沒有成型。連普通人都能隨意毀掉,陣法在凝結的時候已經完全被破壞了,什麼用處都沒有,外形上更看不出是什麼東西,最重要的是,這個東西從一開始的選擇材料上就犯了錯誤。是誰煉的?」
看著姬小天手上拿著地東西,一群孩子面面相覷。最終目光都集中到一個人身上。「這個……是弟子煉的。」陸風站起來小聲道。沒想到啊,姬小天原以為陸風是比較踏實的人,至少修練起來是這樣,但是煉器方面卻有些急進了,他選的幾種材料根本就不是現在的修為可以融合在一起的,看來人在各個不同地領域都會有不一樣的表現啊。
「你知道犯了什麼錯誤嗎?」姬小天問。陸風不知所措,趕緊把頭低下,一聲不吭。姬小天歎了口氣:「你以後專心修練,煉器地事還是先放一放吧。想要兼顧就難免一事無成,畢竟修為才是正道,你是他們的師兄,修為一定要保證,我天玉府雖煉器有點小名聲,功法卻也不比任何一個門派差,只不過你如果能體會煉器的原理。對於修練功法應該更有幫助,唉……」
陸風一臉難過地坐下來。再往那堆東西裡掃了一眼。姬小天忽然伸手拿出一支金屬的簪子,這種簪子很長,一般是道士用來盤發,眼下這一支卻讓姬小天眼睛一亮。普通的金屬,普通的陣法。這件法寶卻是非同一般地精緻。難就難在裡面是三個陣法環環相扣,相輔相成卻又不相互影響威力。
一般的門派裡弟子也能煉進去三個陣法。卻是相互分開的,所以三個陣法不能同時使用,而這三個陣法卻全都是攻擊陣法,可以瞬間同時發揮作用!能煉出這支簪子的人放到一般地門派裡也是個寶啊,在如此完整的結構裡佈一個陣法都難以完全成型,況且是三個?只有結丹期的弟子做得出來?
姬小天掃視了一遍在場弟子,目光在顏悅的身上停住。
原來是她,有火貝珍珠築基的顏悅築基之後自然有本命火元,她煉器比別人都輕鬆得多,而且對神識的依賴很低。她可以只用神識觀察,然後用體內火元就能完成一切,這築基得來的本命火元甚至可以代替真元使用,煉化靈氣修真元方面比別人更精純,修練也飛速得多。而且對雙修道侶也有同樣地好處,替對方凝煉真元,達到更精純的目地。
雙修啊!以火元焚身啊,這想起來真是……「顏悅,你過來。」姬小天道。顏悅站起來,卻沒有其他弟子的戰戰兢兢,而是大大方方地走過來,目光灼灼地盯著姬小天。很早的時候廖先知就說顏悅的眉間有媚色,能讓人神魂顛倒,她和小狐狸一樣都是先天具備這樣的能力,若放在世俗間也絕對是個顛倒眾生地尤物,傾國傾城地禍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