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良看見姬小天在參觀他的作品,便給姬小天一一介紹,這裡放置的也不止他一人的作品,好多都是徒弟練手之作。他怕姬小天看見自己徒弟那些水準差地作品誤以為是自己煉的,萬一感覺水平太差不和自己交流就麻煩了,所以他得跟著一一說清楚。
其實不用他介紹姬小天也看得出來,再接近的兩件法寶只要出自不同人之手,就絕對不可能逃過姬小天的眼睛。因為姬小天不是直接學的煉器,不像那些煉器師一樣看到什麼秘籍就按照上面的配方步驟煉法寶,他是完完全全地通曉基礎,他的煉器都是從基礎往上推來的。
姬小天就是編秘籍的人,而不是學秘籍的人。畢竟駱良也算是這裡的煉器師,他的煉器水平絕對是這裡最好的,所以柳惜言可以說今天開眼界了,這裡瞧瞧那裡看看的很是興奮。姬小天煉製的法寶那是鎮派用的,拿出來不用都能嚇唬人,而駱良煉製的兵器才是真正裝備修真弟子的法寶,以姬小天的手筆就太奢侈了點。
在姬小天看來駱良煉的法寶在地球上的水準也僅僅,一般的大門派裡也有這樣的煉器師,他們主要是負武器裝備。就算是在地球,門派裡弟子人人都有中品法寶那也是奢侈之極,別說是中品法寶,人手能有一件兵器就已經有自豪的資本了。所以法寶也分常規與非常規,駱良這樣的煉器師是通用與量產型的。
姬小天取下一把飛劍,端詳了片刻對駱良道:「駱掌櫃,這裡地處妖盟條件太差,你們不管是搜集材料還是交流經驗都不如天河府的修真者,煉器能有如此成就實屬不易。」駱良歎道:「可不能和天河府比啊,為了這些我已經耽誤不少修為了。」
姬小天看得出來這把飛劍上摻入了一些金精,使得其硬度和密度都超過了一般的金屬,一尺來長的飛劍就能有上百斤重,當下也感覺十分驚訝,就問道:「駱掌櫃也不簡單,能自行領悟煉金精之術,這在天河府也是極為罕見啊,當真讓在下驚訝了。」
駱良笑了笑說:「這並非是老夫自己所悟,修真盟上古遺留的典籍裡就有煉器之法,我只是將典籍閱讀領悟而已。光是參看典籍我就已放棄了許多突破的機會,悟性也委實不高,前些日子看見道友的金精之術幾成神通,羨慕不已,所以今日請道友來看看能否賜教?」
賜教?原來是想學煉金精啊。雖然駱良也會煉金精,但是他肯定是沒有掌握要訣,還有他的神識也不夠強大,以他原來領悟的煉金精之法幾百年才出那麼一點,那是方法不對。姬小天想都想得出來。別說是煉金精,普通的煉鋼煉鐵你方法不對效率一樣很低,能不能煉是修為問題,效率的高低是技術問題。
但姬小天不想教他,一是因為煉金精之術都是各派地不傳之秘,沒有傳外人的說法,二是因為駱良的煉器技術沒有人教過。完全是憑自己拿本典籍領悟,估計那典籍也沒寫太清楚。
於是姬小天道:「煉器與建造房子差不多。就算你不會設計結構,基礎打得不好也能憑借房子的外形建造出來。房子與房子又有區別,有高樓大廈也有勉強能用的茅草房,你若是基礎不好結構不對,那搞個簡易的茅草房在短時間內也勉強可以使用。但你若是根據外形去建造高樓大廈那可就不行了。」
駱良皺眉道:「道友的意思……」姬小天笑道:「我的意思是你的基礎還很不夠,你看這些兵器,雖然說都還過得去,但品質也就這樣了。結構沒弄好地情況下你若是搞複雜了,很容易因為一個小缺陷就崩潰。」
才說完,駱良還沒有什麼表示仇風就憤怒了:「你有什麼資格說我師父?我師父可是修真盟最有名望的煉器師,你卻說他基礎不夠,別以為你煉出件過得去的法寶就了不起,煉製的過程誰也沒有看見,天知道你是自己煉的還是早有準備?」
這回倒是柳惜言先反駁上了:「不管是不是自己煉的,你弄一件這麼好的法寶出來試試?沒本事就是沒本事,你是不是嫉妒別人?」「你……」仇風瞪著眼睛說不出話來,他拿柳惜言可是沒有辦法。駱良也感覺不妥,剛想出聲呵斥仇風,卻被姬小天伸手制止。
「我光這樣說你們可能不服氣,咱們來動手比一比。」
姬小天說著就走到一個平日裡兵器鋪弟子用地煉爐旁,那裡有一整套打鐵的工具,旁邊還有許多材料,姬小天就道:「我們不許用真元,也不能用神識,就像個普通人一樣打造一把劍出來,我們使用同樣地材料,在同樣的條件下打造,只要你打造地劍品質不比我的差太遠,我就收回剛才說的話。」
仇風一看,不用真元也不用神識?那不就是出點力氣嘛,當然沒問題。駱良也是這麼想的,對付幾塊凡鐵只要是個修真者就沒問題。姬小天看他們都沒意見,就先開始動手,選取兩塊鐵條就開始熔煉。不用真元與神識,似乎真地和普通人一樣打造,其實不然,修真者就算不用上真元力氣也比普通人大得多。
不僅是力氣大,力道的控制也不是普通人能比擬的,再加上這裡的煉爐也比普通人使用地要方便,所以打造效率能提高很多,品質也會更好一些。姬小天叮叮噹噹地一頓敲打,又不停地在煉爐裡熔煉,其間不斷地淬火,無比順暢,這一切都在眾人的旁觀之下完成。
這樣的工序姬小天不知道練過了多少次,每一道工序都是祖輩改良過的。只用了半天功夫,姬小天就完成了除開鋒之外的所有工序。打造得有點倉促,但姬小天認為這把劍的品質也不低,打造的條件是普通人不可能擁有的,於是拿起劍輕輕彈了一下,清脆的聲音嗡嗡入耳,他滿意地點點頭之後才說道:「此劍打造完全沒有用一點真元,裡面也沒有刻陣,就是一件普整個打造的過程中你們認為有哪個工序是自己完成不了的?」
很顯然,姬小天完全以普通人的方式打造,沒有用上任何的「超能力」。仇風排眾而出:「我來!」剛才姬小天的打造工序眾人一直都在旁觀,仇風當然也記住了,其實他不用刻意去記,打鐵誰不會啊,大致上都差不多。只有姬小天的一些祖傳工藝是區別的地方。
「大家都可以試試。」姬小天鼓動道,「只要和我打造地一樣了就算贏我。」這下除了花蕊和柳惜言全都上陣了,駱良也不矜持,他想看看這所謂的基礎到底在哪裡。民間的打造工藝其實很多人都知道,有的人還是鐵匠出身,但工藝傳承就沒有姬小天的這麼久遠了,畢竟這裡的普通人也知道修真界的事,修真者煉器那是巧奪天工,世俗的工藝也沒必要去改良。
妖盟還是個混亂的地方。工藝技術很難有超過三代人地傳承。當所有人全都完成的時候,姬小天笑著說道:「現在可以比一比了,先試試劍的韌度。」在所有人的面前,姬小天把劍折彎成九十度,然後眾人也照著去做,就只聽見「叮!叮」的聲響不斷發出,除了駱良和仇風兩人的劍沒斷。其他的劍全都被崩斷了。
姬小天笑著又把劍尖放開,「嗡」地一聲那劍又成為一條直線。駱良和仇風也跟著放開。但是由於折了這一下劍竟然都伸不直了。
姬小天把劍伸出去,又道:「以刃對刃。你們看看能否將我地劍砍斷。」最後兩把劍在姬小天的劍刃上被削斷,仇風終於愣了,駱良在搖頭歎氣。
姬小天舉起劍,對大家介紹道:「只有平衡地才是完整的。劍太剛易折,太軟易損,二者只有達到一個相對地平衡才算是好的品質,你們都是修真者。說實話我剛才煉這把劍在你們眼裡的確不算什麼,裡面沒有法陣,不能飛天遁地也不能傷到你們,你們稍加運用神識與真元就可以打造出更強的兵器。」
「但是,這劍中也有你們所沒有掌握地東西,什麼是基礎?這就是基礎,平衡是宇宙間一切的基礎,平衡需要規律來維持,當然若是有更強的力量破壞了規律,這平衡也就無法維持了,就比如你們用法寶來攻擊這把普通的劍,但以更大地範圍來說,平衡依然在保持著。」
「別以為這個基礎沒有用,你能破壞這個小平衡並不代表這個平衡的規律就弱小,你可以依靠這平衡的規律來構築另外一個更強大的平衡,不知道我這麼說你們能否明白,這規律就是一種道。」駱良似乎明白了,他聽得不住點頭,仇風等弟子聽得發愣。
而柳惜言卻是兩眼放光,倒不是她明白了,是因為現在姬小天的風範實在令人著迷,有一種一切盡在掌握的高手風采。什麼樣的男人能給人安全感?就是姬小天這樣的,平日裡溫和談笑,顯得寬容大度,遇事有主張,而且從不氣餒和困惑,以樂觀的精神去解決難題。嗯……至少表面上是這樣的,姬小天困惑的一面都被華顏公主看去了。
花蕊對姬小天的信心也提升了一個新的高度,她的感覺和別人一樣,似乎沒有什麼問題能難住這個「主人」。姬小天見大家似乎都是一副認同的樣子,於是又即興發揮了一下:「平衡的世界環環相扣,既是一個整體又各自獨立,我們平時所學的陣法也是這樣一個道理,陣法是一個平衡的體系,但陣法本身又存在於特定的環境中,所以周圍的平衡無時無刻不在影響著陣法的發揮,法寶中的陣法比大陣要容易設置,那是因為法寶陣法的周圍環境在我們的控制中,那就是煉製法寶的材料。」
「而大陣所處的環境就不能為我們控制了,大多數情況下我們都只能是因地制宜,你們看這基礎不是沒用的吧?大陣的設置可能是在水下,也可能是在山谷,甚至是星系、星團……等等!」姬小天忽然一頓,當時就愣在那裡,眾人面面相覷不知道怎麼回事。
他丟下劍,來回踱步轉了幾圈,然後又停住。「我有靈感了,我知道是怎麼回事了!」姬小天興奮地拉起花蕊,「走,我們回去,這結果或許是我一直夢寐以求的東西。」「喂!」柳惜言很不開心地喊了一聲,還拉長了聲音。
姬小天轉頭一看她,似乎是有什麼怨言?也懶得問這麼多了,一把又拉起柳惜言大步走出去。「有什麼事回去之後再說,等我參透了那個迷圖之後。」
一天時間已過,長鬚道人急不可待地去見姬小天。
一見面就發現了姬小天的變化,與兩天前相比姬小天更多了一絲從容,雖然說他平時也老是那麼一副無所謂的樣子,但以長鬚道人閱人的經驗看來的確是變化了,讓人更放心的變化。
「道友可是將那迷圖破解了?」
「破解還沒有,但我已知道答案在哪裡。」
姬小天淡淡地笑著,長鬚道人內心卻是難以置信的驚訝,兩天時間,竟然參悟出了一個困擾了修真盟無數年來的秘密!這或許關係到修真盟的歷史,也牽扯著修真盟的將來。長鬚道人有了些須猶豫,但還是直接問道:「這答案能否告知?」
姬小天笑容不改:「當然得告訴你們,這是你們的秘密,這個秘密的確可以改變妖盟與修真盟之間的狀況,不過……在這之前,盟主能否和我透露一下修真盟將採取什麼行動?」
這回猶豫只在長鬚道人的眼睛裡閃爍了一下,便道:「這還能有什麼行動?妖盟的大多數妖王已經出戰對付天河府,留下的大部分修為不高數量也少,此時絕對是妖盟勢力最弱的時候,也是我修真盟最好的時機,貧道認為可趁此機會實施強力突然的打擊,奪取妖盟的控制權!」
姬小天輕輕搖了搖頭:「妖盟與天河府的戰鬥勝負難斷吧?」長鬚道人點了點頭。姬小天道:「就算他們都回不來了,你也應該明白,妖盟是如此之大,地仙以下的修真者恐怕大部分都不可能在有生之年全都轉過一圈吧?別說整個妖盟,部分星球你們都得耗費很多心思。」長鬚道人歎了一聲,繼續點頭。
姬小天笑道:「據我所知並非妖盟的所有星球都有地下修真盟,妖怪勢力還是強於你們。」長鬚道人道:「的確如此,妖怪還是強我們太多,光是奪取修真盟所在的少數星球都會有極大的損失,所依仗者乃修真盟的團結。若是將妖怪各個擊破我們還是有相當勝算的。」
姬小天道:「那就當你們拿下了修真盟所在的星球,然後呢?你們將面對兩個問題,第一,妖怪的主力返回是否有能力對付,第二,你們沒有能力把整個妖盟地妖怪清掃乾淨,往後的修行歲月將是無窮無盡的戰鬥,只要是沒掃清的妖怪就會不停地和你們糾纏下去,這樣還不如跟以前一樣躲在地下修行。至少可以平靜。」
長鬚道人又重重地歎了一聲:「如果局面不改變,貧道又何嘗不願意安於現狀呢?正如道友所說,我們與妖盟到了生死存亡的最後關頭,我們可以存在的空間將不復存在,若真是無法對抗妖怪,那就只有集體傳送離開一途了,只是可惜了前輩經營了萬世的基業。」
姬小天道:「如果不願意冒滅頂之災。離開是不錯的選擇。」長鬚道人搖頭道:「離開的傳送陣是有,卻已盡毀。不能修復。」
全毀了?姬小天有些失望,如果只是破壞了一部分地話自己倒是可以修復。「若是不能離開。我還有個可行的建議,只是……」姬小天欲言又止。
「但說無妨。」
「現如今奪取部分妖盟的星球是沒有問題了,問題在於奪取之後該如何守,盟主也說了。就算妖盟的主力回不來也沒有能力把現存的妖怪斬盡殺絕,所以就算奪取了部分的星球,你們也將會如同陷進了泥潭一般,在今後的修行歲月裡面對妖怪無窮無盡地騷擾。所以今後的局面是一個關鍵。」
「將會是怎樣地局面?」
姬小天稍微頓了頓,接著道:「我這個建議可能有些大膽,有些……」長鬚道人那長長的鬍子動了動:「請講。」姬小天湊過去,輕聲道:「與妖結盟。」
長鬚道人一驚,兩隻眼睛一瞪,連眉毛鬍子都翹了起來,這可不是鬧著玩地,修真者和妖怪可是生死冤家。結盟?妖怪憑什麼跟你結盟?再說妖怪如果跟你結盟了你相信嗎?但是他知道,姬小天不會無緣無故說出這些話來的
瞪了姬小天半天,他終於問道:「如何結盟?」
姬小天道:「將妖盟一分為二。」
長鬚道人眼前一亮:「可是那迷圖中的預示?」姬小天哈哈一笑:「盟主果然睿智,且聽我細細道來。」在一番如此這般後,長鬚道人終於緩緩點頭。結盟和戀愛一樣是雙方的事情,不是那邊想結就能結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