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小天放下心來,不經意地問道:「你上次好像要跟我說一個秘密。」獅王道:「什麼秘密?」姬小天笑道:「你想告訴我這裡地妖怪為什麼追殺你的真正原因。」
獅王愣了半晌,才歎道:「你竟然還記得,好吧,其實告訴你也沒什麼,那是……」他們說到這裡的時候,忽然大地劇烈地晃動,一個人影在山谷裡冒出來!
「他竟然還沒死!」
姬小天驚訝地發現這是那只蜈蚣精,現在出現的不是人形,而是一隻巨大地蜈蚣!獅王也瞪大了眼睛:「這怎麼可能?我那一錘著著實實地打中了他!」那大蜈蚣昂起上半身,無數的細腳在有規律地蠕動著,像是在向姬小天他們示威。
姬小天皺眉道:「似乎打成了原形,不過好像修為一點都沒掉,怎麼回事?」那蜈蚣爬著都比大樹高,大得誇張,此刻守護在古參的周圍,盯著姬小天他們看,越看越是不順眼的樣子,然後蜈蚣地腳又動了,竟然高速地朝他們爬過來,沿途的大樹倒了一片片。
獅王又掂起了自己的錘子:「或許剛才是在空中,打不上力,現在試試。」他把錘子掄圓了砸,這回用出了他生平的最大力氣,當錘子砸到蜈蚣身上的時候大如山嶽,一下將山谷裡又砸出一個深坑。他也是看準了距離才出手,等蜈蚣離開古參到了安全的距離。
這是第三次攻擊到對方的身體,而三次都有擊殺好幾個妖王的威力。
「總該死了吧?」姬小天望著那個大坑。
獅王哼哼道:「放心,神仙也活不了!」
但是他話才說完,坑裡又發出隆隆的聲音,一個人影竟然從那深坑裡飄了出來!是蜈蚣精!他全身的鎧甲已經不復存在,但是皮膚表面光亮黝黑,就像是反射光線的鎧甲一樣給人以堅硬的感覺,完好的身軀沒有一點受傷的樣子,長著一個很大的蜈蚣腦袋,兩根長鬚很顯眼,兩隻顎牙一張一合。
除了手腳。那許多的細足都背到了身後,還不停地蠕動著「哈哈哈……」蜈蚣精發出了怪異的聲音,「你們真以為我這麼好對付?告訴你們吧,我是天生異種,擁有真正地不死之身,金剛不壞之軀,就算你們有通天的本事遇到我也是無可奈何!」
「變態了。」姬小天歎息一聲,一把抓住獅王道:「快跑,否則再沒有機會了!」蜈蚣精也沒有想到姬小天跑得如此乾脆,瞬間就沒了影。照他看來剛才自己一直處於被動挨打的境地,對方怎麼也得比劃幾招再跑吧,這樣就跑了?到底是不是妖怪,還真像是人。
但是他也沒追,因為才上過一次當。
……
好容易跑回了那野雞的地盤,不對,是雉雞精。「如何?」雉雞精看見姬小天和獅王完好無損地回來。猜測著可能大事已成。「如何?」獅王垂頭喪氣道,「那蜈蚣到底是個什麼東西。妖聖也從未聽說有如此厲害的?」
「比妖聖還厲害?」雉雞精不明白了,「他還沒有吃下那棵古參,好像是剛剛進階妖聖而已?」姬小天阻止了獅王繼續沒頭沒腦地話,對雉雞精道:「我們的計劃很成功,三次都用法寶打在了他的身上,而那三次的打擊都足以讓所有的妖王毀滅。或者是讓妖聖重傷,但是他卻一點事都沒有,而且好像還越打越強了,第三次我懷疑他就故意讓我們打的。這是怎麼回事?」
雉雞精聽到了這消息,漂亮地鳳眼往兩邊一劃,也在考慮起來。沒想到野雞也有這樣的風情,若不是姬小天定力足夠這下就被她勾了魂去,她修練的年月比小狐狸還長,所以小狐狸雖然有著天生的媚惑能力,卻遠遠不如這雉雞精吸引人。
片刻之後,雉雞精眼睛一亮:「我想起來了,關於這個千手妖聖還有個傳言。」獅王追問道:「什麼傳言?」雉雞精道:「他有金剛不壞之軀,是不死之身。」姬小天皺眉道:「又來金剛不壞之軀,我以為我這就是金剛不壞了,你看我一個修真者練起來的肉身比他妖王還厲害,但是依然承受不住那三下的打擊,再厲害也得有個限度吧?」
雉雞精道:「相對於普通的生靈,修真者就有金剛不壞之軀,而對於修真者,妖王地才是金剛不壞,而修到了妖聖那就是真正的金剛不壞,可以肉身飛**到不滅境界,所以一般人說地金剛不壞都是相對而言,然而這只蜈蚣傳說具有真正的不死之身,他不是生靈地後代。」
獅王迷惑道:「不是生靈的後代?」姬小天也很奇怪:「這該怎麼理解?」雉雞精道:「因為傳聞中說,他是神石所生。」「神石所生……等等!」姬小天忽然睜大了眼睛,「你說他是從石頭裡蹦出來的,沒爹沒娘?」
雉雞精緩緩點頭道:「正是如此。」姬小天的嘴巴越張越大,下巴都合不起來了。難怪那天妖一時也不去招惹他,這傢伙天生就具有神通啊,簡直就是神話裡孫悟空地翻版,怎麼打都不可能死,他就是一塊石頭!
雉雞精看著兩人發愣,試探著問道:「這麼說傳聞是真的?」姬小天好不容易合上嘴巴,盯著雉雞精精美的容貌看了片刻,直到雉雞精心裡發毛才說道:「除非他有幾個一模一樣的同胞兄弟,不然地話這個傳聞就是真的。」
獅王沒辦法了:「這可如何是好?打都打不死。」姬小天道:「沒辦法了,只有躲著他,你跟我走吧,離開妖盟到我那去。」
雉雞精聽到姬小天的話就急了:「你們可是答應我的,要除掉他!」
獅王現在還想爆發點王八之氣,卻無可奈何:「事不可為,非不願為。」
雉雞精聽了這話頓時沒了力氣,一下蹲坐在地上:「既如此,你們走吧,我會以命相搏為我哥哥報仇,哪怕是死在他面前也在所不惜!」看見雉雞精這樣,獅王又心有不忍了,最近他跟姬小天走得很近,和人類走得很近,漸漸地忘卻了以前做妖王時候廝殺的狂熱,漸漸地有了同情心,而這同情心一旦有就氾濫了。
不過獅王就算同情心氾濫也沒有辦法,有些鴻溝是難以逾越的。努力就會有奇跡,現在他認為這是句鬼話,騙人的。任何奇跡都以實力為基礎,努力是你主觀的意願,但是事情的發展終究要看客觀的條件,你達不到那個實力就永遠別希望有奇跡。地球上有無神論著,也有各種信仰的存在,但是所有的人都一樣,主觀的期望不能達到目的,只有客觀條件合適你才有可能實現自己期望的目標。
無神論者自己去努力,條件成熟自然可以實現一切。而有神論著期待他們的神靈幫助自己達到一切,那也需要客觀的條件,首先的條件是他們崇拜的神靈幫助他們,其次要他們信仰的神靈有那個實力幫助他們,當然這是假設這些神靈存在的前提下。所以現實是殘酷的,實力決定一切!
獅王現在就感覺很無力,想當年自己何其威風,就算其他妖王比自己強大,但起碼不可能無視自己的威脅。但是現在對手是個怎麼打都打不死的怪物,機會在哪裡?實力,自己有什麼實力?
姬小天忽然腦袋裡靈光一閃,竟然嘿嘿地笑了。
「你笑什麼?」獅王奇怪地看著他。姬小天沒理獅王,直接問雉雞精道:「如果我有辦法拿了這蜈蚣精,你怎麼報答我?」雉雞精一下沒緩過來,發愣了片刻,繼而微笑蕩漾了整個美艷的容顏:「無論什麼條件,花蕊都接受,只要你能拿住這蜈蚣精,無論是殺人放火還是要我剷除妖怪,無論你要如何對我甚至羞辱加身我都願意承受。」
好傢伙,姬小天嚥下一口唾沫,乾笑道:「其實並沒有什麼過分的要求。」獅王卻急了:「你有什麼辦法?」姬小天笑道:「你們知道最厲害的禁制是什麼嗎?」
蚣精既然是石頭裡蹦出來的,那他不用練就天生肉身強到了一個什麼樣的境界姬小天也不太好說。你得承認別人天賦的存在,眾生並非平等的,你若以平凡的資質去和人比較天賦是划不來的,但眾生似乎又是平等的,因為天賦往往只存在於某個領域。你聰明我強壯,你耐力好我爆發力強,總之無論對什麼人,你總能在自身上找到強過對方的領域。
石頭都可以轉化生靈,這樣的事太過匪夷所思,卻也不是沒聽說過。傳說中不是有個妖猴鬧過天宮嗎,那個也是石頭裡蹦出來的。姬小天問獅王什麼是最強禁制,那可是問錯對象了,就算能用出陣法禁制的妖怪他們本身也沒有什麼研究,最多是有人傳給他們用法,他們會用而已,要真的問他當然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看著獅王迷茫地搖頭,姬小天解釋道:「最強的禁制就是你一旦禁制了對方,對方無論如何都是逃不出來的,就算修為強至神仙也是無能為力,能解開禁制的就只有下禁制的人。」獅王問道:「無論布禁制的人修為如何都無人能解?」姬小天道:「對,不過你也得能布才行。」
獅王聽著神奇了:「無論經過多長時間,或者有高人來營救也不行?」姬小天笑道:「沒錯。」獅王道:「我不信。」姬小天道:「空間是終極禁制,如果你能開創一個由自己掌握陰陽五行規律的空間,那麼只要你想的話連神人都不能自由出入,由於規則都由自己掌握,所以能破解的只有自己。我們身處神創的一界就相當於被禁制了,只不過這個禁制空間比較大,裡面什麼都有而已。」
獅王狐疑道:「你騙我,不是還有很多飛昇者嗎?這一界還是不能禁制住仙人的吧?」姬小天搖頭道:「不是不能,是不想。」「不想?」「對,根據我的猜測。這一界要是正常運轉的話就不能封死了,這一界對於仙人是有排斥力量的,否則開天闢地以來出現了多少超出這一界的存在,都不走地話怕是世界都毀滅了,但你想想,若是盤古在開天闢地之時完全沒有考慮這些保護的功能,那這宇宙就成了最大的禁制空間。」
獅王聽了之後很久沒回過神。姬小天又道:「雖然我進行了猜測,但是這一界對真正的仙人的排斥力卻是真的,這個是仙人告訴我的事實。」獅王被嚇道了:「仙人你都見過?」
姬小天點點頭:「如果我們可以開創出一個區別於這個宇宙的空間。我想應該就能禁制所有的一切,在自己地空間裡你就是神,而其他的都不是。不過開闢另一個空間需要極其廣大的神通和法力,現在我還做不到,但是我們的目的並非開闢空間,所以只要做到部分功能就可以了。」
獅王和雉雞精花蕊對這個提示顯然沒有什麼反應。「你們可聽說過山河社稷圖?」姬小天進一步提示道。花蕊倒是想起來了:「那是女媧娘娘的法寶?傳說女媧娘娘也是個妖怪呢。」姬小天笑道:「誰知道呢,或許到了那樣的境界就沒有了人與妖怪地區別。不過那山河社稷圖裡面就是這麼一個不完整的世界,這和開闢洞府地平行空間不一樣。修行者的洞府中精妙地也有自行開闢的同位空間,但是那個空間的五行規律和外面的世界一樣。靈氣都能互通,而山河社稷圖裡地空間有著自己的五行規律。」
同位空間姬小天早在得到了避水珠的時候已經掌握,這是開闢洞府的經典手段,但是同位空間再怎麼精妙都還存在於這個世界上。而像山河社稷圖裡地世界完全是自己構造的。兩者的不同點就在於洞府只是這一界的延伸,靈氣與這一界的所有物質都可以出入,守護這個空間的也只是常規的陣法和禁制。山河社稷圖裡外的世界就是異界的區別了,那一界的所有者在那裡就是管理者。再厲害哪怕是神闖入了那個世界也得接受他定下的規則。
在摸清楚了這個世界的五行基礎之後姬小天就像嘗試一下,看自己能不能開創出可以自己制定規則的一界來,哪怕不是完整的一界,也應該會成為一個無比強大的法寶。「替我找個安靜的地方,我要煉寶,不必找靈脈。」姬小天對花蕊吩咐道。
在雉雞精的地盤上當然有很多地方能用,姬小天隻身遁入一座大山裡煉器。
……
姬小天這一次煉的東西連華顏公主都震驚了,她認為這小子完全不知道天高地厚。「你做不到。」華顏公主毫不留情地打擊著姬小天,「開創一界是神人的神通,你還沒有完全地領悟真正的天道與萬物規律,山河社稷圖也不是你現在能煉的,除非你有女媧的五色神石,那是五行的精華,沒有那個東西你沒辦法重新正五行,哦,你有了一塊,還差四塊。」
姬小天卻絲毫沒有受影響,兩眼興奮得直冒光。
「不需要,真正的一界太複雜,我的確不可能開闢,但我要的只是其中一部分。」伸出手掌,姬小天的真火從手掌上瞬間竄起,這還是他第一次用自己的真火煉器,「也不必去找五色神石,我有七色天火,可以收取五行元力加以精煉,並不要求達到山河社稷圖那樣的傳說法寶,拿來禁制個妖怪應該是問題不大,精煉過的五行精華一樣可以重設五行基礎。」
華顏公主的化身已經飄了出來,穿著一件粉色的裙子跟在姬小天身邊,勾勒出的曲線給人以強大的視覺衝擊力,這位正宗的仙子似乎總是想挑戰姬小天的定力極限。然而她出現的時候往往都是姬小天工作的時候,這個時候的姬小天被她影響的可能性極小,專注分散了雜念。
她水汪汪的眼睛看著姬小天專注的神情,心裡想著這個男人果然不一樣,或許在這份執著之下真的可以把他自己的領域發揮到極至,最後會走上一條區別於大多數人的修練道路也說不定。
凡是修行都取前人之道,因為前人的經驗是成熟的,從金丹元嬰到合體飛昇,這是一條規定好的路線,誰也不會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也無人有那個時間去另闢蹊徑。修真者雖然可以長生不老,但他們總是感覺光陰有限,甚至比生命短暫的普通人都還要珍惜自己的時間。
以一道成神的事跡華顏公主只是在傳說裡聽過,找到自己的道,並發揮到極至。有種說法叫證道,修真其實都在證道,但道非常道,此道非彼道,大家都走的道不一定就是自己的道。傳說一道成神的人並不需要經歷平常修真者的路線,不用飛昇成仙,看的就是對自己的道究竟有多少領悟。
或許這個男人真的可以。華顏公主眨著眼睛道:「若五行精華不純,重設的五行基礎就不穩,你構築的五行就易亂。」姬小天接著她的話道:「五行一亂那一界就亂,我構造的世界基礎就會崩塌對不對?這個我也明白,但是我煉不出五色神石那樣純淨的五行精華,否則我就是女媧了,所以我煉出來的不一定能達到我所說的最強禁制,我只有最大限度地提高五行精華的純度,看誰有那個修為來亂我的五行!」